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痕一向善于窥探天机,纵然算出来的没有七成,也有五成。
就现在的言痕来讲,哪怕只有一成,他也是要去这样做的。这做法,丝毫不讲道理。
因为要举办婚宴的缘故,张郎早早的就搬出了凤府。前些日子,他四处买宅院,纳兰知道了之后,直接非常大方的送了一个府邸给他,连带着成亲的现场也布置好了。
二月初二那天,张郎派人送来喜服。
凤云烟说:“这当真是我见过最最诡异的喜服了。”
那喜服是纯白色的,看起来更像是孝服,更为奇怪的是,喜服上面还绣着局花。黑色的花朵,白色的衣服。
何人成亲是这样的方式?
“这张郎,是不是在海里泡久了,脑子进水了?”白夜两只手提溜着那喜服,当真是想要拿剪刀来将这个剪成布条算了。
“我看估计就是的。”凤云烟结果喜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看着还合身的。
言痕却说:“我翻了一下他们那个朝代的礼仪规制,成亲的时候的确是这样穿的。只是云烟,你同她成亲之后,待你登基大典,他就成了名正言顺的皇夫了。”
原本,那个位置,是他想要的。
“名正也好,不正也好,我这心里若是没有他,他就什么都不是,你说对不对?”
“反之,我心里有你们,哪怕我们从未成亲过,却还是这样相互扶持走到了现在。”
她的话真的是很有道理,瞬间就安抚了人心。
“主子,外头纳兰公子派人送来了很大几箱的礼物,您去看看吗?”
管家恭敬的候着,等待答复。
“命人抬进来吧。”
有些东西,就算是再多,那也是尤嫌不足的。
纳兰财大气粗,显然是非常非常有钱的这种,用来装礼物的箱子都是用黄金打造的,而且,箱子上方还有各种各样的宝石。
且不说这箱子里面装了什么,就这箱子本身,就是一大笔巨大的财富。
凤云烟被那孝服弄得万分糟糕的心情,在现在赫然是好了许多。
纳兰一个送了八个箱子过来。每一个箱子打开,都能够看拳头大小的珍珠,那些珍珠足足装了好几个大箱子。越是这样,就越显得珍贵。
一颗不稀奇,每一颗都是这样,那可就不简单了,必然是需要花费很多功夫和时间,以及人力和财力才能够弄到这么多的。
这几箱珍珠的价格,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它的价值本身。
凤云烟看着这些东西,寻思着过些日子,就可以将这些珍珠拿来修建一个梦幻水晶宫了。
“他这是想要拉拢你?”
千绿衣也在,这会儿,他端坐在一旁的位置上,然后缓缓的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他看得出来,纳兰这摆明就是想要拉拢凤云烟,就这一个可能了,这事儿,绝对不会有假。
“张郎明显是不待见他,而他想死,只有从我的身上找突破口,他要拉拢我,没有什么不对的。”
不光是没有不对,而是哪儿都对。
“那你会不会被他拉拢,成为他的人?”千绿衣很好奇。
而且,他现在也并不能够完全猜出结果来。
凤云烟这人吧,做事情,经常都是不怎么按照常理出牌的,往往就是你以为她会这样这样,但是,她根本就没有这样这样……
“当然会被拉拢啊,但是不会成为他的人。”
凤云烟拿了一颗夜明珠在手中掂量着,发现重量还不轻。
“纳兰自己想死,我也不想要他这样逆天可怕的老怪物活着,目地相同,原本就可以因利而聚,更何况,我还指望着他,能够告诉我一些张郎的弱点呢。”
合上箱子,她吩咐人将大金箱子给抬了去库房。
“云烟,你要是在他那儿待着有半分不愉快的,切记不可委屈自己。凤府的我们,会是你最强的依仗。”
说真的,就算过得再不开心,也不会痛苦到什么地方去。毕竟,再过不久,怕也是要卜算登基大典了。
“对了,痕,你卜算一下日子,看看什么时候登基最为合适。”
“好。”
大云十二年,二月初三。
这是凤云烟的第八次出嫁。
天空灰蒙蒙的,像是一直蒙着一层雾气一样,看起来有点压抑。
前来迎亲的人都是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送人出殡,而不是迎亲一样。
周围围观的人,对这一场怪异的婚礼指指点点的。
好在,凤云烟什么样的污言秽语都听惯了,没有什么不适应的,要不然的,现在铁定是要抓狂的。
她是在成亲,不是在出殡啊。
就连花轿也是一样的,白色……
罢了,她也不去吐槽了,只当人生有了一个崭新的体验。无碍,无碍……
当然,有一点像了出殡,自然处处都像是出殡。都压根没有一点儿变化的。
喜堂像灵堂。
白色盖头解开的时候,凤云烟已经在洞房里面了。
这是她一声中的第八次洞房。
每一次所嫁的人,仿佛都有一个提升。当然,她的第七任丈夫却就是个渣渣。
“张郎。”
盖头挑开的时候,凤云烟为了营造出一种氛围来,还故意深情款款的看着对方的名字。
白色的蜡烛滴落下来的蜡油,像是美人眼底滑落的珠泪。
“云烟,洞房,应该作些什么?”
凤云烟觉着自个儿如果有一天什么都没有了,还可以去教别人房中术。她这一路带过来的人,可还真的是不少。那些精通此中术的男子,她还真的没有遇到几个。
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容貌是那雪山清泉一般清俊,再加之白衣在身,倒是让人觉得不可玷污。论气质,和诺差不多。
“张郎,有两个选择,一是和我盖着被子纯聊天,二是做点儿什么。”
张郎喜欢这个样子的凤云烟。
世界皆白,唯她独黑的样子。这个时候的她,毫无疑问,是相当诱人的。
“云烟,我知道的……”
四百年,他又不是没有沾染过女人,只是,没有同谁成亲而已。
“我问的是,我们需不需要海誓山盟?”
当初,见别人成亲,仿佛就是需要的。
她却说:“不需要。誓言,誓言,都是有口无心,说了,未见得有用,还不如,什么都不要说,做就好了。”
白色蜡烛燃尽的时候,已经是天明了。
凤云烟这个时候才睡觉。
张郎却很精神,已经到了屋子外面分捡药材了。
他刚来这儿,珍贵药材什么都没有准备,但是,凤云烟在知道他的情况之后,直接让千绿衣给他送了过来。
千绿衣原本也算是顶级药师了,但是张郎,却是出神入化级的。
同样的药材,张郎可以让它的作用发挥到最佳。
“看你今天精神不错,昨夜想来是度过了一个好的洞房花烛。”
远远的有一道声音传来。那是穿着一身潋滟红衣的纳兰。
他还是带着面具,像是唯恐谁看见了他的外貌一样。
他是冷魅的。
而张郎,却是恍若山间清风,温柔存在,却不让任何人因为他而感觉到不舒服。
“昨夜是挺美好的。纳兰颂,你当初娶凤六的时候,新婚当夜,可也是这样?”
原来,并不是忘记了那个人啊。还记得的!她的名字叫凤六。
他和面前这个男人一样,喜欢叫她六六。
“你想要让我痛苦的活着,是因为我娶了她?所以你要报复我,可你知不知道,她在新婚当夜,险些杀了我。”
纳兰想到几百年前的那个夜晚,烛光明亮,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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