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要下雨了?

第二天,王英走了,两手空空的走了。

在王英离开后的几天,老宅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就连家里的小孩也很是自觉的不再吵闹,一个个乖巧的不得了。

特别是有老太太在的地方,那是丝毫动静都不敢发出,这点,频频挑粪的李桃给了大家很好的警示作用。

虽然现在雨水没有,庄稼没种,可这并不妨碍村民们积粪肥,把粪倒草木灰里面,均匀的混合在一起,等做好这些,就可以拿茅草来盖着了,明年的种子一下,就可以撒粪肥了。

虽然这活计不太累,可恶心人啊,那两天,李桃连吃饭都没胃口,那碗里黄黄绿绿的东西,会让她产生了不太好的联想,喝个粥,都是捏着鼻子硬倒下去的。

王建国想去帮忙,都被王老太阻止了,不许去,就让李桃一个人整,这人皮子太厚了,挑了那么多的粪,一点记性都不涨,这次王老太就想看看李桃还会不会涨记性。

王英的事情过去后,王建党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也恢复了平静。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五天后,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的布满了乌云,阴沉沉,让人从心里面没由来的发慌。

与阴沉的天空相匹配的,就是那无处不在的大风了,风力足,声音也大,那竹子都被风吹的压低了腰。quya.org 熊猫小说网

可上河村的村民们却都喜笑颜看的看着那阴沉的天,脸上满是欢喜,他们做梦都想要这天酣畅淋漓的下一场大雨,让那已经开裂的土地重新愈合,焕发生机。

现在外边那地里面的野菜也都没多少了,且老硬的不行,实在是没什么吃头了,要是在这么继续下去,真的是要去林子里扒树皮了。

他们都听说其他村子早就没水,喝水都要走上好几里路去挑回来,吃的也早没了,树根树皮这些,都已经端上了他们的餐桌,只不过,上河村的情况比他们的要好上一些罢了,但也没好到哪去。

王建党一家也是,在天色逐渐阴沉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便从后山回了家,原本他们是在后山砍柴火的,结果,天色变了,于是他们连忙担着柴火回了家。

这个时候,淋一场雨,可绝对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他们一家的身体经过这干旱的一年,挨饿受累的,那绝对是说不上好的,要是淋了一场雨,说不定会感冒生病的,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前几天,他们一家就不怎么特意去挖野菜了,实在是找不到了,费时费力不说,最后背篓里也装不了多少,一家三口一天的辛劳,也不过半背篓野菜,可想而知,现在的地到底旱到了什么程度。

以前这个时候,一出门,目光所至,遍地都是绿,那现在,放眼望去,满目都是枯黄,这是一种看了让人觉得很是萧瑟的颜色。

当然,上河村还是有绿意的,上河村周边的林子,那高大的树木扎根很深,现在除了那些小小的,根系很浅的小树枯死了外,大树绝大多数都还好好的,顶上的叶子绿油油的,一副生机盎然的好模样。

这野菜找不到了,他们也没强求,当然,强求也求不来,只能转头把目光对准后山那片林子,里面除了有柴火,还有一些山野菜,这可比一直在外面瞎转悠强多了。

找到野菜就挖,找不到野菜,那就砍柴火,对于柴火这种东西,是怎么都不嫌多的。

“怎么样,今天这雨能下下来吗?”苏红英倚靠在家里门框边上,问倚靠着另一边门框的王建党。

“可以的,外面那天色黑的很,应该会是一场大雨,到时候,咱们这的旱灾应该能缓解缓解了,别的不说,雨后长些野菜蘑菇之类的东西,应该是没问题的。”王建党对今天下午这场雨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就好,这日子旱的都快过不下去了,也就是雷公井里一直有水,不然早就要跑山里面去挑水了。”

“对了,咱们村里面那口井是不是已经干了?”苏红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她这也是听村里人说的。

村里面那就一口井,即使现在那口井已经封了,可是干旱的时候,这口井还是频频出现在上河村人的脑海里。

“嗯,前两天打开看过,里面的水已经到底了,打上来的,泥沙居多了。”

“现在村里的水都是雷公井顶着的,但现在雷公井里的水位下降的厉害,也顶不了多久了,还好今天会下一场大雨,要不然,咱们还真的会去大青岭里挑水了。”

想到那遥远且崎岖的路,王建党就一阵庆幸,还好,还好。

以前村里没水的时候,他就去大青岭挑过水,据他所知,大青岭有好几个深潭,但挑水的时候,去的是离上河村最近的那个,即使是这样,那条路也不好走,留在脑海中的记忆就是磨的生疼的脚,那不平的路,还有因为时不时被晃出去一点水而心疼的感觉。

在两人说话间,天色越发深沉了,隐隐约约又雷鸣轰隆声传来,但闪电是没看见的。

这个时候,宝琳也带着一个小板凳,坐在了自家屋檐底下,等着那雨下下来。

也行是因为马上要下雨的缘故,宝琳感觉空气中的湿度似乎增加了些许,以前干热的空气,似乎增加了一些水汽,呼吸的时候感觉更舒服了。

一家三口就这么盼啊盼的,从刚开始的乌云密布,盼到了后面依稀可见薄薄的一层云后面,那明亮的太阳,从充满希望,到满是失落,只用了半个多小时。

这一个下午,不止是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给予希望,又彻底绝望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不少人在乌云散开后,坐在自家院子里开裂的泥土地上,指着手,骂着天,这是一种悲戚到了极点以后的宣泄。

宣泄过后,第二天照旧拖着沉重的身子,顶着越发灼热的烈日,为了生计,奔波劳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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