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帝的态度堪称和蔼可亲。
虽然他对太也是和蔼的,俨然一位慈父,将他所的宠爱给了太,连带着对太妃也是和气的。
但不管怎么样,作为一位帝王,他仍是帝王的威仪和多疑,极少会如此温和的时候。
不说那些宫妃看得心酸无比,就是几位皇皇女心里也些不好受。
父皇(皇上)为何对太妃如此好?
连她在庄里滞留近一个月不归,不仅不斥责她,还询问她在庄里玩得怎么样……就算偏心也别偏心到这程度!
纵使他们心里愤愤不平,众人也没敢浮表面,是一脸微笑地倾听皇上温和地垂询太妃。
三皇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滑过太和太妃,眼里露出几分深思。
父皇对太妃的态度在不对,并不像是爱屋及乌,而且他对凤丘山的那庄很是关注,难道真如外界所说的那样,那庄里什么特殊之处?
等昭元帝离开慈宁宫,一群宫妃也跟着告辞。
三皇陪同绷着脸的梅贵妃和安玉公主回了永宁宫。
梅贵妃将殿内伺候的宫人挥退后,扬手就将桌上的茶器挥落到地上,瓷器碎裂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气得胸起伏,冷笑连连。
“你们父皇真是偏心……以前我就知道他偏心,没想到他连太妃偏着……”
安玉公主同样愤愤地道:“母妃,这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咱们现在气也没用。”
她心里也是难受得紧,父皇以前多疼她啊,她是父皇的第一个公主,父皇对她的纵容不是其他人能比的,唯一能比的只太。
可自从太妃嫁进来,父皇不再偏宠她,所的偏宠和目光好像落到太妃身上。
那女人到底什么好的?明明惯会装模作样,暗地里使坏,不堪为太妃!
三皇听着母亲和妹妹的抱怨,心里叹气。
“母妃,安玉,你们别说了。”他轻声说,“父皇会如此对太妃,应该是太妃做了什么让父皇另眼相待的事,你们日后莫要与她置气。”
梅贵妃和安玉公主冷不丁地看向他。
“贤儿,你老告诉母妃,你是不是对太妃还……”
“没!”三皇回答得很快,“母妃,您别多想,她是太妃,我不会做出那等违人伦之事,我是什么样的你们还不清楚吗?”
梅贵妃脸色稍缓,怜惜地看着儿。
她的贤儿手段谋略,可惜前面个太挡着,纵使他再优秀,皇上也看不到他,连原本相中的姑娘被太抢去……
三皇在永和宫略略坐了会儿,出了宫。
他去外祖家安国公府。
刚进安国公府,一个穿着轻盈粉衣的明艳少女轻快地跑过来,眉眼带笑,“表哥。”
“葳表妹。”三皇含笑打招呼。
梅葳儿满心欢喜地上前,一双眼睛贪婪地盯着他,“表哥,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找祖父的?”
三皇应一声,问明安国公在哪里,朝她道:“葳表妹,我先去找外祖父。”
梅葳儿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他离去,眼里的光芒渐渐地黯淡来。
她垂头丧气地离开,去给母亲请安。
安国公府的世夫人见女儿神思不属地过来,等知道是三皇来了府里,知是怎么回事。
她些心酸,柔声劝道:“葳儿,你爹说瑞亲王府的世很不错,娘也觉得他很好……”
“娘,我不喜欢瑞亲王世。”梅葳儿哀求地看她,“我只喜欢表哥,我从小就想要嫁给表哥,您能不能不要将我嫁给别人。”
世夫人无奈道:“可是三皇妃定,以你的身份,你是不可能给三皇做侧妃的……”
“我愿意的!”梅葳儿急急地说,“我愿意给表哥做侧妃,只要我能和表哥在一起。”
“葳儿!”世夫人语气严厉,“你莫要胡说!安国公府的嫡女何等尊贵,如何能与人作侧?你想让世人嘲笑你祖父,嘲笑你父亲吗?”
如果是太侧妃,还能说得过去,但一个皇侧妃?
安国公府根本丢不起那脸!
梅葳儿被母亲严厉的语气吓到,青着脸坐在那里,眼里渐渐地蓄起眼泪,默默地淌。
“葳儿,别这样!”世夫人心要碎了。
梅葳儿投入母亲怀里,哭得声嘶力竭。
另一边,三皇在书房见到安国公。
书房里还几个安国公府养的幕僚,其他们是三皇的幕僚,只是三皇如今还未开府,不好将他们带在身边。
三皇将今日在慈宁宫的见闻与外祖父略略一说。
安国公奇道:“莫不是那凤丘山的庄什么秘密不成?我接到不少消息,自从太妃过去后,太将东宫的暗卫拨过去守着,将它守得密不透风的,根本无法探查里面的情况。”
一个幕僚道:“要不,咱们再多派些人去打探,总能打探清楚。”
“不可。”另一个幕僚赶紧反对,“东宫暗卫是皇上特地培养出来给太的,那些暗卫可不是吃素的,若是查出我们动手,对三殿不利。”
安国公神色不定地思索片刻,说道:“自不该由我们的人去打探,就让别人去打探罢。”
所人看向安国公。
“外祖父,您的意思是?”三皇不解地问。
安国公脸上露出冷笑,“这京里的外族探可不少,还那些南诏的使臣也没走……估计他们比咱们更想打探凤丘山的秘密。”
那些探怕凤丘山会成为第二个京郊大营。
众人对视一眼,觉得这借刀杀人的主意不错。
三皇凝思片刻,缓缓地点头,认可了这计划。
转眼就到乐平长公主的长成亲之日。
裴织稍作打扮,等太衙回来,和他一起坐车前往乐平长公主府。
两边是亲戚时,一般会选择男方家喝喜酒,所以他们去的是乐平长公主府,到时候也能见到新娘。
他们抵达乐平长公主府时,迎亲队伍还没回来,不过公主府里热闹非凡。
乐平长公主及驸马姜博山站在门迎客,姜远也帮着父母一起招待宾客。
听说太的车驾抵达,乐平长公主夫妻赶紧过来迎接,格外恭敬。虽然他们是长辈,但太是君,大庭广众之,两人不会坏了规矩。
秦贽扶着裴织车,朝两位长辈道:“姜大人,姑母,恭喜。”
随的侍从将东宫的贺礼奉上。
姜博山是武将,长相英武、刚毅,平时不苟言笑,不过今儿是他的长大喜之日,他脸上难得露出笑容,他朝太拱手,“多谢太、太妃。”
乐平长公主笑道:“太和太妃先进里面喝茶,还半个时辰,迎亲队伍应该就能到了。”
两人来的时间不算晚,这也是太给他们面,乐平长公主自然兴。
夫妻俩亲自带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花厅歇息。
乐平长公主是个擅长揣测上意的人,她知道太的格,素来不喜热闹,像今儿的婚礼,他能出席给自面,自然不会让别人过来打扰他。
其像这样的婚礼宴席,一般是结交人脉的好机会,但这机会对太不适用。
首先,以太之尊,他并不需要如此汲汲营营,只要皇上认可他,他的地位就稳固一半。其次,太最近半来所做出来的功绩,没皇能比得上,风头无两,想要巴结他的人多得是,压根儿就不需要他去结交谁。
虽然乐平长公主夫妻很想留来亲自作陪,但外面的宾客不能放着不管,两人略说了会儿话,出去迎接宾客。
乐平长公主暗暗给幼使眼色,让他留来陪太说话。
姜远脸色僵了僵,硬着头皮留。
姜远老老地陪坐在一旁,暗暗偷瞄了眼正端着茶慢慢饮着的太,见他一眼没投给自,暗暗松气。
这位太表哥在太凶残,他不注意自更好。
上次他难得正眼看自,反倒吓得他两股战战,至今仍是心余悸,午夜梦回之时,总觉得自的三条腿被他打断,余只能躺在床上,凄惨孤苦地过完后半。
每次是被吓醒,再次坚定了他以后一定会对未婚妻好的信念。
相比懒得搭理人的太爷,太妃显得极为亲切。
“姜表弟,听说前阵你和三姐姐定亲,可惜当时我还在凤丘山,没能赶回来吃你们的定亲酒。”
姜远恭敬地道:“太妃日理万机,我们明的!”
鬼扯的日理万机,谁不知道太妃是去庄玩的。
这姜远还真是会说话,裴织些好笑地勾起嘴唇,询问定亲那日的事情。
姜远恭敬地说了,他不仅嘴甜,说起事来也极富染力,偏偏眼神清澈,笑容明朗,让人的注意力不知不觉间落到他身上。
裴织再次在心里慨,乐平长公主真会教儿。
等她看到乐平长公主的长姜逸,这慨就更深。
不久后,人将威远侯府的女眷引过来。
威远侯夫人、三夫人带着裴绣和裴绮来公主府喝喜酒,如今两府定亲,是亲戚,自然要过来捧场。
见威远侯府的女眷进来,姜远赶紧起身,一双眼睛看向站在威远侯夫人身后的裴绣。
裴绣也悄悄抬头看他。
两人的目光对上,些不好意思,赶紧避开,故作严肃地见礼。
这小学鸡般的恋爱,看得裴织饶兴趣地勾勾嘴角,拉着威远侯夫人坐说话。
“大伯母,好久不见,祖母她老人家还好吗?”裴织笑盈盈地问。
威远侯夫人笑道:“老夫人很好,身体也很健康,太医每隔半个月就会上府给她请脉,就是偶尔会挂念你……珏哥儿媳妇最近月份大了,我让她在家里歇息,不让她到外面走动。”
“是该如此。”裴织笑着说。
威远侯夫人暗暗打量她的肚,回想出门前老夫人担忧的模样,心里暗叹。
太妃和太成亲的时间并不短,仍是没什么好消息传来,也怨不得老夫人暗暗焦心,却不敢对外透露。
每当人明里暗里地打探太妃的肚皮可什么消息,她们还要故作不知,一副相信太妃的模样。
可心里怎么能不担心呢。
正叙着话,外面响起热烈的鞭炮声,迎亲队伍进门。
秦贽和裴织离开花厅,来到正堂,被乐平长公主夫妻俩迎到主宾席位。
这里还好几个辈份的宗室长辈。
裴织和秦贽朝他们礼,彼此客气一番后,终坐。
这时,两位新人被迎到正堂拜天地。
主持婚礼的是一位德望重的宗室老王爷,是乐平长公主亲自去请他出面的。
老王爷声吟唱着婚礼贺词。
裴织打量站在堂上的一对新人,新娘盖着大红盖头,看不清面容,新郎身穿大红色喜服,身姿挺拔,俊朗的面容被喜袍衬得越发俊秀。
他既武将的英武,又不失文臣的儒雅,矛盾又吸引人,是一个极魅力的轻男人。
乐平长公主的两个儿身腿长、挺拔如青松,容貌偏母亲,十分不俗,怨不得瑞亲王会为女儿相中姜逸。
其更难得的是,乐平长公主府里没什么姨娘小妾和庶庶女,驸马只两个儿,是嫡出,婚后也不用担心会什么龉龃。
拜完堂,新娘被送进新房,宾客们去吃宴席。
裴织作为太妃,带着一群好奇的女眷去看新娘。
其瑞亲王府和乐平长公主府在京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众人对瑞亲王嫡长女并不陌,裴织新婚时,也在认亲中见过瑞亲王嫡长女。
瑞亲王嫡长女郡主的封号,为福宜郡主。
见太妃带着众人过来,福宜郡主赶紧起身请安。
裴织笑道:“福宜不必多礼,今儿是你的大喜日,不能床的,赶紧坐好。”
在场的女眷捧场地笑起来,打量福宜郡主,暗暗点头。
皇家的公主和郡主容貌不俗,福宜郡主自在也不例外,和姜逸站在一起,可谓是郎才女貌。
看完新娘,裴织出去吃宴席。
裴织被安排坐在主席位置,陪同的还乐平长公主和威远侯夫人等人。如今众人知道乐长公主的幼和威远侯府的三姑娘定亲,两府是亲家,威远侯夫人被请到主席位置坐是应该的。
乐平长公主陪坐了会儿,又去忙碌了。
主席位置只裴织和威远侯夫人、三夫人等人陪着。
花厅里说话声不少,各声音汇集在一起,显得热热闹闹的。
威远侯夫人轻声道:“阿识,最近皇上对威远侯府多赏识,你大伯和你大哥几次被皇上召见,珏哥儿还进了五军营……”
她欲言又止,心里知道丈夫和儿被皇上赏识,应该是因为太妃。
可她心里也明,丈夫是个没什么才能的平庸之辈,没败了威远侯府,也算是老夫人盯着的缘故。每次看他因皇上的赏识沾沾自喜,她心里就腻歪得紧,怕威远侯府的皇恩过盛,碍了他人的眼。
不仅是对威远侯府,对太妃不好。
太妃是威远侯府的后盾,她可不希望她出事。
裴织知道是什么原因,柔声道:“大伯母不必忧心,这是好事。”
若不是她的同胞弟弟裴安璧纪还小,只怕皇上要赐他一个官位,恩泽威远侯府是预料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