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直挺挺的躺在榻上:“凤云烟,你回来帮我把穴道解了。立刻,马上!”
凤云烟去了大院里一个隐蔽的角落,用簪子直接撬开了言痕房间里面的门栓。
言痕也还没有睡。
“痕,我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帮忙。”凤云烟看着挑灯夜读的言痕,走过去趴在她的肩膀上。
言痕熟练的拉过她的手,然后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只要不是让贫僧伤害无辜的性命,贫僧都愿意帮你。”
这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让步了,凤云烟是知道的。
“虽然我是个坏人,但这次我让你帮忙的事情,却是为了天下苍生和百姓的。”
她改为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
这些日子,她吃胖了不少。这会儿,她压在他的身上。
他感觉身上的重量,仿佛是属于他的全世界一样。
“那你说。”
言痕放下了书,将她背了起来。
她说:“明儿跟我一起回大朝寺好不好?过两天,皇帝应该会亲自请你求雨。你到时候应下,并说农历八月二十三好开坛求雨可成就行。”
言痕皱了一下眉头,这次的确是有利天下的事儿,如果说他能够求下雨,自然是好的:“可贫僧不会求雨啊。”
凤云烟说:“你不会没有关系,到时候你带着我。我保证,那天会下雨。”
“这个……”
凤云烟吊着他的脖子,撒着娇说:“好不好嘛。我可是难得想要为天下苍生做点儿事情哦。”
他被她娇软的声音喊得没有了脾气,然后说:“好吧。”
她听了之后,吧唧一下在他的脸侧亲了一口。
那是鲜红鲜红的口红印机落在他的脸上,看上去有点糜艳。却格外的和谐。
“今儿晚上我在这儿睡,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好不好?”
她在他的背上扭转了他的头,示意他往榻上走。
小小的她在他背上,却像是全世界。
“好。”
他背着她到了榻上,然后的再将她放下。
两个人就是抱着,没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发生。原因倒是很简单,是因为第二天要去大朝寺。现在去做什么也不太好。
她的睡眠很浅,第二天两个人一大早就收拾了包袱从后门向着大朝寺去了。这次谁也没有带。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去大朝寺上香去了。
好在,大朝寺离帝都不远,要不然,就这个季节去外面待几个小时,那是真的会变成烤肉了。
下了马车,凤云烟先言痕一步去了禅院,打算收拾收拾住下来。
院子里的大叶菩提长得很好。郁郁葱葱的,挺美。
这样的树木可以遮挡刺目的阳光,所以禅院的温度比外面要低了好几度。
言痕一进来,就看见凤云烟在两颗树间弄了一个吊床。而此刻她人就在吊床上,一卷书在手,无端的就给人生出岁月静好的感觉。
“痕,你也上来坐会儿吧。这儿坐着挺好的。”
“嗯。”
他点头坐了上去。
皇帝是次日下午来的。他很诚恳的请求了言痕去求雨。
言痕按照凤云烟所说,答应在农历七月二十三开祭坛求雨。
皇帝下了山。
下山之前还在寺庙里面上了一下香,看他那个态度,还真的是挺虔诚的。
皇帝下山之后,凤云烟就在菩提树下点燃了一支禅相。
“云烟,你有把握求下雨来吗?”言痕现在还真的想要求下雨来。
他和凤云烟不一样,言痕大师是真的心怀苍生。
“有五成的把握。如果你对我好一点儿,我就有八成的把握。”
凤云烟将手放在言痕的面前。
言痕看着她手上的掌纹,不该女子有的成就线,她的却清晰得不行。与之相反的是她的感情线。浅得很,浅到快要看不到了。
“那要怎么样才算对你好呢?”
凤云烟抽回自己的手,用那一双好看的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然后说:“如果天下人要让我们为敌,你也愿意为我与天下人为敌。”
她才将这个话没有说完多久,马上又补充到:“我开玩笑的。我不会让你为我这么做的。只要天下人都与我为敌的时候,你依然站在我身边就好。”
她由来贪心,想要的自然是前者。
只不过,她还是真的有点担心吓到言痕。故而并没有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面深入。
因为要准备求雨的事情。他们二十一号的时候就下山去了。
大辰七十三年农历七月二十三。
正午。
求雨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贡品。
言痕穿着一身袈裟站在求雨台上。凤云烟站在她的旁边。
“我需要怎么做?”言痕问道。
他没有求过雨,也不知道怎么求雨。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像往常打坐念经就好了。”
所以,言痕就那么站在求雨台上面,什么也没有做,就是那样合拢双手在那儿打坐念经。
阳光照下来,他的身上像是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一样。那看起来,就像是已经得到了的高僧,马上就要入定了一样。
凤云烟则代替他点燃了纸,香之类的。
等到她将纸往天空中一抛,火光熄灭,烟灰四下的飞开。
底下围了一层层的百姓。这围观的人数真的要比当初参加天祭的人还要多。
毕竟,这可是和自己的切身利益相关的。他们怎么可能不出现呢?
“起风了……”
“起风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只感觉当时真的有一阵风吹过。
大风起,旋即刹那之间乌云密布。厚重的黑云里出现一道亮光。
是闪电!
一阵闷雷声响了起来。
“轰隆!”
天空下起倾盆大雨。
瓢泼一样的大雨浇在这久旱的土地上。此刻的众人完全像是疯了一样。
没有人往回跑,更没有找雨伞。
大雨倾盆如注。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欢喜的声音笼罩着整个大辰帝都。
凤云烟和言痕坐在祭台上,也被这样的喜悦感动了。
不知道是谁最先跪了下去。
接着,底下的那些人像是风吹麦浪一样的统统跪了下去。
言痕抬了抬手和凤云烟一起从后面的祭台走了。
“痕,你看,我这次可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儿了。”
言痕亲了一下她的脸,然后说:“嗯,贫僧的云烟真厉害。”
皇帝第一时间派人去了大朝寺,封言痕为国师,享俸禄千旦。
这下,言痕的名声又传开了。
这个和神最接近的男人。
因为这个事情,言痕专门回了大朝寺,凤云烟则自己待在郡王府。
白夜打着一把白色画着青花的伞走到了她的院子里。
一进来就将伞仍在一边儿,然后开始脱衣服:“外面的雨太大了,我这就算是打着伞,这全身上下也都湿透了。”
白夜当真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这天就算是大旱三年,他也渴不死。所以现在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雨,他也没有见得有多兴奋。反而是有点嫌弃这雨阻碍了他好好走路。
凤云烟找出了屋子里备用的衣服给他,旋即说:“这次求雨成功,你也得到了赏赐吧。”
白夜将赏赐的礼单拿了出来,然后说:“这个自然,人是我推荐的,成功了,皇帝当然要奖赏我。”
“不过我就好奇了,你怎么就知道今天一定会下雨。”
凤云烟自然是不会说因为她死过一次,只说:“我瞎蒙的。更何况,有能耐的人,是可以根据天气预测晴雨的。”
白夜说:“也就是说,就算这次你和言痕没有到那求雨台上面去这样乱跳一番,这场雨也依旧是能够下来的,对吗?”
凤云烟点了点头:“你说得没有错啊。就是这个样子的。但是,既然我们跳一番就可以得到这些奖赏,名声,威望,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白夜捏着她的脸,然后说:“我的妈呀,你真的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