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兰相爷死去的消息传来。
举府哀恸。凤云烟在相府设了灵堂,供相爷认识的人吊唁。
外头的流言又传疯了。这次就连朝中大臣都警告自己的儿子不要和凤云烟走太近了。
她嫁给将军,将军死了,嫁给相爷,相爷死了。
凤云烟这三个字,已经不折不扣的成了克夫的代表了。仿佛任何人只要接触到了她,都会被厄运缠身,以及死亡降临一样。
唯有凤云烟一人是在哪儿笑着的。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孝衣,看着相国府里人来人往。直到黑夜完全来临。
她看着周嬷嬷:“嬷嬷,你说,还会不会有人愿意娶我?”
她声音听起来太过凄凉了。稍微不注意,就会容易她真的在伤心难过的错觉来。
可她根本就不难过。一点儿也不难过。
“小姐,只要你想嫁,多的是人想娶。”
屋子里白帆刮起。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有人来了。
而且,还不止一个。
“云烟,你看我对你多好,大半夜的,担心你怕鬼,所以特意过来陪着你。”
凤云烟看了一眼停靠着的棺材,又看了一眼满身白衣的羽白:“你难道不觉得,你自己反而更像鬼吗?”
“好巧,本尊也想要来陪陪你。”
邪气妖孽的声音传来。但见妖红衣袍扫落屋子上的灯笼。
那灯笼落地而灭。
凤云烟看着相对站着的两个人。一个红衣,一个白衣。
一个邪气诡谲,一个翩翩如玉。
“懦夫,之前见到本尊就吓得逃走。今天为什么不乖乖的走了,好给我和云烟腾位置出来。”
两人都知道,想要真的滚上一滚,云烟同意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这种夜晚,适当的占占便宜却是完全可行的。而且,还会很刺激啊。
“不巧,我今儿还真的就不想走了。”
白夜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因着上一次的丢下凤云烟自己走了的事情,那小妖精到现在都还没有给自己好脸色看。
现在,却是时机到来了。展现自己的时机到了。
“嬷嬷,去替我弄一碟瓜子过来。”
她打从心底觉得,这两人是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情况。
白夜最近有些躁动,早就想要找人动手了。而星司煞那个人,更是容不得别人去挑衅的。大有谁挑衅,他就怼谁的感觉。
周嬷嬷端了一盘瓜子,还顺便弄了许多糕点和水果。
凤云烟往白色躺椅上一坐,将自己的裙摆撩得高高的,露出雪白的腿。
她端着茶,对着那茶杯吹了一口青烟,旋即说道:“你们两个都不想走这可不行,今儿我这灵堂只能够留下一个男人。不若,你们打一架吧。谁赢了,谁就留下来。我凤云烟必然好酒以待,以舞相娱。”
白夜功夫有多深,她不清楚。
星司煞功夫有多恐怖,她也不清楚。
让这两个人打上一架再好不过了。
她好摸清楚这两个人这方面的实力。
“看来,只有战了。”
白夜拿出一把折扇,折扇陡然之间变成一把利刃,剑之上泛着白光。
“这是亮兵器了啊。白夜,你一介文官,未免云烟觉得我赢得不厚道,本尊连剑都不用。为你送上一曲如何?”
妖邪的男子,从腰间拿出玉笛。
凝神,玉笛横在唇边,化音为刃,吹奏属于死亡的旋律的,然后,玉笛转转变成武器,横劈幽夜深深里的人影。
不多时候,两个人就真的打起来了。
剑和笛子缠在一起。
红与白的身影都有着极快的身法。
一招一式之间都带着冷然寒意。处处想要对方伤亡。
凤云烟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啊。
想不到,白夜的实力竟然不差。
但是……
“行了,别打了!都停下来。今儿你们两个都留下来。我看你们都是来找我有事儿,而不是来找我谈什么风花雪月的。”
她当然是恨不得这两个人能够戳对方两个血窟窿,她看着也觉得舒服。
可这两个人的功夫实在是太高了。打架起来的时候,完全是在用内力和对方缠斗。这么高逼格的打架,动静太大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周围有人会听到动静。
可那两人这会儿已经是厮杀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谁也不甘心让谁,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你们要打继续打,我先走了。”
靠,还叫不停。
听到她要走,星司煞率先停了下来,紧接着是白夜。
“云烟,别急着走嘛。我们好好聊聊,交流交流。”
凤云烟看向白夜。
“让周嬷嬷先带你去沐浴,你在床上等着我。我一会儿过来。”
对于床上等着这几个字,甚得白夜欢欣。不管谈的是不是正经事儿,能够在榻上一边享乐,一边交流是最好的。
“好,那你快点。”说完,跟着周嬷嬷走了。
星司煞看了看白夜,又看了看她,妖邪的眸子一股不解:“云烟,本尊想问你借个东西。”
“鬼首信印?”
“是!本尊就借三天。三天之后就还给你。你要知道,只是拿着信印,没有左右护法的支持,谁也调动不了鬼军。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借了不还。”
“看来你对鬼军很是了解嘛。”
星司煞看着她露出来那白花花的腿,不由得伸手上去摸了摸:“不比你少。”
“我不借给你,你是不是会杀了我?”她还有心情喝酒吃点心。
星司煞甚为随意的拿起了瓜子剥了壳,然后喂进了她嘴里:“那倒不会。”
“那我就不借了。有风险的事情,我可不怎么想做。”
她嚼着瓜子喝着水,神态慵懒。
“凤云烟!本尊觉得你是一如既往的欠收拾啊。难道非要本尊胁迫着你做什么才行么?”
凤云烟用手捏着了星司煞的下巴,挑起来看了个清楚:“小哥哥,如今我可不怕你。我看得出来,你功夫还没有完全恢复。你对付一个白夜可以完胜,但若加上一个羽天城,你就是输。更何况,我手里还有一张王牌,你胁迫不了我。”
那张王牌自然就是言痕了。
那还真的是一张很大的王牌啊。
“云烟,你是有什么想要的?告诉本尊,只要你愿意将信印借本尊三天。”
凤云烟从坐在这一头改成了坐在那一头:“我有三个条件,三个条件你都答应了,我便将信印借给你。”
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星司煞都想要喊她一声女王陛下了。
“说吧,什么条件?”
早知道凤云烟会成长成现在这个样子,最初知道鬼首信印在她手里的时候,就该把她关起来……
不对……
“第一,你去问知墨要一些护心丹,也不用太多,一百颗就好。”
星司煞好想问她一句,你怎么不去抢呢。
“好,没问题。”
反正不是自己的。他去抢就行了。
“第二,教我你刚刚吹笛伤人的功夫。”
刚开始是美好,然后变为利器。给人触不及防的一击。这正是她所需要的功夫。若是能够学会。再好不过。
“好。本尊一定手把手亲自把你教会。”
教美人儿吹笛什么的,应该还不错的吧。
毕竟,会有不少的肢体接触啊。
“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你不答应,我之前说的,就权当我没有说过。”凤云烟看着他,紧紧的盯着他的面具。
“你说。什么要求。”星司煞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只是还不太确定而已。
“把你的面具摘下来,我要看清楚你的长相。”凤云烟直勾勾的看着他,一点儿没有退步。
那张脸,一定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