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二十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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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温是闲下来了,可县衙内院却忙起来了,管事整日忙碌操持着,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

管事是前两日才回来的,他家中出了事赶回了盛京,才回来便从老夫人那里得了个极为要紧的差事——冠礼。

随着渐暖的春风,一起送到县衙内院的便是梁温的二十岁生辰宴,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更是她的冠礼。

梁温倒没觉得这个日子有多特殊,反正只是给外人看的,最大的用处便是遮掩她的身份。

毕竟,她也不是真的男子。

这日她才起身,梁老夫人便派了刘嬷嬷来唤她,等她到的时候梁老夫人正端详着被丫鬟撑起来的吉服。

绛红色的锦袍,用金丝银线绣着纹边,外襟为玄色,上面绣着的花样梁温不太认识。

见她来,梁老夫人便让人收了吉服。

梁温坐在梁老夫人对面,桌面上早已摆放好了精致的早膳。

梁温率先开口:“今日瞧着您精神不错,想来昨晚睡得挺好的。”

“嗯,管事回来的时候从盛京带来了安神香,晚上就燃一些,确实不错。”梁老夫人用公筷给她夹了点菜:“裴安,你是不是不想过冠礼。”

梁温拿筷的手顿住:“只是觉得没必要。”

梁老夫人喝了口青菜粥:“我知道。但总得做给别人看,男子二十而冠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虽说你……你就当是补上的笄礼。是委屈了一些,但两者总得有一个。”

梁温没再反驳,其实她也明白梁老夫人为何这般惦记这个冠礼,无非是觉得愧对于她,想要补偿,但又碍于身份只能大张旗鼓举行冠礼。

如果这能减轻她的愧疚之心,梁温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其实按规矩冠礼应该在二月就办的,但你那时遇害,身子虚弱,实在算不上吉日。之后公务缠身,又抽不出时间来,又耽搁了。正巧这次赶上你的生辰,索性一并大办了,正好去去这几日的霉气。”梁老夫人和她解释道。

“好。”梁温将碗中的粥一勺一勺送入口中。

梁老夫人极为操心,她对这次冠礼极为看重:“具体事宜管事和你说了没?”

“说了,昨晚便找过我了,一应事宜交代的很清楚详细。”梁温又续了碗粥。

“说了便好。”梁老夫人这才放心。

梁老夫人又交代了好些话才放人,梁温昨晚梦魇没太睡好,醒来也不记得梦到了什么,从梁老夫人那里回来后又回院子睡了回笼觉。

与此同时,苏瞿白与陈虎也搭上线了。

关内阴雨绵绵,考虑到可能有倒塌的危险,矿山那里便停止了开采。

苏瞿白等人被转移到看守所的地牢中,数百人交错的坐在阴潮的地上,称得上是人挤人。

苏瞿白被挤到土墙边,湿漉漉渗着水的墙混着土透着寒气。他蜷缩成一团,倚靠着墙壁休憩,十指指缝满是泥垢,指骨磨掉血肉形成老疤。

一个身影蹲着身子向他这里凑,苏瞿白敏锐的察觉有人想要碰触他的脚踝,他将脚藏得更深,那人却转变方向摸了他的手腕。

苏瞿白睁眼,对上陈虎亮晶晶的眼睛。

陈虎将苏瞿白紧攥的拳摊平,用指尖在上面划动着。

陈虎:主子,地图到手了。

苏瞿白看他,他指了指自己的头。

苏瞿白也拉过他的手,一下下划动。

苏瞿白:沈巍有动向吗?

陈虎:追风来信,他最近都在练武场。主子,我已将地图临摹给追风了。

苏瞿白点头,这一趟倒是来的值。

上次苏瞿白下矿被撞到便是陈虎安插的人给他传递消息,陈虎当时被调到看守所那边运矿,歪打正着撞见夜探看守所的苏瞿白,便闹出了一些动静将附近巡逻的士兵给吸引走了。后来两人联络上后,陈虎便知道了看守所地图之事。

两人自那天后分头行动,陈虎摸地图,苏瞿白探矿洞。

苏瞿白再次拉过陈虎的手。

苏瞿白:矿洞有蹊跷,每次下矿都会有十几人莫名失踪,之后轮换时又会出现。

陈虎皱眉,他之前从未注意到。这几个月来,矿山动静不断,已经炸出好些个矿口。什么样的山都禁不住这样折腾,沈巍到底在搞什么。

苏瞿白看出他眼底的疑惑,他再次在陈虎掌心滑动。

陈虎险些没绷住,遏制住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

苏瞿白写的是金矿二字。

如果是真的,那沈巍绝对疯了。

苏瞿白:天晴你我都走,矿山这边不用盯了。

陈虎急了:那就任由他挖下去?

苏瞿白:他已经挖到了,没必要再待下去。

陈虎一脸不可置信,他潜伏了一月有余了,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苏瞿白没给他解惑,而是靠着墙闭目休憩。

本来他只是猜测,却没想到前两日起夜时看到下矿时消失的十几个矿工都被拖走,一看便是经历了酷刑没了气息。他们一行人被扔在堆满枯骨的坑洞里,暴尸荒野。他等士兵走后去坑洞探查时从一具尸体里找到一块金石,实在太小一块,夹在手腕的绑带间。要不是绑带脱落,他也注意不到。

那块金石还掺着新土,是新开采出来的。再一联想到这十几人死的蹊跷,便能轻而易举的推敲出暗中的隐秘。

落定山表面上是在开采铁矿,实则是为了掩人耳目。

隔日天便放晴了,一群被关押在地牢的人重新见了天光,但依旧没让下矿,因为矿洞口出现了塌方,淤泥填满了矿洞。

为了防止再次塌陷,监工的人打算先不管,晾晒牢固再清理。

苏瞿白和陈虎趁机跑了,又顺着望畿山的断崖与追风会和。

追风一见他们两个便没忍住偷笑起来,真真是从乞丐窝里刚出来一般,蓬头垢面,不修边幅,下巴上长着沾泥的胡茬。

陈虎嘿了一声,直接抱住追风一顿乱蹭:“叫你笑,笑毛啊,有那么好笑吗?”

追风嫌弃的抵住他的脸:“你去街上拿个破碗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你不是叫花子。”

陈虎气的哼了一声。

追风看向旁边拿着棉布擦拭起脸的苏瞿白,问道:“主子,地图指向的是关外,我们要去吗?”

苏瞿白褪去褴褛的灰袍,打着赤膊擦拭着:“准备准备,找个商队混进去,咱们出趟关。”

他问道:“盛京那边如何了?”

“苏家没人闹事,圣上又罢黜了好些个朝臣。”

圣上疑心病越发重了,苏瞿白心里打着盘算,金矿之事得瞒着。

苏瞿白坐在巨石上,手中的棉布被弄脏,又问了句:“丰泽县呢?”

“丰泽县?好着呢,没事啊。孙家人赶回盛京了,与沈巍没有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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