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的嘴巴里还有那淡淡的酒香味,不得不说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城堡里的确有不少好酒。
他和本地的总司令,子爵,还是别的什么头衔的人吧,总之他和塔里克一起坐在火炉边喝了好一会儿的酒,至于喝了多少索尔忘了。
反正他酒精对他也没用,他从来不会喝醉,就算是喝矮人的烈酒也一样,有人说这是一种诅咒,意味着索尔少了一种欢愉的体验。
但索尔觉得倒是挺好,至少这样也相应地少了酒精中毒,以及被灌醉后被埋伏的危险,以上两者索尔都遭遇过。
还有其他的,但如你所见索尔还活着,所以索尔猜这也不算是诅咒的一部分。
他和塔里克喝酒了好一阵子,最后有守卫带来消息说那个农夫带了。
于是他们就离开了高高的城堡塔楼,从旋转阶梯上走下来,出了城堡的大门后穿过中庭堆满泥水,水坑以及马粪和醉醺醺守卫呕吐物臭气熏天的糟糕庭院。
索尔来的时候也走过一次,但还不是索尔见过最糟的,你如果见过绿皮和野兽人的营地是什么样,就不会在觉得世上有什么更糟糕的东西了。
他们从城堡出来后走了和索尔被带进来时相反的方向,来到了城堡破败城门边上的守卫室里,这里紧挨着马厩,就算关上门还是有一股浓烈的马粪味。
老农夫已经被带到了这儿,坐在一张桌边等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守卫也在这儿。
老渔民是个典型的渔民模样,双手粗糙且布满老茧,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比想象中还要老,他的眼睛中充满着疯癫。
“让他们出去。”
索尔指了下守卫说。
“为什么?有他们在他会更敬畏点,敬畏的人往往才会说真话。”
克劳德说。
“也同时会让他害怕,然后说不出几句能让人听懂的话,让你的人出去。”
“好吧,你是专家,听你的。”
塔里克摆摆手,在两边的守卫随即便出去了,但可劳顿却没有走,他靠在门边上的红墙上双手抱怀。
老农夫看见他就吓了个半死。
“你也最好出去。”索尔无奈地说。
“这可不行,我是你的雇主,我得在边上盯着才行。”塔里克说着,靠在了墙上。
“我以为你只想要怪物的脑袋,而不是来关心我的工作内容。”索尔回头冷冷地说。
“要我说我当兵这么多年学到了什么,那就是细节往往比结果更重要,你能从一个人的习惯里看懂很多东西。”
“这很重要吗?你需要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当然重要,我得付钱给你不是吗?所以我得知道我雇的人到底是不是个专家,还是又一个来撞骗的混球。”塔里克笑着耸了耸肩,“然后咱们在瞧瞧,需不需要用尖装捅穿你的屁股。”
索尔看着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叹了口气转了过去,“随你便。”
“大.......大人,我真的啥也不知道啊。”老农夫惊恐地说,不时撇塔里克,索尔拉开椅子坐在了他的面前。
“我只想知道那怪物的事。”
索尔知道塔里克作为一个军阀,能在这儿和他的手下活这么久肯定不是靠当好领主,周围不少荒芜的村庄大概也有不少是因为他们的原因,征税,或者别的什么。
但这都和索尔无关,他也管不着。
“那只怪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索尔问。
“新月日.......日前,就是,半年以前,它突然出现在井边。”
“它出现前有什么征兆吗?比如天色异像,环境突变再或者动物都发了疯等等?”
“有个女人发疯了,但我没见过她,她的男人听说死了,然后发疯把房子点着了,被活活烧死了,这和怪物有关吗?人们都说歇斯底里的女人会变成怪物。”
“你认识她吗?”索尔继续问道。
“不,不认识,但我听说过她,听人说挺漂亮的,也很年轻。”老渔夫说。
“我也听说过,我的小子们经常去那边看她,给我讲过那姑娘有多美。”塔里克在后面笑着说,“可惜她死了,不然她老公没了的话,我很乐意请她到我这儿来..........服侍我,以及我的手下们。”
“说回那怪物吧,它在哪儿活动?”索尔继续开口问道。
“一般都在井边,有时候晚上如果有月亮时也会出现在周围的路上,有好几个人就是这么被它抓住的。”
“只有在有月亮的夜晚吗?除此之外都没有?”
“没有,大人。”
“井边呢,她也只会在晚上出现吗?”
“不,如果在井边白天也会,只要到井边去它就会和闻到臭味的狼一样跳出来!”老农夫大叫道,“它会把人的骨头都一起吃了!”
索尔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总结着现在的几个信息,白天与夜晚,嗯,索尔想到了几种可能但还需要确定一下。
毕竟他可不想准备错误就去猎魔。
“之前遭遇过它的人有活着回来的吗?除了你之外的。”
“没有,大人。”农夫声音颤抖地说,眼神恍惚间充满了恐惧。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天晚上我从井边路过,我从隔壁的村子回家,那天月亮就和镜子一样亮!”老农夫绘声绘色地解释着,“我从林子那边走过去,然后在过井边时遇见了它,它就突然跳了出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索尔点点头,示意他继续。“然后呢?”
“我就跑啊!只有疯子才会留下来对付它!”老农夫惊恐的眼睛挣得很大,仿佛是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他浑身发抖,额头上留下了一颗颗汗珠,而周围明明很冷。
“那你是怎么逃掉的?”
“我撒腿就跑,半路上被它抓到过一次,但西格玛在上,好在它没抓牢我所以我才跑掉了。”疯癫的老农夫在面前比划着祈福手势。
“继续说,我们没时间听你把那经文念完。”塔里克大声催促道。
“是.....是大人们。”
“继续说。”索尔温和得多地说道。
“我当时拼命地跑,诸神在上,我一辈子都没跑得有那天快!我跑过了河堤后它就停下来了,在远处朝着我嘶吼咆哮,那声音.........西格玛在上啊。”
“它没追过河堤?就停在那儿了?”
“没错大人,它。”老农夫吸了吸鼻子,“它没追过来。”
索尔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片刻后抬起头来。
“它长什么样?具体点,就告诉我有几个显眼的地方就行了。”
老农夫想了想。
“它的爪子特别长,就像是人的手指上长了刀,它还会飞!飘在天上的,穿着一件特别长的破烂裙子,没有脸!”
索尔听罢后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站了起来,身后的塔里克也站了起来朝索尔看来。
“你知道那是什么了?”
“瘟疫女妖。”
索尔说。
“倒也不奇怪毕竟这附近到处都是瘟疫,瘟疫女妖是因为瘟疫,或者在瘟疫期间死于意外女人的怨念化成的,太多的死亡唤起了亡者之风让她的灵魂无法散去,最终变成了女妖,她们的出现往往伴随着瘟疫。”
塔里克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番,看来是明白,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那是某种在民间广为流传的驱逐瘟疫以及霉运,让其远离自己的方法。
索尔不打算告诉他办法没用。
“妈的,真晦气,那你能干掉它吗?那婊子养的是个女妖对吗?幽灵,所以我们的刀剑才没用。”
“我可以干掉它。”
“怎么杀?用你背上的剑?”
塔里克指了指索尔背上的两把剑。
“给我准备一壶酒,还有一袋血,不用人的,动物的也行。”
“就这些?”
“就这些,准备好,然后我会尽快出发。”
“你工作态度真积极啊,不想留下来吃顿晚饭?”
“不了。”
索尔瞥了眼那个看着塔里克就发抖的农夫,他知道他在这个军阀什么,但他管不着,但也不想在这个军阀这儿多待下去。
“他呢?我看他一直在发抖,他染病了吗?”塔里克摁住了剑柄,“那个女妖也碰到了他对吗?也许他也染病了,那我们该把他和其他尸体一起烧了,免得被传染。”
老农夫立刻恐慌起来,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地哀求,“不!大人,我没有,我发誓!”
“他没事。”
索尔说。
“你怎么知道的?你检查他了?”
“我就是知道,但如果你还要那么做,随你的便。”
索尔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他能看见老农夫身体内的血脉流动,他体内的生命之力等等,如果他被腐化了或者感染了,就算是最秘密的那种也逃不过索尔的眼睛。
但他不关心老人的命运,转身便走,“尽快准备好我要的东西,我会干掉那女妖,而你也得告诉我女巫的事。”
他看着塔里克说。
“当然,我说话算数。”塔里克举起手示意答应道。
索尔冷冷地看着他,随后转身推门走了出去,身后传来了老人的哀求声,随后便是钢铁切过骨头的噼啪碎裂声。
索尔在外面翻身上马,接过递来的东西后向一旁的守卫看去,“你认识路吗?我需要有人带我过去。”
“我可不想过去。”守卫皱着眉头不悦地说,但片刻后指向了远处的城墙外,“就在那儿,你自己过去吧,如果你在哪儿见到了些什么,啊,处理掉就好了。”
索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后者翘起眉头来望着马上的索尔,“怎么了?你有问题?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儿是我们的地盘。”
“我知道,但你们也别想找我的麻烦。”索尔说罢牵起缰绳,他轻轻地踹动马腹,骑马走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