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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听说郓王世子死了。
皇宫，紫菱殿。
紫名脚步飞快地走进屋里，压低了声音。
“公主，大皇子妃来了。”
完颜芩菀身上披着病死白袍，闻言，眸光一闪，当即坐直身体，笼了笼身上的袍子。
“让她进来吧。”
紫名点头应是，转身走了出去，没多久，引着一个脸带泪痕的女人走了进来。
正是大皇子妃，唐宁婉儿。
当今皇后，也就是完颜蒲巴虎的母后，正是唐宁氏。
而唐宁婉儿是完颜蒲巴虎的表妹。
她走进来，看到完颜芩菀，直接朝她扑了过去。
“呜呜呜，芩菀，我好恨啊，恨不能拿刀捅死那贱人！”
她捂住脸颊，睁着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
完颜芩菀拍拍她的后背，轻抚两下。
“皇兄是不是又跟那人滚到一起了？”
唐宁婉儿点头，声音哽咽，语不成调。
“呜呜呜，我真的好想弄死那贱人！凭什么呀，我才是大皇子妃！”
完颜芩菀慢条斯理地抚着她的后背，眼底涌动着暗潮。
“你知道最让人痛苦的是什么吗？”
唐宁婉儿不明所以，甚至忘记了哭泣，顶着一张哭红的脸看她。
“是什么？”
完颜芩菀伸出手指，轻轻地把她眼角的泪擦拭。
“是求而不得，她越是想要得到什么，你便越是不让她得到。
你恨她，就算一刀捅死她又能如何？
她不过是痛了那一瞬间而已，如何能跟你这么长久的痛和折磨相比？
俗话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折磨了你这么久，你也要让她日日活在地狱里。
你明知道她最想得到的是什么，为何不干脆给毁掉？
这样的话，她即便活着，那也是日日煎熬。”
唐宁婉儿开始还有些楞，待细细品味她的话，突然醍醐灌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你说的没错，我真是太蠢了。”
完颜芩菀拉住她的手，搂着她往外走。
“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大皇子妃，那个贱人不过是仗着魅惑人心的狐媚功夫，才勾引了皇兄。
就算是生了个孩子又如何，不仅见不得光，而且把她自己也置于险地。
现在啊，她的脖子实则是放在刀刃上的，稍微一碰，就会流血而亡。
她之所以这般缠着皇兄，不过是想要活命，但她能不能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她和皇兄的事情若是抖落出去，你觉得她下场会如何呢？她不过是鱼肉而已，你才是刀俎。”
唐宁婉儿眼里终于有了笑意，却是讽刺又狠厉的笑。
“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你，芩菀，果然还是你最爱我了。”
完颜芩菀取过斗篷，把她包裹进去，又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声音说不出的温柔。
“乖，我送你回去。”
两人相携着走出大殿，却不见完颜芩菀眼底一闪而逝的算计。
燕兰城，代王府。
鎏金香炉里青烟袅袅，满是馨香，却又夹杂着淡淡的药味儿。
一人侧躺在软塌上，暗金绣的衣角轻轻搭在长毛地毯上，带着淡淡药香，下摆的折枝荆棘花在月色下栩栩如生，几欲开出花来。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人快步走进来，在他身前两步外跪着。
“殿下。”
完颜阿鲁补慢慢地睁开眼，脸色微微发白，纤瘦的手扶着软塌，坐了起来。
“何事？”
拓跋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恭敬地回话。
“郓王府乱了。”
完颜阿鲁补眼里亮光一闪，许是太过兴奋，突然咳了几声。
拓跋踪急忙站起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干净的白帕递给他。
完颜阿鲁补接过帕子，轻轻擦了一下嘴角。
“我无事，你继续说。”
拓跋踪又继续跪回地上，声音低沉。
“世子死了，郓王大怒，正让人调查下手之人呢，整个王府都乱成一团。”
完颜阿鲁补墨黑的眼眸如一汪深潭，嘴角绽出苍白的笑。
“呵，真是有趣，皇兄的狗腿子死了，算起来还是他给害死的。
你说，若是把这消息告诉王叔，他会怎么做呢？
皇兄辛苦筹谋，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要借助敌方的手除去我和老六，皇兄真是一如既往的蠢呢。
去，把这消息透露给王叔，皇兄忙了这么久，就当是给他的礼物。”
拓跋踪点头，没再开口。
完颜阿鲁补似想到什么，嘴角斜勾。
“老六哪里可有什么动静？敌人都上门了，他却按兵不动，实在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拓跋踪低垂着头，“这两日巫族的人频繁进出滕王府，六殿下许是被嘱咐了莫要冲动行事。”
完颜阿鲁补了然地点头，又换了个话题。
“拓跋海呢？怎么不见他的踪影？”
拓跋踪闻言，脸上略带苦涩。
“他长兄死了，正在家中忙碌。”
完颜阿鲁补微楞，又咳了几声，朝他摆手，好似自言自语一般。
“最近死的人还真是多呢，你去吧。”
拓跋踪点头，脚步飞快地离开。
完颜阿鲁补站起身，低头看着桌上的药碗，黑乎乎的汤汁，像是毒药。
他眉头皱了皱，端起碗，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又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今晚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晚呢。
商落城郊外，西郊大营。
这一日，独孤雪娇收到父亲的消息，让她去大营商谈对策。
到了才知道，原来是瓦里岗的皇帝亲自发来了邀约，说是要跟他们和谈。
说什么和谈，鸿门宴而已。
独孤雪娇坐在那里，听他们说话，中间插了一嘴。
“完颜乌雅海为何突然会来这么一出？是想借此机会试探？还是有别的打算？
我可不相信他有这么好的心，若真是想议和，就不会挑起这场战争。”
独孤铎自然也知道这是鸿门宴，却不能不答应。
“你说的没错，完颜乌雅海狼子野心，不可能这么轻易屈服，定是想摸摸我们的底细，顺便探探口风，至于为何会这般……”
说到这里，看向江明时。
江明时心领神会，缓缓开口，只是眼角余光却扫向了独孤雪娇。
“听说郓王世子死了。”
虽然只说了这么几个字，独孤雪娇瞬间听懂了他的意思，抬起头，与他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