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普法战争这种超过百万军团绞杀的超级战争,这里面的情况都是非常复杂的,很多时候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乱局。
比如说法皇现在已经退到了沙隆城,但是他的军团并没有被全部消灭,还有很多建制依旧在的军队正在抵抗敌人的进攻。
而普鲁士军队虽然人多势众但是由于进展非常迅速,也不可能做到全歼所有的敌军。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目前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名义上已经被普鲁士军队全部占领了,但是很多坚固的法国要塞却并没有易手,依然飘扬着法国的军旗。
是不是很奇妙?这就是战争,双方取的其实就是势!就好像中国的围棋一样,最终还是以势取胜,看的是形胜!
比如现在老毛奇和卑斯麦他们的临时指挥部设立在了凡尔登,可是凡尔登要塞却依然飘扬着第二帝国的国旗,一个旅的法军依然坚守在要塞中。
卑斯麦他们的指挥部则放在了要塞不远处的市区内,也就是说普军只是占领了市区还有部分乡镇,凡尔登要塞并没有易手。
这就是一种相互的僵持,法军被分割包围了,缺少援军更缺少弹药物资,而骄傲的法兰西人还拒绝投降,总幻想皇帝的大军下一秒就会来救他们。
而普军看着这些没有进攻能力只能困兽乌龟壳的军队,也缺少攻坚的兴趣,打这些困兽白白死人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围困起来等以后再收拾呢。
像凡尔登要塞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整场普法战争其实直接被歼灭的法军并没有多少,大部分其实是被打散了,打乱了。
很多来不及逃跑的军队都困守在了大后方,眼睁睁的看着数十万普军在外面耀武扬威而却不敢进攻。
别说凡尔登了,就连最早攻陷下来的梅斯,城市南方的洛林高原上,依然有一个师的法军在困守。
这都是当时没来得及跑的法军,而现在则想跑都跑不掉了。
战争其实是全方位的,根本就分不清楚什么是前线什么是后方,一场乱战总要等几次大规模的决战之后,才能真正看清楚谁胜谁负呢!
法国人的奢望其实就在这里,巴赞他们很清楚,只要能够在某场战役中反败为胜,只要军团能够发起反攻,那么这些陷落在后方的零星部队就会再次回归建制。
巴赞一直有个计划,他要反攻到梅斯去,只要他能成功突破过去,一路上至少能收拢七八万这样的被打散的军团。
到时候巴赞手里至少就有了十六七万可战的精锐,他就将成为法国军界实力最强大的一支!
巴赞计划的关键就是眼前的卡尔亲王军团,这个拦路虎必须要击败否则根本就无法杀回梅斯去!
巴赞元帅回到了自己的指挥部内,他慷慨激昂的对属下们训话“帝国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前进我们能博得一线生机,甚至能名垂青史!如果失败了,第二帝国将会崩塌,到时候那些社会党徒还有共和派将会掌权!”
“我们到时候都会失去一切权利!我巴赞并不贪权,可是我也不会让那些暴徒来审判我!”
“你们都记清楚了,这些年来我们几乎每个人都镇压过那些暴徒,我们的双手都沾着他们的鲜血!”
“如果你们不在乎他们的审判,如果你们不在乎最后的断头台!那就继续这样萎靡不振下去吧!”
“为了自己!你们也得打好这一仗!”
血淋淋的话语激发起了所有军官的凶性,这些都是巴赞指挥了多年的老手下了,忠诚度没的说,一听元帅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所有人都豁出去了!
“请元帅放心!唯有死战而已!所有指挥官亲自上前线,我就不相信那些普鲁士人都是铁打的!”
轰轰轰……普鲁士人的火炮依然在肆虐,他们好像在嘲笑法国人可悲的后勤补给能力一样,普军的火炮敞开了开火根本就不考虑弹药的消耗量。
足足半个小时的炮击之后,一个军的普军发起了佯攻,可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法军阵地突然传出一阵阵的鼓噪之声。
紧接着军旗林立,拿破仑时代的行军鼓再次敲响,成千上万端着刺刀的法军跳过沙袋墙,向普军发起了逆袭。
军官们也豁出去了,所有军官冲到第一线去指挥部队,指挥刀的锋刃在闪闪发光!
双方军团仅仅一次射击就撞在了一起,战场上足足两万多人绞杀在一起,刺刀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血气弥漫让鬼神都退避三舍!
卡尔亲王看着战场上血腥的一面紧锁眉头“这些法国老兵军团还是很优秀的,要不是因为他们政治、经济、军备三方面都崩溃了,单凭单兵素质来说,我们普鲁士也略逊一筹啊!”
“呵呵,不过巴赞你想错了,今天我可不是来找你决战的!”
“传令……主力部队向西南开拔……攻占马恩河上所有的渡口!”
巴赞万万没有想到,卡尔亲王只不过派遣了部分炮兵部队和一个军的兵力和他纠缠,剩下的十多万大军已经开始悄悄的向西南马恩河开拔。
沙隆城就在马恩河畔,这条塞纳河的之流,从朗格勒高原流出一路向西汇入塞纳河内,这是一战中最重要的战场,是法国巴黎防御体系中的核心。
卡尔亲王只要控制了马恩河西岸,那么也就切断了法军和巴黎还有南方的所有联系,第二帝国的所有援军和物资可就再难北上了。
可惜普法不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法国也没有英国盟友的背后支援,马恩河此刻根本就不是什么防线,只是在很多渡口有零星的部队在守卫。
卡尔亲王的佯攻大获成功,当天晚间他的先头部队就已经攻克了马恩河上的十个渡口和三座桥梁。
而且卡尔亲王军团还征缴了上百条船只!
当巴赞元帅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后,他的两条腿一软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完了!这下子陛下想回巴黎也不能够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