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氏真的很为女儿担忧。
自从她的神智渐清醒,人也恢复正常,不仅明白了过去两年自做过少蠢事和错事,也知道女儿能有如今不容易。
她甚至认为,女儿之所以会投靠太子妃,为太子妃卖命,都是被自逼的。
如果当时她没有歇斯底理逼她,可能女儿这会儿已经在镇北侯府的安排嫁人了,虽可能嫁不到好的人家,但有镇北侯府和丽贵妃作靠山,子肯定不会过得太差。
总比现在要好。
纵使女儿被皇上册封为郡主,风光限,小齐氏依堵得厉害。
皇家的郡主岂是这好当的?
每天看她早晚归,连女人的小子到来时,都要在外面奔波,更是时不时还要进宫拜见太子妃,安知太子妃能如此放重用她,岂能不付些代价?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太子妃一手提拔温如水,将她推到前面为自办事,为她谋到一个郡主封号,其实一切都是为东宫、为太子所谋。
太子妃可真是个贤内助,只要太子好,太子妃将来自也不差。
最稳固的利益关系,莫过于将温如水迎进东宫,成为太子的女人。
如此,将温如水绑在太子的船上,就不怕温如水将来叛变。
小齐氏也是这想的,特别是听说太子要京巡视,竟要带上女儿,便已经向外界透露一个信息。
她女儿迟早会是太子的女人。
温如水听完母亲的担忧,整个人都不好了。
连她娘都这想,也不知道外面的人会传成什样,万一被太子妃听到……不不不,太子妃又不蠢,她应该是相信自的。
温如水定了定神,试图说服她:“娘,您别想太,太子和太子妃夫妻恩爱,听说太子是不打算纳侧的,更不会有什小妾之类。东宫不会迎进新人,我也不会。”
小齐氏一脸“我就静静看着你胡说八道”的表。
温如水暗忖,不怪她娘不相信,其实就算是她自,也不相信古代这些能光明正大三妻四妾的男人的节操。
可她真没说谎。
其他男人的节操是不能相信,但太子的节操还是能相信的。
就算不相信太子,也要相信太子妃,末世的黑莲花是不会允许自的丈夫轨纳侧的,否则这大禹的太子可以换个人了。
“娘,是真的,我没骗您。”温如水和她摆事实,“你也知道,太子和太子妃成亲这久,有朝臣上书皇上,提醒皇上为太子纳侧妃的事,可最后都是不了了之。若是太子不愿意,谁能逼他?是吧?”
小齐氏顿时面露迟疑之色。
确实也是这个理,太子身份尊贵,按大禹的规矩,太子大婚半年后,便能选纳侧妃,可至今都没见有什消息。
也不是没人暗嘀咕的,可每次有大臣提起时,皇上都是按不提,后宫中的太后也没什表示,次数了,众人哪还敢不识趣去提?
最后,众人只能将太子暂时不纳侧妃的原因归于太子妃尚未有孕,为了保证太子的第一个孩子是嫡子,所以东宫暂时不纳侧妃。
大禹历任的皇帝都是嫡长子,早有先例,所以太子如此,倒也没有人怀疑。
温如水见状,再接再励,务必要让她娘相信,太子对她真没意思,太子妃也没打算让她进东宫,她更是对大杀器太子没意思。
别看太子现在看着挺好的,对太子妃更是敬重非常,但那是要看人。
若太子妃不是裴织,谁知道太子会变成什样?
太子“大杀器”之名可不是白叫的。
温如水见母亲已经动摇,突有些忸怩说:“其实,我已经有仪之人……”
小齐氏果马上忘记先前纠结的事,一脸惊喜看着她,“真的?是哪家的公子?”
只要女儿不搅和进东宫、葬送自一辈子的幸福就好,小齐氏如今对女婿的要求很低,不像发病时那偏执的模样。
温如水面上发热,“娘,您也见过的。”
“我见过?”小齐氏愕,一脸茫看着她,自从回京后,因为她是守寡之人,加上生了病,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男。
“前几天您还见过他呢!”温如水嗔怪一声。
小齐氏迟疑,“前几天……当时雪,是秦侍卫送你回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已经得到答案。
小齐氏整个人都不好了,“如姐儿,你说的是秦侍卫?”
温如水红着脸点头,对秦玄道了一声抱歉,她确实对秦玄有些好感,因为秦玄高大英武,不仅是她喜欢的男人类型,而且还救过她,最近也一直在保护她……
这让她怎可能按捺得住?
不过她也只是有些意动,目前仍是坚定不想成亲的,要成亲也要二十岁以后再考虑。如果她二十岁以后,秦玄已经成亲,那证明她和秦玄没有缘份。
小齐氏怔了会儿,很快就接受这事。
她平和询,“如姐儿,那秦侍卫是什样的人?他的家世如何?为人品性如何?他对你可有意……”
温如水惊讶看她,“娘,您不骂我?”
“我为何要骂你?”小齐氏反,尔后想到什,眼眶又是一红,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娘如今没别的念想,只要你过得幸福就行。不管你以后嫁什样的人,有太子妃给你撑腰,娘都不用担你吃亏……”
这世道就是如此现实。
女儿为太子妃做事,成为太子妃的左膀右臂,只要太子妃不倒,就是女儿最强大的靠山,比镇北侯府和丽贵妃更可靠。
所以小齐氏决定不干涉女儿的婚事,只要她开就好。
就算女婿只是一个小侍卫,但太子身边的得用侍卫能和普通侍卫相比吗?那可是前途量的,前期就算身份低些也没什。
温如水没想到她娘如此开明,顿时虚起来。
原本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才会将秦玄牵扯进来,哪知她娘竟盘接受,还关起未来女婿的况——题是未来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希望次秦玄过来,她娘不要做得太明显,让秦玄误会了。
一月底,昭元帝决定派太子前往青河府巡视。
旨意刚,太子就跑过来找他,“父皇,儿臣要带太子妃一起去青河府。”
昭元帝意识:“你将太子妃带过去,玉米、红薯、土豆的春耕怎办?”
他可是过了,那几种农作物每年都可以种两季,特别是土豆,春秋时节都可以种,昭元帝还是希望太子妃像以往那样,直接到庄子坐镇。
“不是有经验丰富的庄户吗?”秦贽不以为意,“父皇,太子妃长这大,都没怎过京城,儿臣想带她去看看。”
昭元帝还是皱眉,“贽儿,你应该知道此行很危险,你难道不怕太子妃遇险?”
不管怎说,太子妃都是弱女子……
“父皇,儿臣会派人保护她的。而且……”秦贽顿了,一脸正直看着他,“父皇,你真觉得太子妃是弱女子?”
昭元帝顿时说不话来。
他想起前年的秋猎,太子妃可是被疯虎追进密林,最后仍是能平平安安归来的,用他那二儿子的话来说,太子妃还是个打虎女英雄呢。
连疯虎都能对付的女人,会是弱女子吗?
最后,昭元帝只能奈摆手,“行罢,你要带太子妃去就带,别后悔就好。”
秦贽高兴谢恩,嘴甜说:“谢父皇成,儿臣回来,定会给父皇带好消息回来……说不定太子妃在外面又发现什好东西呢。”
这话的暗示性太明显了,要是太子妃的好,说不定又有什对大禹有利的好主意。
昭元帝没好声瞪他一眼,摆手道:“滚滚滚,别来打扰朕,朕现在很忙。”
秦贽麻溜滚了。
他回到东宫,将行的时间告诉裴织,就在几后,正好过了二月二。
裴织高兴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后欢喜指挥宫人赶紧收拾行礼,同时也派人去温宅那边告诉温如水一声。
翌,裴织去慈宁宫请安时,特和太后说这事。
太后已经从皇帝那儿得知此事——一般像这种事,昭元帝会提前知会太后一声,省得太后不知误会太子妃,彼此之间徒生龃龉。
太后满脸担,“听说青河府离海边很近,东南沿海一带时常有海寇登陆,你还是别去了,万一正好遇到海寇……”
“没事的,我不去海边。”裴织柔声安慰道,她自不怕什海寇的,不过也不能让老人家担。
太后见她意已决,除了叹外,还能怎办?
还是那句话,太子妃太能干了,她实在管不住太子妃,还是她去折腾罢。
裴织离开后,一道身影从屏风后来。
宣仪郡主默默坐到太后身边,一双眼睛望着殿门口的向,满腹事,眉眼俱是失落。
太后摸着她的脑袋,“你和太子妃不是很好吗,为何要躲着她?”
宣仪郡主摇头,神色黯,“外祖母,我不知道怎面对阿识……我娘做了那样的事……”
“太子妃不会怪你的。”太后轻叹一声,“你娘的性子确实该磨一磨了,省得如此去,她哪天就将自作得连皇上都容不。”
说到最后,太后也是满疲惫。
她生的一双儿女,本应该在这深宫之中,互相扶持的亲密兄妹,可一切都被先帝毁了。
她能怪女儿被先帝宠得愚蠢知吗?若非当时她能为力,只能勉强护住儿子,对女儿疏于管教,女儿也不会变成这样。
上次的事,太后也不是不疼女儿的。
一边是寄予厚望的孙子,一边是自怀胎十月生来的女儿,手手背都是肉,太后如何不难过?
可说到底,先撩事的是女儿,太后就算疼,也不能为她作主什的。
宣仪郡主眼眶微红,但见外祖母疲惫伤的模样,不敢让她老人家为自担。
她稍稍振作一些,“外祖母,阿识要和太子一起去青河府巡视吗?那她还能赶得回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说到底,她还是希望自大婚时,太子妃能在场的。
太后宽慰道:“放,可以的!京城去青河府,要走五天水路、两天旱路,来回半个月,一个月他们就能回来。”
宣仪郡主这才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