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相信我吗?”
秦贽到她这么问,她的语气轻柔、舒缓,不疾不徐,总是教人不由自主地摒弃杂念,认真倾,心中的浮躁烦忧一一远离。
如同她人,仿佛这世间没什么事情可以难倒她,如果有,那便不是事,是现实,那就勇敢地面对。
他轻轻地嗯一声,那声音就像从喉咙滚出来。
他当然是相信她的。
为什么不相信她?她是他的妻,是他从小就一直惦记在心的人,长大后谋划着要迎进东宫,纳到羽翼下保护的女人。
“殿下,咱们的孩子以后不会被头疾困扰的。”裴织笑着说,“我以前告诉你精神力的事,你应该没忘记吧?”
秦贽:“……孤好像不记了。”
他有些赧然,为自己不全的记忆,有些懊恼,为何他的记忆不全呢?
裴织有些好笑,知道他的记忆是不完整的,虽然能记她,但有些细节却无法完全地记清楚。
她再次将精神力的事情与他说了说。
秦贽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所以,秦氏之子会饱受头疾之苦,是因精神力之故?”
裴织嗯一声,“殿下你的精神力于紊乱,等我给你梳理顺后,教你如何控制精神力,你以后便不会再犯头疾。至于我们的孩子,是一样。”
秦贽握着她的手,久久未言。
半晌,他道:“说生孩子会很危险,孤还是不想让你生。”他垂下眼眸,身上难透着一股忧郁脆弱的气息,“母后当年就是因为难产,后来撑了一个月,仍是去了。”
这代的女人生孩子就像走鬼门关,其中的危险可想知。
裴织笑道:“所以啦,孩子的事,等我二十岁后再看情况罢!到候我的身体长大一些,是最适合受孕的年纪,危险性会降低。”
秦贽没说话,一双眼睛看着她,然后将她揽入怀。
“阿识,你喜欢孩子吗?”
“喜欢啊。”裴织笑盈盈地说,“孩子是未来的希望,我喜欢的。”
在朝不保夕的末世,孩子生下来要面对那样危险的世界,缺衣食,能不能顺利长大都是个未知数,很有人会愿意孕育孩子。
但不可否认,孩子代表的是新生,是希望,是人类的传承,没人不喜欢新生命的降生。
裴织喜欢孩子,基地每当有孩子降生,她都会偷偷跑去看,每当她疲惫不堪,快要熬不住,看到被基地保护的孩子,会再次振作起来。
她对小孩子有一种移情作用。
现在这个世界,虽然医疗技术落后,但它是安全的,物资充足,孩子降生后,能衣食无忧地成长。
秦贽安静地抱着她,没有再说什么。
未来的事情谁说不准,所以目前就这样罢。
且现阶段,两人要忙的事情都不,加上她的年纪确实还小,并不需要考虑生孩子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裴织依然待在庄子,等待农作物的成熟,顺便温如水一起刷积,日子十悠然惬意。
伺候的宫人原因二皇子妃有孕的事情忧心忡忡的,担心她心不好受。
等太子妃完全不当回事,太子爷待太子妃一如既往,她们慢慢地放松下来。
只是不知什么候开始,京城有隐秘的流言传出来,说太子妃因为迟迟不孕,又二皇子妃怀有身子,心难受,就一直躲到庄子不回宫。
又有人说,太子妃可能在庄子折腾着生子偏,努力地怀孕,要折腾出个成果再回去。
岑尚府威远侯府无意中到这消息,都是心急如焚,终于按捺不住。
自从裴安珏继承威远侯府,成为威远侯后,府的大小主子们的称呼跟着变了。
裴老夫人晋升为太夫人,威远侯夫人颜氏成为府的老夫人,梁萱成为威远侯府的女主人,对外称威远侯夫人。
梁萱受邀去参加娘家举办的一个宴会,回来却是怒气冲冲的。
她将在宴会上无意间到的关于太子妃的流言说给丈夫、婆婆他们。
三人都急不行,便商量着,由老夫人颜氏去桃花村的庄子看望太子妃,将这事告诉她,同去劝慰太子妃,让她不必心急,别去折腾什么偏,省弄坏了身子。
颜氏是太子妃的大伯母,能在太子妃那儿说上话,这事由她出面是最好的。
这日,岑尚府的岑老夫人威远侯府的老夫人颜氏一起去了庄子。
两府的马车一前一后地进入庄子,等她们下马车,到彼此,俱是一愣,很快就明原因。
颜氏去给岑老夫人请安。
岑老夫人拉住她的手,柔声道:“阿颜,你是来找阿识的罢?”
颜氏面上挤出笑容,“是的,我说了外面的流言……不知道哪个黑心肝烂肚肠的,竟然如此胡说八道,这是仗着贵人仁慈,才敢胡说八道。”
岑老夫人面色微敛,对这些流言十生气。
两人正说着话,便裴织快步迎了来。
裴织欣喜地问:“外祖母,大伯母,你们怎么来了?赶紧进来坐,外面冷。”
前儿刚下了场小雪,北风呼呼地刮着,实在不是一个出门的好机,她们在这等大冷天的登门,裴织担心极了。
庄子的下人赶紧准备薰笼、暖炉、热汤,忙个不停。
裴织趁机握着外祖母的手,精神力不吝啬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为她驱除一些病痛,让她很快就精神起来。
颜氏还年轻,身体健康,倒是没什么大碍。
裴织挨着岑老夫人坐,为她亲手奉上热汤,嗔怪道:“外祖母,有什么事儿派人来我说就行,这大老远的,您不必亲自跑一趟。”
岑老夫人笑呵呵地道:“放心,我的身体还行,且我想来看看你。”
到这话,裴织不知道说什么,喃喃地道:“应该是我回去看外祖母才是……”
“没啥,我知道你忙,没空回去看我这老太婆,我在家没事,出来走走是好的,顺便就来看你了。”岑老夫人笑呵呵地说,精神很不错。
岑老夫人虽是内宅女眷,但丈夫是吏部尚,关于外孙女私底下折腾的事是知道一二的。
对此,她是十赞成的,甚至觉,外孙女有这样的事,若非她是太子妃,只怕丈夫唠叨的女官她都能当。
喝完热汤,两人身体都暖起来。
裴织让室内伺候的下人都退下,询问两人来的原因。她是个明人,知道没什么事,两人不会一起来庄子找她。
岑老夫人握着外孙女的手,一间不知道说什么。
颜氏状,简单地提了提最近京的流言,虽然她说隐晦,但仍是能出其中的恶意揣测有可怕。
“阿识,你别放在心上。”岑老夫人宽慰她,“你太子成亲一年,有些夫妻成亲四五年才生孩子哩。你不要担心,皇上太后都会体谅你的……”
颜氏跟着附。
她们就怕太子妃在意,去弄什么偏折腾自己的身体,届孩子生下来,却折腾出一身病,最后便宜的还不是其他女人。
明原委,裴织哭笑不。
她秦贽都没当回事,没想到某些人如此为他们的后代操心。
“外祖母,大伯母,你们放心,我没在意,太子没放在心上。”顿了下,她笑道,“父皇皇祖母确实体谅我,不然我不能一直待在庄子,不是吗?”
岑老夫人颜氏都是关心则乱,忽略了宫皇上太后的态度。
皇上太后从来没旁人提太子妃怎么还没消息的事,甚至偶尔有人在太后面前提,太后还会说太子妃还年轻,不急之类的。
只要聪明些的,都明太后皇上的态度。
裴织两人脸上恍然大悟之色,不欲让她们为这事操心,言笑晏晏地转移话题,说起庄子的玻璃房种的东西,还带她们亲自去看。
两人看完后,都有些舍不离开庄子。
看到玻璃房那些从未的植物,新奇又好看,知道这是太子妃折腾出来的新粮食,谁还舍离开?
裴织便以天色晚了,眼看要下雪,不宜赶路为由,将她们留在庄子,明儿再走。
间稍晚,太子温如水一前一后抵达庄子。
说岑老夫人来了,两人赶紧去给老人家请安。
因是在庄子,不讲究什么规矩,秦贽没有自持储君身份,他对岑老夫人十恭敬,含笑道:“孤素来敬佩岑尚为人,且老夫人又是阿识的外祖母,亦是孤的长辈,老夫人不必礼,应该孤给您请安才对。”
岑老夫人被太子一席话弄心熨帖又欢喜,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对外孙女的担忧去了几。
她以前担心外孙女嫁到皇家后日子不好,心希望她赶紧生个孩子在东宫站稳脚跟,日后东宫进了新人,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可这一年来,东宫不仅没进新人,太子待太子妃敬重非常,连皇上太后都没有随意地往东宫塞人。
单看太子妃住在庄子,太子几乎每天都往庄子跑,在这住宿,就知道太子的态度。
果然是她们关心则乱。
温如水腼腆地给岑老夫人请安,生怕长辈误会,说自己最近跟着太子妃种庄稼。
毕竟太子住在庄子,很容易让人误会她太子有些什么。
岑老夫人自然不会误会的,拉着她的手,连连夸她是个好闺女,是个有事的,太子妃能放心地将事情交给她。
福宁郡主温如水是太子妃心腹的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但架不住有些人恶心揣测。
晚膳很丰富。
裴织让人做了几道风味独特的辣菜,用的是经长出来的辣椒,虽然还没红,但用来作调料可以了,正好让众人尝尝鲜。
还有南瓜叶、南瓜花做的菜。
可惜西红柿的果子还没红,不然还可以做更的菜色。
翌日,天空下起小雪,裴织又趁机将岑老夫人颜氏留下来,让她们等明儿雪停了再走。
两人都知道她的心思,好笑之余,便都应下。
正好府没什么事需要她们操心,有现成的借口在,不离开没人能说什么。
下雪天,是吃烤红薯的日子。
众人围着暖炕吃烤红薯,一边说话,日子有滋有味。
只有可怜的太子殿下,就算下雪,要回京办差,没办法赖在庄子,裴织让人包了几个热腾腾的烤红薯,让太子爷带在路上吃。
温如水今儿没出门去店,既然下雪,选择偷个懒。
等岑老夫人颜氏去歇息,她裴织说悄悄话,问两人来的原因。
昨儿太子问,知晓原因后,太子爷气差发飙,让东宫暗卫连夜去探查哪个胆敢放出这种恶心人的流言。
今儿他出门,是去处理这事。
裴织将流言事她说。
流言这种东西,素来都是当事人最后知道的,温如水作为太子妃的心腹,自然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什么。
温如水气不行,“这太份了!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女人存在的价值就是生孩子不成!”
她突然庆幸自己在现代走一遭,拥有更自由健全的人格,没有这代人的愚昧,让她能活更清醒,更自由,更肆意。
气完后,温如水瞅着裴织问:“太子妃,您怎么想?”
裴织托着腮道:“没怎么想,孩子的事,怎么着要等我二十岁以后再考虑,现在是不考虑的。”
“这个好。”温如水十赞同,眼珠子一转,给她出主意,“太子妃,将来若是大禹强盛了,不如您主持改革,定个相关的法律,女子二十岁再生孩子之类的……”
裴织笑不行,“这个可能很难实施。”
“哎哟,又不是现在,将来等太子登基后,掌握权柄,大禹成为一个强盛的帝,百姓手有更的粮食,不会再饿肚子,心态应该会改变,到候顺势推出相关的法律……”
虽然温如水只说了个皮毛,不裴织仍是明她的意思。
她笑道:“到候如果条件允许,我会做的。”
温如水喜滋滋地笑起来。
虽然太子妃没说什么漂亮的话,但不知为何,只要太子妃说,她就相信。
太子妃身上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甚至还有一种上位者的胸襟气度,仿佛什么烦恼只要她说,她都会认真地倾,并为他们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