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舍不得制衣厂的工作,觉得我这饭馆的收入可能不稳定!”李富贵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理解张秋萍的担忧,毕竟这关系到整个家庭的生计,“我说再多,你恐怕也不相信我这饭馆能够赚到大钱!”他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这样吧!下个星期,你跟制衣厂请半个月的假!这半个月你到这里,帮我收钱结账!如果这半个月每天都能够赚到不少的钱,你就可以将制衣厂的工作给辞掉,留在这里给我当老板娘!如果这半个月,这饭馆的收入不稳定,那么你就继续回制衣厂工作!你觉得怎么样?”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张秋萍,等待着她的回答。
“嗯!这样也行!”张秋萍思考了片刻,觉得李富贵的提议比较合理,既可以给饭馆一个机会,也不会让自已完全失去制衣厂的工作保障,于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就在这时,一个探头探脑的脑袋,从饭馆门口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李富贵和张秋萍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当他们看清来人的面容时,不禁微微一愣,竟然是一个熟人!
原来,这个探头探脑的人是大柳树村的村民,名叫牛二蛋!牛二蛋在家中排行老二,年纪有四十多岁了。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脸上总是带着一种憨厚朴实的笑容。平时李富贵在村里碰见牛二蛋,都会尊敬地称呼他为牛二叔。
“牛二叔!”李富贵率先反应过来,连忙热情地跟牛二蛋打了一声招呼,“你怎么在这里?”
“李富贵,真的是你啊!”牛二蛋听到李富贵跟他打招呼,这才确定自已没有认错人。他那原本有些紧张的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刚才,他在外面经过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李富贵和张秋萍在饭馆里,由于他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所以才会探头探脑地想要看个清楚,生怕自已认错了人。
“牛二叔,快进来坐坐!”毕竟是一个村子的乡亲,李富贵对牛二蛋还是比较客气的。他热情地招呼着牛二蛋,就像在村里招待客人一样自然。
“这个房子……是你的?”牛二蛋慢慢地走了进来,他的眼睛里带着疑惑和好奇,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停地打量着这个门面房。在他的印象中,李富贵在大柳树村有一个土房子,虽然破旧了一些,但也能遮风挡雨。而这城里的房子价格昂贵,他实在想不通李富贵为什么要在这里租房子。
“我哪里有这个房子?”李富贵笑了笑说道,“这个房子是我租的!”
“租的?”牛二蛋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你租这个房子干吗?”他实在无法理解李富贵的行为,在他看来,租这么贵的房子简直就是一种奢侈的行为。
“我打算在这里开一家饭馆!”李富贵耐心地解释道。
“啊?”牛二蛋再次愣住了,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形成了一个“O”形,“你真的要开饭馆啊?”李富贵开饭馆的事情,虽然已经在村里传开了,但大多数村民都觉得李富贵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人当真。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开饭馆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面对很多的困难和风险。他没有想到李富贵居然来真的,连开饭馆的房子都已经租好了,这让他感到十分震惊。
“是啊!”李富贵点点头,原本他想着告诉牛二蛋自已的饭馆明天开业,不过突然想到他让李根生偷偷地过来帮忙的事情。如果他告诉牛二蛋饭馆明天开业,以牛二蛋的性格,他回到村里以后,肯定会在村子里到处宣扬。到时候,李根生的父亲可能会听到风声,从而盯着李根生,不让他偷跑出来帮忙。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决定暂时不透露饭馆明天开业的消息给牛二蛋。
“你在这里开饭馆,就不怕公家人把你抓起来?”牛二蛋一脸惊讶地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的神色,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原来,以前他因为生活所迫,偷偷地拿了几只鸡到城里面卖,结果被抓了个现行。这件事情在村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村里还专门为他开了一个批斗大会,批判他“走资本主义道路”。从那以后,他就对这种事情变得十分敏感,一听到有人要搞个体经营,就忍不住担心会被抓起来。
“没事,现在国家政策已经放开了!”李富贵笑着安慰道。他知道牛二蛋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他也相信,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观念会逐渐改变,个体经营也会越来越被社会所接受。
“我看这件事情还是悬得很,你还是小心点吧!”牛二蛋连连摇着头,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担忧。他虽然不太懂国家政策,但过去的经历让他始终无法释怀,对这种事情还是心存疑虑。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饭馆,那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仿佛带着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李富贵看着牛二蛋离开的背影,微微笑了笑,他理解牛二蛋的担忧,但他对自已的选择充满了信心。随后,他对他老婆说道:“秋萍,我们回家吧!”
“嗯!”张秋萍点点头。她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他们需要好好准备饭馆的开业事宜,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随后,他们一家三口坐着驴车,缓缓地离开了县城,朝着大柳树村的方向返回。驴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前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平凡家庭不平凡的故事。
快要天黑的时候,大柳树村的村口那棵大柳树下,聚集了不少的村民。他们劳作了一天,吃完晚饭后,习惯性地来到这里闲聊,分享着村里村外的各种趣事。其中就有牛二蛋,他刚刚从县城回来,心中还对李富贵开饭馆的事情念念不忘。
牛二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清了清嗓子,然后将他今天在县城碰见李富贵的事情,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五一十地跟大家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