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眼前这个男孩能够回答出这个问题，王成还是颇感意外的，毕竟这个问题想当年连自己都没有回答上来。
这可把刘辉笑得够呛。
气氛也被王成这一个问题彻底放开了。
本就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孩子，自然是乐意看到老师和他们站在统一战线上，探讨这些问题。
“老师，你和刘教授什么关系啊，你是干什么的啊？”底下有几个胆大的男同学，像是大致看出了王成的年龄，迫切的想要知道男孩的身份。
王成有些纳闷，不过还是仔细思考了一下，“德川市刑警队队长，王成。也是刘教授的老师。”
“算起来，我还算是你们学长呢。”
底下的人群看着王成，“学长好。”
年龄相仿果然有很多共同话题，这让王成对刘教授上了年纪的身体显得有些惋惜。
高速公路上，一辆小型客车在车流中穿梭奔腾。
“在哪？”愠怒的男声。
“别急啊，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慵懒的男声。
“我问你，到底在哪？”
“我的好老师哦，你急什么啊，当初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也没怎么猴急吧。”
提到那些事情，男人心头一紧，半晌不敢做声。
“你自以为自己处理得天衣无缝，还不是走漏了风声。”
“你到底要怎么样？”冲着电话大吼出声时，呼啸而过的山风刮得他面颊生疼。
“没什么，聊聊吧。我在老地方等你。”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男人坐在车内，怒气依旧没有任何消退的迹象。
到底是为什么？我不是都已经处理好后事了吗？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无法再去考证追究。只能找到给他打电话的人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王成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非常震惊，因为眼前这个老头正是他的恩师刘辉。
当刘辉赶到两人口中的老地方时，太阳已经向西落下了，过了二点的潮热，此时气温开始降低。
这是一个破旧的屋子，锈迹斑斑的墙皮宣告着这座房间悠久的历史。
男子再次打来电话，“刘教授，你好啊。”
刘辉眉头微皱，“废话少说，你到底要干嘛？”
“哈哈哈哈。”男子笑得肆无忌惮，“看到你旁边的垃圾桶了吗？过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刘辉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永远不知道手机里面的这个疯子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
他径直得走到垃圾桶旁。
是两张照片，被人用塑料袋包着。
“打开它。”命令声。
刘辉颤颤巍巍的打开这个袋子，眼前的一幕几乎让他失神昏厥。
第一张照片是一个女孩一丝不挂的躺在地板上，有血迹渗出。
第二张照片，赫然就是这个女孩同刘辉的合影。
怎么会这样？
刘辉惊了，“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很意外对吧，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刘辉教授，做起事来，也是这么毛手毛脚的啊。”
语气带着嘲弄，还有一丝戏谑。
“你这个疯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刘辉质问着电话里的那人。
大笑声传来，“刘教授，真正的疯子，好像是你吧。”
“你做过的那些事情，真的以为可以随你老死，被带进坟墓吗？”
“我要你死！也要你身败名裂！”
歇斯底里的大叫，让刘辉眼皮微跳，却不知如何是好。
“我都说了，那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好一个意外啊。”
“意外就可以视人命如草芥吗？”
还没有等刘辉反应过来。下一条指令就来了。
“看到眼前的屋子了吗？进去，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刘辉没有办法，只能暂时照做。
黑黝黝的屋子看起来恐怖不已，但是屋子中心位置悬挂着一盏亮堂堂的明灯。
“坐下。”
刘辉照做。他注意到眼前有部手机正对着他。
“现在，对着全市人们，说出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
是自播，但是目前尚未开始。刘辉看着进度条一点点的被黑暗吞噬，胆颤不已。
“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哈哈哈……”
“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男子反问道，“当初你对待小圆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也会有今天？”
“正好让利州的全市人们都来看看，你这个冠冕堂皇，内心肮脏无比的伪君子，到底有什么样什么样的丑恶嘴脸。”
沉默，长久的沉默。
“周雄，你要听我说，我并不是有意的。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实验会让实验者做出如此强大的应激反应……”
惨白无力的辩解，男子只感觉自己的耳边有蚊子在一旁嗡嗡作响。
“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不过，嘿嘿……”
男子哑笑着挂断了电话。
进度条依旧在减少，刘辉内心愈发狂躁。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暗的灯光突然亮堂了起来。
快要开始的自播也被不明缘由的掐断。
刘辉抬起头来，却发现四肢不知何时已经被死死的绑在了椅子之上。
和刘辉对话的男人近在眼前。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老师。”男子把手机取下来之后，收进了口袋里面。
“我要让你的尸体悬挂在利州大学的高楼之上，让你的亡魂为小圆赎罪，让你被世人唾骂指责。”
歇斯底里的大笑再次传来。
刘辉已经无力挣扎，看着男人癫狂的大笑。
像是舞台剧的恶魔，觉醒了嗜血的天性。
黑暗中的一丝光明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
男人还在讲个不停，似乎想要彻底击垮刘辉最后的心理防线。“当初的实验，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后勤保障的残次品，你还要把它搬到实验室里面进行。”
其实当初进行实验并不是刘辉自己的主意，而是和刘辉一起共事的老师的主意。但是眼前这个周雄哪里还听得进这些解释。
周雄有些累了，想要搬个凳子和这个负隅抵抗的老师仔细讲一下死后的故事。
“我先是会把你的尸首挂在高楼之上供人观赏，在警方没有反应过来时，我会把你的尸体烧成灰烬，让你为死去的小圆忏悔。”
疯子，绝对是疯子。刘辉看着眼前的男子癫狂的大笑，像是末世皇帝一般享受着最后的孤独。
“那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话音刚落，刘辉腾空而起，手里的绳结，不知道何时已经被挣脱。
外面传来警笛声。
“你干了什么？”周雄想要制服刘辉，却早已碰不到后者身体。
“周雄你太疯狂了，有什么事，我们上警局说吧。”
“不——”周雄被冲进来的警察制服，声音淹没在人群的洪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