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无能的神,无用的王

又是一个清晨,小女仆早早的就帮众人准备好了早餐,热腾腾的燕麦和刚出炉的烤面包泛着香气,再配上一杯热牛奶就算是伊芙带着的那几个小孩也要被馋哭。

“哥哥,我也想吃……”一名小男孩挂着长长的鼻涕扯着艾格的衣角,他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和时不时抽泣的鼻子让他的行为显得是那么的可怜,就如同一个小哭包。

不过这个小男孩不知道的是,他的演技什么都堪称完美,解释是老狐狸这种人看到都会忍不住分他一块面包,唯独他错就错在,挑选了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同理心的观众。

“不可以哦,小孩子还是多吃点水果,吃太多的面包会撑死的哦。”黑发的艾格笑眯眯的推开了小男孩的头,只不过他阴沉的脸显然不是写着关心二字。

小男孩也被这位大哥哥突如其来的恐吓吓得不轻,站在原地咬着嘴唇开始蓄力,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仿佛随时都会决堤。

幸好,在这名熊孩子爆发之前,还在厨房的小女仆恰好端着小煎锅到了客厅,她看见艾格和这个小男孩一眼,立马就明白了事情的大致。

她从锅中递给这名小男孩一块煎饼,无奈的道:“真的是,就是一块面包而已,怎么比人家小孩子还不懂事?多大人了,还那么幼稚。”

希里将锅放到了餐桌旁的小木桌上,一边抱怨着艾格的行为一边俯下身为小男孩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至少现在正在享用煎饼的小男孩停止了哭泣。

“啧,你不知道我多恨熊孩子这种东西。他们老是咋咋呼呼的,而且不知轻重。当他们破坏了你某些重要的东西,就会有一种叫做‘只是孩子’的免死金牌。

这种行为让我很不悦,毕竟无论你是做了什么都该承担相应的职责。当你在高处的时候,总有些蠢蛋想把你拉下马,他们抓着你的脚,把你的漂亮鞋子弄得一塌糊涂。”

很显然,前世的艾格对熊孩子那叫一个深恶痛绝啊。想起他那一柜子的老婆、高达、乐高死星,艾格的身上就散发着实质性的杀气——别问,问就是一个痛苦的故事。

“你这样会吓到人家小孩子的,真是孩子气的要死。”小女仆发现小男孩快承受不住艾格对他释放的实质性的恶意又要吓哭,只能连忙给艾格嘴里塞了块煎饼打断了他,同时小男孩也趁机如释重负的跑了。

“我也没做错啥啊,我的面包我不想给就是不给,况且还是我的专属女仆一大清早起来给我煎的,我自己都舍不得一口吃完呢!”艾格笑着扯了一口嘴中的煎饼,还别说,快赶上以前校门口的煎饼果子了。

见少年一副死皮赖脸油嘴滑舌的样子,小女仆都不知道该在众人面前做出什么表情好,她只能羞红着脸瞪了一眼艾格,尽管看得出来她极力想要做出凶狠的样子把眼睛瞪的很大,事实却是这样除了让她看起来更加奶凶反而又被艾格捏了捏她的尖鼻子。

“你!真的是!”小女仆面上的红晕都快蔓到了耳尖和脖颈,只能在上完煎饼之后逃也似的回了厨房,连正眼和艾格的对视勇气都已经随着头顶的热气溜走了。

众人见希里回到了厨房才纷纷动手将面前的煎饼装盘,嗯,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酸,还有点水果的香气。

“咳咳,虽然但是,你后面那句话应该不是仅仅对熊孩子说的吧?”但丁转着手中的叉子突然加入了话题,就是他变扭的样子有些刻意罢了。

“首先,我要告诉你,如果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向这个孩子打听那个女仆的精神状况,那恭喜你,那女仆已经原谅你了。”

品着咖啡的福尔摩斯让但丁尬的差点把饼噎着,连忙喝了口水压压惊。

“其次就是你最好别呛到……好吧,我刚想说你这种吃法容易引起食道堵塞来着。”

“你们侦探都是这样子的吗?”

但丁嫌弃的抱怨了一句还在淡定喝茶的福尔摩斯,这名大侦探也只是淡淡的耸了耸肩没做回答。

不得不说,有了但丁之后这个餐桌比以前更加的热闹了,他和船长就像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开心果,一个是潇洒的花花公子,一个是骚气的小麻雀,倒是好生有趣。

艾格看着面前但丁他们玩闹下饭,吃着煎饼道:“其实也算是半个我的经历吧……”

听完少年辉煌战绩,但丁人都傻了。

这小朋友怎么回事啊?

他本来跟过来是因为这个小孩子是一个类似于皇家贵族或是大富翁一样的存在,所以才能让这些能力在他之上的人对他言听计从。

结果你告诉我这个小家伙除了等级以外其他东西都是你们这里最厉害的?

合着小丑是但丁我自己?

四年建立庞大的地下黑帮,还是在深水镇!还是带着平民百姓当家做主的理念?

但丁突然感觉自己小时候被深渊袭击然后逐渐觉醒的王道故事是多么的low,人家这边可是真正的大佬啊。

想到这他又后怕的吞了口唾沫,虽然他这个浪子到处游惯了,但他也怕招惹了一些存在以后故意让他天天断水断魔(类似家用电)这就难受了。

“咱就说啊,冒昧的问一句。您都走到这一步了,就不会对上面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想法吗?”

但丁用一只手指隐晦的指了指天,老狐狸他们瞬间的停止了发言静静的看着艾格想要知道艾格的回答,只不过他们并不是来找啥行动方针的,就只是因为这个问题问的太刁钻想要知道艾格打算如何应对——毕竟坐在这个桌上的其实某种意义上还有两位王女,而且都是但丁容易忽略的少女。

艾格好险第六感极强,当他听到但丁的问题时,他就感觉到了两股寒芒在往自己的身上刺。

他先是望向蕾娜,不出所料的,这只金毛的小猫正用着疑惑的眼神望着艾格,显然是对艾格关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很感兴趣。

以及她身旁的那个蓝发少女则是察觉到少年目光扫来时就下意识的躲掉了,然后又偷偷的怯生生的瞥向少年这边,在发现少年的视线还没离开时又是下意识一躲把头扭到了边上。

“但丁先生,你相信引力,哦不对,你相信神明吗?”

艾格指了指一楼那个有些年头的发条钟表,上面是一个天使的浮雕,只不过此地的房主显然不喜欢这个装饰,还刻意把两个翅膀削去了。

“神明吗?我自己杀过的就不少,所以其实没那么相信。”但丁捏着下巴装了一波,拥有杀神斯巴达血脉的人对于这些半神算得上特攻大杀器,所以望着边上福尔摩斯和老狐狸惊讶的表情,这次显然被他装到了。

“我这里有这么一种理论,如果神真的是全知全能的,那么它看见了世间的恶却没加以管制,那就是无能;如果他知晓世间之恶却无法阻止,那他就是无用。那么我们归根结底都不需要这个神不是吗?”

但丁被少年的话给忽悠的一愣一愣,他总感觉有啥问题,但是嘴巴张合半天却又无法反驳。可如果按照少年的逻辑,那不就意味着一旦世间出现了恶就全是神的原因?

“无法反驳可以待会反驳,我们可以不妨将目标替换一下,”艾格见但丁和两名少女一脸疑惑的样子,嘴角露出了计谋得逞的微笑。

“如果一个国王国家腐败却不自知,那就是王之无能;一个国王如果知晓国脉之病灶却无法切除治愈,那就是王之无用。所以这个王的存在与否其实都没意义不是吗?”

“貌似是的……吧?”但丁说话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他可不像给自己惹麻烦。

但不得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从面前这个黑发少年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自然且问心无愧,毕竟人家都可以在威望足矣权倾朝野的兰尼斯特脚底建立一个黑帮,还有啥不敢的?

而相比但丁的小从心,一旁的两个小女孩的表情倒是更有意思一些。

倒不如说是因为不知道该对少年摆出什么表情而间接导致的表情崩坏,这样子更加的合理。

可少年也不想让两个王女为难,直接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所以这种时候就应该扪心自问,这个国家有坏到那个地步吗?如果没有那应该任何解决这些问题呢?”

说着,艾格嘴角一扬,竖起一只食指义正言辞的解释道:“所以只要取缔那些不好的东西不就行了?只要在问题没过于严重之前解决就好不是吗?这才是我们作为优秀的子民应该做的事情啊,不是吗?”

“是…………吗?”但丁再次迟疑,他再次还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不过这一次“正义凛然”的少年没有给这个脑子不大好使的浪子发言的机会了,直言道:“当然是的,没国哪有家?我们黑帮也是有底线的,毕竟我们一切都是依靠在我们自国家没灭亡的前提下才能发展啊!”

对啊!没国哪里来的家!

“说的太好了!”

但丁的脑海响起一道惊雷,人也是激动的连忙握住了少年的手,他没想到这个少年虽然是个黑帮但是思想觉悟如此之高!

实在是令人感动,甚至连一旁的那两个小女孩望向艾格的眼神都多了一丝的崇敬。

倒是那两个所谓的“聪明人”倒是满脸的嗤之以鼻,呵,反正但丁本身也不喜欢这些自私自利的学者就是了。

可但丁不知道的是,这次连坐在最远处的船长的想法也和福尔摩斯他们如出一辙——这个少年满嘴胡话是真的扯得出来啊!

艾格可是开局就说了,这个类比是可以从神明类比到国王的,那为什么不能从国王类比到公爵、公爵类比到侯爵……然后以此类推直到艾格可以打得过的为止?

这样艾格就可以一直当貌岸然的说着为了人民惩奸除恶,同时恰好把他刚刚好打得过的顶头势力给拿下,并且也同样是用着正义的名号。

所以艾格的回答压根就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或者是人民的守护者,说白了贯彻的方针就是:打不过我就心系国家,打得过我就是为民除害。

不仅把好处都占了,而且还让底下的人一个个都感恩戴德,实在是赢麻了!

对了,如果你们问为什么通常日常脱线的杰克·斯帕罗这次会知道?

也不想想他是干嘛的!

海盗啊!他们干的不就是这种狗屁倒灶的勾当吗?

所以艾格当时话一说杰克就有些蚌埠住了,这可是他的老本行啊,他反正是没想到自己这种类似于谋权篡位一样的行为会被如此正当化还被他人感恩戴德。

……

“小子,为什么你还要刻意帮助那个红龙国的妹子,她不是被你拿下了吗?”脑海里传来一个不解的声音。

酒足饭饱后,艾格主动帮伊芙(或者应该说是陈小姐,因为艾格只这么叫她)收拾着小朋友们的碗筷和食物碎屑,但这也让伊芙有些受宠若惊。

“其实不用这样的,我自己来就好,我习惯了。”伊芙忙不提的想要上前接过艾格手中堆得高高的盘子,但却被灵活的艾格轻轻地晃了过去差点让她自己甩了个踉跄。

“没事,帮你就是帮希里,而且不快点收拾好这些我们也不好出发,不然到时候又要被她骂了。”

艾格尴尬的笑了笑,因为自从入驻后希里接管了所有的家务,现在整个贝克街211都是她的实权掌握了。

放好盘子的艾格目光望向在地板上在和这群熊孩子不断应付的蓝发少女,眼里闪过一丝朦胧——他仿佛看见了追着小朋友到处跑的幼师,嗯,长得像自己老婆那种。

“其实也很简单,她现在更多是一种亏欠感。而这种帮助会让她的这些琐碎的感情逐渐累计,等到了一个定值或是一个吊桥效应的激发点,就会转化。”

“所以说现在她其实更多是怕你?”

“差不多吧,是怕被我抛弃的附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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