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府有一个黎园。
黎园曾经的主人是一位盐商,那盐商颇好奢华享受,便请了江南有的工匠,斥资打造建一座江南林园,为之命为黎园。
黎园建成之后,因其精美、气的园林之风,颇受世人追捧。
只是那盐商后来犯了事,黎园也因此允公,由官府接管。
这次太子和太子妃到青河府巡视,青河府接到消息后,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起来。
青河府为太子、太子妃接风的洗尘宴定在黎园举办。
正好黎园距离行宫也近,太子妃若想赏景也方便。
青河府的官员女眷早早地打扮妥当,跟随们的丈夫来到黎园,等候太子和太子妃的召。
在场的人都安静地等着,心里忐忑不安。
其实皇子巡视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据这是当年太、祖立下的规矩,皇子成年后,可天子到地方巡视,体察民情。
不过一般能天子巡视的都是极受宠的皇子,或者立为储君的皇子。
这也是皇向世人透露的一个信息。
青河府虽然也算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但在江南一带并不是最繁华的,一般皇子巡视之地,都是那些繁华又古的城池,更具有意义。
这次皇太子巡视之地定为青河府,青河府的官员接到消息后,心中惶惶,怕是不是他们做得有什么不对的,皇特地派太子过来调查他们。
怀着这样的心情,青河府的官员决定太子夫妻在青河府的间内,不仅要谨言慎行,同也约束好人,以免被太子揪到什么错处,头的乌纱帽不保。
在众人的忐忑等待中,太子夫妻终于来了。
一群官员及女眷被太子派来的宫人引入室内。
昨日太子夫妻抵达青河府,前城迎接的官员都经过太子,倒能镇定,倒是他们的妻子儿女,因未过太子,不免有几分惶恐。
青河府离京城有一段距离,天高路遥,加信息不通,导致他们对太子十分陌,只是隐约知道他的脾气不好,皇却很是偏爱他,其他皇子都屈居他之下。
未着太子之前,众人都有些惊慌害怕,怕自己做得不好,不慎得罪太子,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进,那些没过太子的官员女眷都是实实地跟着众人磕头,给太子和太子妃请安,连眼睛都不敢多瞄。
“都起来罢,不必多礼。”
太子的声音不辩喜怒,透着成年男性的磁性和沉稳,还有天皇子特有的矜贵傲慢。
众人恭敬地起身。
直到他们入席,终于能小心地抬头直视首位置的太子和太子妃,众人都有些愣。
太子和太子妃……原来都这么好看的吗?
美好的皮相很容易让人第一眼出好感,第二眼才反应过来,太子的威仪极重,坐在那里,不怒自威,那双凤眸冷冷地扫来,教人不敢造次,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多看。
纵使如此,太子和太子妃的好容貌仍是给这群人留下极深刻的印象。
为了给太子和太子妃一个好印象,接风宴准备得十分丰富,不仅有青河府这边的美酒佳肴,还有江南一带特有的伶人戏等。
裴织和温如水都看得兴致勃勃的。
们虽然不太看得懂,但能欣赏美人啊,自古江南出美女,这果然不错。
酒过三巡,青河府的官员渐渐地放松下来。
他们发太子虽然看似脾气不好——威仪极重,却不会莫其妙地发脾气,而且太子所垂询之事,都与青河府有关,十分关心政事。就算有人偶尔失言,他也并未气,只是摆了摆手,让那人下罢了。
青河府的府尹赵鹤暗暗松口气。
太子约莫要在青河府待半个到一个月间不等,太子只要不像传闻中所的那般乱发脾气,他们这些官员便能省心一些,只稍用心伺候便好。
青河府的官员放松下来,他们的夫人同样心情不错。
还有一些未婚的小姑娘总是忍不住频频视线瞄往首位置的太子夫妻,有的羞涩地偷瞄太子那张俊脸,微微红了脸;有的羡慕地盯着太子妃身的衣服首饰,琢磨着京城流行的款式;有的好奇地打量坐在太子妃下首位置的温如水……
温如水的身份很容易打听到,是皇年册封的福宁郡主。
福宁郡主被册封郡主的原因世人都知晓,甚至很多人都认为,福宁郡主其实是太子妃一手捧出来的心腹,为太子妃做事,都年过十七了,还未定亲,也不知道是不是为太子妃做事耽搁婚事,还是另有安排。
这次太子巡视青河府,没想到会带福宁郡主一起,让人忍不住心下揣摩,是不是太子有意福宁郡主纳进东宫。
东宫只有一位太子妃,侧妃之位空悬,听很多人都盯着侧妃之位。
若是太子想纳福宁郡主为侧妃,倒也正常。
有些夫人暗暗打量温如水,觉得自的闺女得比好看多了,而且自闺女知书达礼、恪守闺训,不会像福宁郡主这样天天往外跑,竟然还像男人一样做意……
做意就罢了,偏偏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太子妃。
福宁郡主分明就是太子妃养的一条狗,肯定对太子妃忠心耿耿。若是太子纳了,虽然太子能多得一份助力,可这助力若和太子妃抱成一团,对太子的后宅而言,却是不美的。
越是想,这些夫人心的思越是蠢蠢欲动。
太子会在青河府待半个月,这是个好机会,不定能为自女儿谋个太子侧妃的位置。
就算不是侧妃,只要能女儿送进东宫,能当个太子良媛亦是不错的。
只要女儿进了东宫,来太子登基,还怕没个荣华富贵吗?
青河府的府尹夫人——赵夫人试着和裴织搭。
对太子妃的性情并不了解,原本还担心太子妃不好相处,哪知道太子妃是个和气的,不仅言辞亲切,还主动询问不少问题。
“赵夫人,青河府距离海边远不远啊?”
赵夫人笑道:“不远的,骑马也就半个辰那样!太子妃活在内陆,应该没过海罢?有空您可以海边看日出,那可真是极其震撼的,在内陆看不到那样雄壮的美景……”
“那我可真要海边看看了。”裴织笑着。
其他夫人太子妃如此和煦,也放开拘谨,和聊起来。
只有温如水没人搭理。
温如水的身份确实有些尴尬,不知情的人会想歪,幸好来之前就经预料到这种事,倒也没在意。
反正只要太子妃相信,就不惧什么。
古人确实重声,但这点声在决定投奔太子妃、二十岁之前不结婚经有心理准备,何须在意。
温如水一边品尝着席宴的菜肴,一边思索着青河府的特产。
这次来青河府的路,趁机写了一份关于海货意的计划书,写到最后,发自己想开的杂货店经有超市的雏形。
只要在活过的人都知道超市是什么样的,也知道它有多便利。
不过想在古开超市目前是痴心妄想,限制的因素太多了,暂是做不到的,只能看来禹用水泥铺好路,交通发展起来,或许能尝试看看。
就在温如水思索得越发深入,突然听到太子妃提的字。
“福宁是本宫的好姐妹,这次本宫带来青河府,也没别的,就是想让看看青河府的海货行情怎么样,福宁想做点海货的意。”
一间,温如水发自己成为在场瞩目的中心。
神色自若地朝们笑。
众人惊讶地看着,心里都有些讪讪的,发原来是自己想歪了。
原来福宁郡主随太子夫妻来青河府,只是为了来这里考查意,并非是……
不过也有些人不以为意,认为太子妃这不过是借口,给自己找个遮羞布,女人能做什么意?以为在京城靠太子妃开几铺子,就能意开到江南这边?
接风宴结束后,青河府的官员心情都不错。
太子看着很好相处,只要他们约束好自己和人,不主动惹事,太子在青河府的期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那些女眷也是各怀心思。
于是接风宴的翌日,赵夫人接了几个青河府的官员及世女眷。
等赵夫人们送走,脸色落了下来。
正好府里的三个姑娘过来给请安,赵夫人收敛脸的神色,笑盈盈地和们。
赵府有三个姑娘,最的是赵云缨,是赵夫人的亲女儿,年前经定亲。下面两个都是庶出,二姑娘和三姑娘年纪相仿。
三个姑娘昨儿都跟着赵夫人一起黎园参加接风宴。
“娘,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竟然得这般好看,像神仙般的人物,是不是京城里的贵人都这么好看的?”赵云缨好奇地问。
这么,还没过京城呢。
赵夫人笑道:“我哪知道?不过太子和太子妃确实十分出众,寻常人是比不的。”
只要过太子夫妻的人,都不能否认这对夫妻俩得实在好看,站在一起,宛若一对璧人,教人移不开目光。
赵夫人觉得也不奇怪,听太子妃是皇精心挑选的,纵使嫡妻的要求不同于小妾,但皇也不舍得委屈太子,太子妃肯定要挑个容貌出众的。
其他的姑娘也跟着叽叽喳喳地询问,问得最多的都是太子夫妻的事。
赵夫人一一回答了。
这,赵府的三姑娘怯地:“听太子除了一位太子妃,并没有侧妃之类的……”
赵夫人的脸色微敛,淡声道:“听谁的?”
赵三姑娘嫡母的脸色变化,有些害怕,嗫嗫地回答,“昨儿在黎园,我们更衣,正好听到李夫人、石夫人们的。”
赵云缨和二姑娘互视一眼,跟着点头。
赵云缨是嫡女,在姐妹间素来是个活泼又好动的,也不怕母亲,好奇地问:“娘,我记得太子和太子妃婚都经有两年罢,怎地太子还没纳侧妃?”
赵夫人冷下脸,“胡吣什么?太子纳不纳侧妃岂是们这些未出阁的小娘子该关心的。”
赵云缨母亲脸色不好,识趣地闭嘴。
二姑娘和三姑娘都知道嫡母气了,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晚,赵府尹回来,赵夫人和他提起白天的事。
“李夫人、石夫人今儿过来找我,和我打探太子纳侧妃的事……们安的是什么心,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指着太子在青河府的日子里,想让太子收了他们的女儿呢。”
赵夫人有些讽刺地。
哪里看不出那些人的打算,打量着太子在还没纳侧妃,想给自女儿谋太子侧妃之位,就算没有侧妃之位,若能成为太子妃之外的太子的第二个女人,想必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也是不一样的。
总之,只要能被太子收房,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好的。
这是拿自女儿谋前程呢。
其实这种事情屡不鲜,每次京城里有什么贵人下江南,很多人为了一步登天,会中精心教、调好的姑娘送到贵人房里。
这种风气自古以来便有。
甚至很多人故意女儿养成瘦马,好拿们博一个前程。
赵鹤先是愣了下,然后皱起眉头,不赞同地道:“此举不妥!别看太子昨天宴席看着很好的样子,那是因为有太子妃在……不知道,今儿我跟着太子周边巡视春耕,没想到遇到了些事,太子当……”
他的腮帮子抽搐了下,“反正,太子的脾气确实如传闻那般,若没做错事便罢,一但做错了事,招惹到他,后果不堪设想。”
赵夫人诧异道:“怎么知道太子是因为有太子妃在才收敛?”
“那不是摆明着吗?”赵鹤不以为意地,“只要对比一下,就能察觉到这点。”
有太子妃在的场合和不在的场合,太子的神色一目了然,连脾气都不怎么压抑,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
也只有那些内宅妇人,们无法像他们这样需要接触太子,自然没感受到。
甚至还拿一些普通男人的标准来看待太子,以为只要中貌美的姑娘送过,太子就一定会收。
也不看看太子妃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他们里那些姑娘能比得吗?
赵夫人他没有拿自女儿送给太子谋前程的意思,多少有些欣慰。
只是想到今儿三姑娘问的那句,心里又有几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