王参之在高雄,朱由榔见到他时已经是四月中旬了。
“少爷,这次回去收获很大嘛,终于不再是童子鸡了!”王参之一见到朱由榔,马上开起了玩笑。
“参之,你在弄啥?”朱由榔没理王参之的话,一本正经地问道。
“还能干啥?高雄这边事很多。第一是发电厂,一下子上到3万千瓦,从锅炉到涡轮机到发电机制造我都要看着点;
第二当然是你那宝贝造船厂的吊装设备,嗯,弄出来不少了,一会儿陪你看看,我跟你说,建设兵团那边已经开始用我们制作的吊装设备修桥了,港口也在安装吊装设备,到时候装卸货物快而且省人省力!
第三还有你那冶炼厂,我仔细看了你的那个设计方案,还有很多没怎么弄明白的地方,先按你的设计制作了,正在安装,下个月能试产,我看这个设计就传送带是个亮点,哦,还有双层震动筛。我跟你说,光找合适的地点,商务组那边就弄了快两个月,不是我想告状,只是告诉你,进度慢不是设备开发组的原因。”
“切,不光会告状了,还会推脱责任了。对了,转炉炼钢进行的怎么样了?”
“早就好了,我专门去新竹看了,效果不错,效率高产量大质量好,比‘炒钢’‘灌钢’以及我们以前用的小土钢炉强得太多了,不是,少爷,你怎么不早些搞这个‘转钢’,要是早搞的话,说不定就能修铁路了。对了对了,少爷,我还是要搞铁路和火车,我想先在矿道里面搞......”
“呵呵,没有电的时候我搞屁的转炉......”
朱由榔废了好大功夫才再次打消王参之现在就搞火车的念头。
四月廿三,已经开始恢复训练的马祥麟找到了朱由榔。
被朱由榔带到了永明岛,马祥麟很无奈,多次通过张奎等人向朱由榔转达了要回四川参战的想法。
“马将军,秦将军已经知道您被我手下的商队所救,并在商队养伤,您不用担心。”
“少爷,我不是担心我母亲,我是要回去杀敌报国,襄阳在我手上失守,我该负责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留在这里。”
“马将军,您现在回去能干啥?您的身体还没好,能去杀敌?”
“我身体好了之后少爷您就送我回去?少爷,我不知道您到底是谁,但我知道您对我有救命之恩,马某无以为报,愿为少爷培训一只白杆兵,聊表马某谢意!”
伺候马祥麟的人被严令不得泄露朱由榔的身份,所以马祥麟至今不知朱由榔是谁,只是跟别人一样叫朱由榔少爷。
“马将军,多谢您的好意,我的军队以火器为主,再说马将军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等以后再说吧。”
“少爷怎可无视我们石柱的白杆兵!火器虽好,但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白杆兵曾杀得清兵闻风丧胆,我这主动提出训练,少爷好像无动于衷呢!”
马祥麟不知道朱由榔为啥救自己,而且他非常想回家,他以为帮朱由榔训练一批白杆兵,说不定朱由榔就能放自己回去,没想到朱由榔并不热衷,所以就急了。
“马将军息怒,我对秦将军以及令尊马将军还有您都极为钦佩,对石柱白杆兵的战力也有了解,不存在轻视的问题,只是,马将军,您这身体还要疗养。”
“嗨,我这身体已经没事,再说,如果少爷同意训练白杆兵,肯定要做一些准备,至少要准备兵吧,我看目前军营的兵主要练习火铳,最好找新兵进行训练,还有,就是准备兵器,我们白杆兵的兵器是特制的,矛尖且长......”
所谓白杆兵,其实就是以白杆枪为主要兵器的兵。白杆枪就是用白艻子为枪杆的特制长矛,所谓的白艻子,就是一种叫白棘的树,也称为马甲子、羊矢枣、君迁子、铁篱笆、马鞍树等。它是一种灌木,质地坚硬,在当地常被拿去作为农具、车轴,籬笆,因为树身是白色的,做成的枪杆,被叫做白杆。
实际上在明代,用白杆长矛的兵不少,但数秦良玉所建的部队战斗力最强名声最大,所以一提白杆兵好像白杆兵专指秦良玉的兵似的,其实不是。
石柱白杆兵的兵器是秦良玉专门定制的,类似于钩镰枪,只是枪杆更长,据说有4米多长,枪杆尾部有一个铁环,钩环相连利于在山地攀爬,也就是说秦良玉的兵非常善于翻山越岭。
其实朱由榔心里还是非常想让马祥麟训练白杆兵的。
朱由榔的作战思想是热兵器时代的思想,对于几万十几万人对阵厮杀朱由榔感觉不可思议,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一颗炮弹打过来要炸死多少人?再说了,那么多人混战,战场面积要多大?
朱由榔设计的作战思路是不让敌人特别是敌人的骑兵靠近自己的队伍,但如果万一靠近了呢?
那对付骑兵最好的兵种就是长矛兵,欧洲的空心方阵其实外圈就是长矛兵。白杆枪对付骑兵比普通长矛兵更好了,不仅可以上刺骑兵,还可以下钩马腿,枪杆又长,几乎就是为了打骑
兵设计的!
让兵器厂打造枪头和铁环,发电报让陶万悟派船送白艻子杆。在准备兵器的过程中,马祥麟开始练习阵型和强调战法、军纪。
秦良玉练兵也是讲究整体,注重军纪,一旦对敌,接到号令部队就要攻击向前,不可后退,不可停下收割首级,这些和朱由榔的军纪几乎一样,其实包括明代名将戚继光也是如此练兵。
马祥麟将士兵每25人分为一组,菱形站位,强调战斗中及时补位,始终是一个整体,进退有序。而且,他认为能形成战斗力的最小兵力是500人,这和朱由榔部队的编制有冲突,最后朱由榔同意按马祥麟的意见进行训练,并为马祥麟准备了3000人,组成6个500人队伍。
朱由榔的意思是训练起来看,如果真的有用,那将来一个营可以按照一个白杆兵连500人,2个火枪连400人,一个炮连350人,加上营直属连队,这样一个营就将近1500人了。一个团三个这样的营,加上直属及其他,就要5000人了,比原来的编制多了1000人。
20天后,兵器制作完毕,马祥麟开始正式训练,朱由榔开始的时候注意了几天,随后就被别的事情吸引,关注度也就越来越低。
有一天,朱由榔再去看马祥麟练兵,却看到了朱由榔不愿意看到的一幕:马祥麟正在鞭打士卒,问过才知道,原来是被鞭打的那几个士兵没完成规定的动作。
朱由榔反对鞭打士兵,他对付不能完成规定动作的士兵的方法是连坐,就是一个士兵做得不好,他所在的最小单位要集体加练甚至集体挨饿,再大一级单位的领导也要被罚。什么意思呢,就是一个小兵不能完成规定动作,那一个小旗10人或12人要一起加练或不给饭吃,而这个士兵所在排的排长也要陪着。
等马祥麟鞭打士卒结束,朱由榔将马祥麟叫到一边,花了很长时间向马祥麟介绍了自己的原则和方法,好在马祥麟接受了朱由榔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