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将坐骑拴在了城市马厩站后,便来到了街上,他披着斗篷在塔拉贝克城的街道上走动,背上的剑也被迫交给了卫兵室保管,并拿到了一张收据。
索尔不喜欢没有武器的时候,感觉就像是没有壳的蜗牛,让他浑身不自在,但没办法,有些时候必须要做出妥协才行。
塔拉贝克城的街道依旧热闹,战争没有影响到这座繁荣的北方明珠,城里的居民们并不相信敌人会打到这里,而且再说了,就算打过来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塔拉贝克城从未陷落过。
环绕在周围的高耸火山口,作为城市天然的城墙高耸,没有任何一种弓箭,投石车或者火炮可以打到城里。
所以街道上车水马龙,两旁都是高大的建筑,它们坐落在火山口内的灰色土地上,马车来来往往于各个岔路口,行人们往返在店铺间,采购日用品,或是在广场的长椅上互相闲聊。
高耸的雕像站在纪念碑上,耸立在街道边的大广场上,而在下面,城市中的青年男女们再次约会,卖鲜花的小贩则抓住商机,在周围穿梭活动着。
索尔走在街道上,他独特的发色,在其他地方会引起不少不必要的关注,但在这里则不会,这是一座大城市,什么人都有,在这里,他都显得不算很奇怪了。
索尔走过街道,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塔拉贝克城了,所以很快的他便绕过广场,穿过喧嚣的街道来到了西格玛大教堂前。
这里聚集着好一群人,市民,行人以及约会的少男少女等等,人挤人喧嚣不断,索尔花了一番功夫才挤了过去,也看见了他们在议论什么。
西格玛大教堂已经换了主人,象征西格玛的圣锤标志已经被取了下来,雕像被推倒,碎类的雕像头颅倒在地上,而在后面,堆满的经文与卷轴正在被焚烧。
从教堂的门里,不时有卫兵搬着东西出来,大多被扔进了火里点燃燃烧,现在索尔知道,自己进城时看见的黑烟是那儿来的了。
一名尤里克祭祀正站在那儿,他是个典型的尤里克教团成员,身材魁梧强壮的北方人,带着剑。
他举起双手朝众人大吼,“西格玛的时代已经结束!这座城市已经皈依世上最古老的神明,尤里克!欢呼吧!黎明的时代已经到来,白狼将驱散黑夜与严寒!”
“从今日起,所有西格玛的象征物,以及经书都必须被交出来,将它们交给最近的尤里克使者,这是女公爵的命令,遵守,你便将得到祝福。”
索尔站在人群中听着,人群中一个人站了出来,他脖子上挂着圣锤徽记,“谎言!这是亵渎!唯有西格玛才是世间正神,万王之王,众神之王!你将被诅咒!将遭到他的惩罚!”
那人站上台阶,转过身来,指着尤里克祭祀朝着人群大喊。
“切记背信弃义者将受到惩罚!就是因为女公爵的不信,因为这些亵渎举动,西格玛已经降下了他的惩戒!”
他高声喊着,举起手指向天空,如得到神启。
“他派来了那只怪物!他在城里四处出没,在每天夜里抓走叛教者!而女公爵和她的走狗们对它束手无策,它会来找你,无论你躲在哪里!只有虔诚才能保佑我们!”
“够了,妖言惑众,根本没有怪物。”尤里克祭祀说,但那人则更加激动了起来。
“不!那怪物就在城里,我见过它,看起来就和最深的夜一样漆黑,爪子像刀,牙齿长的像长矛,它会吞噬背信弃义者!”
“是女公爵招来了它!”
“够了!守卫,把他抓起来。”尤里克祭祀厉声说道,守卫们立刻走了上去,抓住男人的胳膊将其拖走开,但他却奋力挣扎着。
“审判降至,西格玛之火会燃尽一切罪恶,切记啊,好人们!”
他吼着,被守卫打了一拳,戴着铁手套的拳头打在男人的脸上,瞬间让他吐出了血,断掉的牙齿掉在了地上。
索尔看着那断牙,男人大吼一声挣脱了守卫的束缚,拔出他腰上的剑,怒吼着朝着阶梯上的尤里克祭祀冲去。
但后者却拔出袍子下的剑,上前一步,一下子便劈开了男人的胸口,那鲜血染红了他的身体,将胸口的西格玛挂坠也染成了猩红。
人群发出一声尖叫,索尔皱起眉头,那男人摇摇晃晃的从尤里克祭祀身边走过,“亵渎者,必将受到,惩罚,以西格玛之名,我诅咒女公爵!”
他说罢,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接着一下子倒在了火堆里,身下着火的书籍向周围散开。
人群骚乱了起来,有几个人朝着西格玛祭祀冲了过去,接着被守卫拦住,守卫打了他们,立刻演变成了暴力冲突。
人群朝上涌去,索尔不想参合这事,向后退出了向前冲的人群,和几个也抱着一样想法的聪明人退到了广场上去。
“退后!以尤里克之名,信仰真神!”
尤里克祭祀还吼着,人群朝上涌去,周围路上的守卫也都赶了过去,他们冲进人群驱散他们,佩戴的棍子很快便挥舞了起来,鲜血洒在了雪白的阶梯上。
路上的人都停下脚步,惊恐的望着边,索尔站在广场上,冷漠的看着那为了信仰打成一团的人们。
索尔望着那门口燃着火的大教堂,露出苦恼的表情,“现在我该去哪儿找他?也许他会留下什么线索。”
索尔说着,便准备在周围寻找起来,而就在此时,一个孩子跑了过来,那是个街头上随处可见的流浪孤儿,穿着和本身都脏兮兮的。
“走开,别想碰我的钱袋子。”
“我对你的钱没兴趣,有人找你,诺。”孩子说着,吸了吸鼻涕,用肮脏的手把一份卷纸递给了索尔。
后者接过来怀疑的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一个地址。
看来这就是新的见面地点了,索尔把卷纸揣进了怀里,“干得好。”
就在索尔准备离开时,那脏孩子一下子挡在了他的面前,露出笑脸朝他伸出手,“先生,您还没付钱呢。”
“付钱?”
“当然!”孩子肯定说,“谁都知道,送信的信使有钱拿,这天经地义!”
“那你该去当王家信使。”索尔说。
“我才不去,那些狗东西到处借着身份,在沿途的村庄敲诈勒索,还奸淫女人,没人能把他们怎么样,就因为他们是王家的信使,我是正直人。”
“正直人不会碰人的钱包。”索尔指了下他腰上挂着的几个袋子,孩子紧张的将其挡在了身后,就好像会被抢走似的。
索尔叹了口气,从腰包里取出了几枚钱丢给了那孩子,“多出来的,忘记你见过的人,明白吗?不然我们会去找你。”
“用不着威胁我,先生,我忘得很快。”那孩子把钱收起来了后便跑走了,索尔看着他消失在混乱的人群后,随后看了眼那些打的头破血流的人后便离开了。
西格玛的雕像后,火焰熊熊燃烧着,它吞噬了那里的书籍,经文,也吞没了倒在上面的男人。
他的红色衣服上烈火跳动,胸口的鲜血,也被火焰所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