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堪称因果律武器的唯我独尊神功解决了疑似魔教中人的对手,原本设下禁制的光壁也随之消散开来,徐闻得以去触碰雕像上的记忆光球。他能感受到周围纷乱的气息,有熟悉的昊天谷弟子,但更多的是陌生的各门各派弟子,显然昊天谷正面临着危机。
在车上与琉璃相遇的时候,徐闻得到的消息还是对抗玄天门的联合派占据上风,现在就忽然天翻地覆,连宗门本阵都遭受了敌人的突袭,也不知道那些各门各派有多少算得上是自己的友军,但玄天帝君亲历战场的可能性应该是极大的。
但无论自身多么在意局势,只剩下元婴修为的徐闻已经无力再去改变这个战局了,他已经是名义上被陨落的修仙者,根本无法对抗这些大能们。
先接收这些记忆,然后去寻找琉璃和凌霜,说服凌霜放弃抵抗,或者说……让她来到我自身的位面,那样的话——
啧……
徐闻感受到后背传来的痛感。毫无疑问对方的法剑上沾染着极为恶毒的咒术,这种咒术会让徐闻遭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徐闻拖着身负重伤的身子,飞到了自身雕像胸口的神龛前,抬手触碰那个闪亮的光球,光球微微颤动着,在徐闻触碰之后明显产生了更为耀眼的光亮,光球的形体也随之逐渐扩大,逐渐将徐闻包裹其中。
呼……
在短短的数分钟内,无数失却的记忆宛如浩如烟海的卷帙一般涌入徐闻的脑海,开心的、痛苦的,快乐的、幸福的,诸多的记忆全都像潮水一般袭来,令徐闻有些目不暇接,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感慨。
这是琉璃一直以来都在收集的魂魄碎片。
几乎已经把徐闻失却的记忆完全都收集完毕了。
现在徐闻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失去刚好四千五百年的记忆,而不是其它的什么数字了。
这失去的数千年记忆里,每一刻,每一帧,都是与三姐妹相关联的各种各样的记忆。
“……”
一股强大的灵压出现在徐闻的附近,但等他感知到时,那道灵压的主人已经挟带着极致的寒气出现在了徐闻的面前。
而来者正是徐闻所无比熟悉的凌霜。
“……”
凌霜显然对于徐闻的到来感到十分诧异,虽然是神威全开的状态,但此时的她已经不像在凡间时那样高傲冷艳,因为她的法衣早已破烂不堪,显得有些狼狈。
“这边感知到特别的气息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
凌霜注视着背对着自己的徐闻身影,“我不是已经让琉璃通知过你,不要再回到乾元界吗?既然已经和帝君见过面,为什么没有意识到此间的风险……”
徐闻慢慢站了起来,当他转身回望时候,凌霜的身子整个人忽然都颤栗了一下,紧接着她又瞥向了雕像上的神龛,原本闪耀着的光球现在早就已经空无一物。
“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吗?”
“十之八九。”
徐闻微微点头。
他的目光已经不再像平时那样没心没肺,而是微微眯着眼睛,隐约间透露着一股不可冒犯的王者之威。
“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里的事情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乖乖回到原本的位面去,倘若那样,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徐闻听着听着,忽然又背对着凌霜,他已经破烂的衣衫后背上,是满身的破败伤痕,和一道新晋添加的乌黑伤疤。
“你的后背……怎么一回事?”
显然凌霜也是像这样第一次见到徐闻的可怕后背。
“这些瘆人的伤疤,除了新增的那条之外,全部都是你留给我的东西,凌霜。”
“我?留给你的东西?”
徐闻微微点头,接着便开始回忆起自己记忆里的全部内容。
“我没有保护好她。”
“我只能守住她去世前希望我遵守的承诺。”
“那就是好好保护你们。”
“可她那时并不知道,你们也已经是无力回天的状态。”
“我只能先将你们的魂魄稳固。”
“我来到乾元界,用尽一切办法想要你们还阳。”
“但当你们复苏以后,记忆却仍然停留在那个在凡间的夏日……”
“那可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事到如今,突然告诉我这些事情做什么——”
凌霜的声音已经显得有些时空,“这五千年来,从来都不对我说起过这些——告诉我五千年前的事情——现在又为何——”
“因为,你已经不用再憎恨我了……”
徐闻微笑着说道,“我可是……把你的姐姐,已经彻彻底底地救回来了啊,雾雨。”
徐闻话音刚落,就在凌霜讶然之时,一道宽约数十米的金色巨刃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中徐闻的上方,直接将整个大殿轰碎,碾为了齑粉。
虽然现在只是个只有元婴期境界的废物……但好歹也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昊天剑神。
能亲手解决掉这样强悍的对手,我【太乙天剑】崔浩在玄天门的地位也将不同而语了,啊哈哈哈!
崔浩正得意嚣张之时,伴随着一声疯狂的怒吼,凌霜召唤了九道九幽冰焰,睚眦欲裂地瞠目注视着眼前的敌人,接着便向对方发起了暴风骤雨般的波涛攻势。
只是合体期小周天的崔浩当然不是合体期大圆满修士琉璃的对手,但要想直接杀了他当然也没那么容易,他拼尽全力抵挡住了凌霜的攻势,接着又退回到数百里开外,“昊天门主……你们昊天谷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唯二的合体期修士其中一个已经陨落,甚至连前代宗主都死在了我们手上,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挣扎的?不如成为我的双修道侣,好让我们在长生之道上走得更远——”
“放肆!”
对方的发言显然戳中了凌霜的痛处,只见她不停地发起骤烈攻势,但奈何在接连数场战斗后,现在的她已经油尽灯枯,现在甚至是在耗尽
为什么……
若是我能够再强大些的话——
凌霜的目光里闪过无数巨大的爆炸轰鸣影像。
视线里模糊的重影里,玄天帝君只手遮天,宛若神明,他只手召来的灭绝神雷横扫了数百公里的战场,合体以下的修士都像蝼蚁一样在光芒中化为齑粉。
接着她的视线又转移回到了昊天谷的宗门禁制大阵——诛仙八极阵。
这一次模糊的重影里,琉璃以身为祭,不顾凌霜的反对,投身禁制大阵成为了阵眼,在她最后化作光芒消散前,她向凌霜投过一道不舍的目光,这是她记忆里从未见过的光景。
原来如此……
她那时候的意思是——
为什么……一直都不肯告诉我真相——
凌霜噙着泪,在悲愤交加时倾泻全身的更多力量,渐渐开始祭炼自己的元神。
“你这家伙……疯了吗!住手!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一起神形俱灭的——你修仙就是为了寻死吗,混蛋!”
就在凌霜的意识逐渐模糊之时,脚下忽然射出一道金色的通天光柱,而猝不及防的崔浩也直接被这道金色巨型光柱所吞噬,连粉末都没有遗留下来。
凌霜挣扎着飞身下落,只见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师尊此时此刻正站在瓦砾之上,朝向崔浩的单手渐渐松开放下。
“你是……怎么做到的……”
用元婴期的修为,击败合体期修士——
凌霜定睛一探,惊讶之情顿时溢于言表,“你……已经上升到化神期境界了吗?”
徐闻微微点了点头,“我本来就已经元婴大圆满了,所以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疯了!你知道现在修为提升到化神期意味着什么吗?现在琉璃已经不在了,而你也已经没办法永远留在之前的那个凡间了啊!”
“没关系。”
徐闻微微笑道,“我本来也没有回去的打算。”
“你说什么?”
徐闻说着便交给凌霜一张金色符箓。
“这是琉璃先前托付给我的遮天蔽日符,它可以将你的修为永远压制在元婴大圆满的境界而不影响寿元,除非解除符箓术式。琉璃希望我用这个把你带回到那个世界。”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原谅那个男人——我一定要同玄天帝君决一生死,否则的话——”
“凌霜呵……就是因为这样,你这辈子才一直都没有办法窥见大乘期境界。”
徐闻未等凌霜发话,已经施展术式催动符箓,并将符箓贴在了凌霜的身上,以此刻凌霜的状态,加上符箓的压制,她根本就无法阻止自己被传送法阵所吸收。
“徐闻……你这个混蛋——谁允许你自作主张了!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
凌霜挣扎着冲徐闻怒吼着,伸手抓挠着徐闻的脸颊,将徐闻的脸一并划破、隐隐渗出了血痕,最后才在无比的绝望与呜咽中消散踪影。
真是……
和五千年前那样子,一模一样啊……
准确的说,应该是五千两百年前……
为了履行当初对“她”的承诺,徐闻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唤醒了晚桃与雾雨,虽然她们的容貌已与原本的模样有了些变化,但记忆却始终是共通着的。苏醒的雾雨与晚桃并未见到她们的姐姐,愤怒的夏雾雨愤懑地指责徐闻为什么没能拯救她的姐姐,甚至在极度悲愤的同时,将剑指向刚刚拯救了他们的徐闻,在极度痛苦的折磨之下,徐闻将太上忘情水交到了她们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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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瞬间被徐闻的话语逗笑了:“筑基打元婴?师尊您认真的吗?就算靠结丹打元婴也没有意义吧?你们这边没有一句谚语吗?叫做‘元婴以下,皆为蝼蚁’。师尊您就算想要制造人数优势,恐怕也不会是炎摩罗的对手。”
“我可以依靠自身实力。”
“那让我看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计划——”
夏晚桃盯着徐闻看了一阵,突然掩嘴发出激动的尖叫声音,一旁的凌霜表示关切,“怎么了?他什么计划?”
“我、我不能说……因为太羞耻了。”
琉璃鼓着脸,颇为恼怒地瞪着徐闻道,“师尊真是的,到了下界就变成这样的色鬼了,真不害臊涅。”
“非常之事当行非常之法,我也只有这种方法——”
徐闻微微挑眉,望着凌霜和琉璃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我今天想来师尊家蹭饭吃,我想吃晴宝做的饭了。”
“你怎么也叫晴宝?没大没小。”
“我总不能对一个小我五千岁的人叫师娘吧?”琉璃俏皮吐舌道,“最多叫晴姐姐,和晚桃那样。”
“你留就留吧……我也管不了你。”
徐闻望向一侧的凌霜,对方也正好抬着头望向自己。
“你呢?”
“我……要思考布置什么阵法来对付炎摩罗。”
“师尊和摩罗叔叔在进行男人之间的对决,你瞎掺和什么?”
“倘若真的让炎摩罗在这里杀了徐闻,我们昊天谷也许就是炎摩罗的下一个目标。能在这里提前除掉一个大乘期修士的威胁,也算是不虚此行。”
“师姐,咱们来的时候你好像可不是这么——”
“喂喂,你们什么意思啊?难不成还要在我这里一起住一个星期?”
徐闻皱眉道,“我们家房子很小的,你们住不下。”
徐闻话说到一半,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师尊,这次我又从张元龙家里——”
雪霁刚拎着大袋小袋从外面走回来,一眼看到凌霜和琉璃在一旁站着,立刻摆出战备姿态,瞬身来到徐闻面前,“两位师姐,休得对师尊无——”
雪霁话音未落,琉璃忽然瞬闪着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在她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前,就拿出手帕抹着她的嘴,“还是好好擦擦你嘴边的巧克力酱吧,真的是……”
在琉璃的照顾下,雪霁就像是个倔强的孩子一样在挣扎着。
而这一幕简直和晴宝在照顾晚桃时……一模一样啊?
徐闻虽然刚才已经想到,但实际将这些联系起来以后,徐闻忽然有些细思恐极,“你……真的是晴宝她们的父亲?”
“是……倒也不是。”
“是也不是?那是什么意思。”
玄天帝君微笑地注视着徐闻,“如果你能拾取记忆的话,也许就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