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这种典型的被家里人宠坏的二代子弟,心高气傲,偏又有点本事,遇事就更容易恣意妄为,完全以自我好恶为中心,不懂得站在别人立场上思考一下。
这样的巨婴,如果是在21世纪,赤惊浪最多就是把他的所作所为不带任何添油加醋的放到网上,让网络圣人教他做人。
但是这个世界不是21世纪,道德和言语的审判对这种超凡家族的二代弟子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赤惊浪作为一个人生的长者,一个前辈,觉得完全有必要教育他一点人生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千万别看不起任何人。
所以,赤惊浪直接给了安庆一个耳光。
他毕竟不是什么魔鬼!
不可能一出手就要他的命不是!
给个教训也就是了。
但很可惜,安庆明显没能理解赤惊浪的苦心。
被抽了一个耳光之后,安庆呆呆地愣住了,表情有点难以置信,又有点接受不了,但在短短几秒之后,他的脸色红的如同泼了油的大虾,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老子杀了你!”
安庆怒吼一声,他周身的肌肉猛地震动,经脉中的气毫不吝啬的鼓动,条条经脉高高鼓起,如一条条蚯蚓般在体表蔓延、攀爬,然后发挥出更强横的爆发力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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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的速度再次提升,人如一头猛虎一样,朝着近在咫尺的赤惊浪狠狠扑去。
面对状若疯癫的安庆,赤惊浪完全没有硬拼的意思,只是不断闪躲、走位,避开对方的锋芒。
不远处,中年人看着两人的打斗,饶有趣味地点评道:“有意思,这小子完全看透了安庆的动作啊!”
“千山,这小子什么来历?以前练过功夫吗?”
一旁观战的马千山摇摇头,回道:“他是少首领救回来的孤儿,放在我师父那边救治,我只知道师父有意收他为徒,至于他的来历和以前的经历,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看他闪避时的动作姿态,以及那种游刃有余,我想他出事以前应该接受过武道训练,否则,他的反应不可能这么快,让安庆碰都碰不到他一下。”
“这就很奇怪了。”
中年人仔细看着赤惊浪的动作,奇怪道:“如果他真的接受过武道训练,身体肌肉线条不可能看不出来,就算后来遭遇了变故,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可是你看他全身上下,哪一点有锻炼过的迹象?”
“他的速度和力量都远远不如安庆,甚至不如正常体魄的孩子,可古怪的却是偏偏有着极为老道的经验,动作简单有效,总能看破安庆的动作,轻松闪避。”
“古怪!真是古怪!”
“这小子真是邪了门了!”
中年人名叫赵荣海,是训练营的教官之一,从业十余年来,自认为见识过的学员成百上千,早就见怪不怪了,可今日见到了赤惊浪,才发觉是自己坐井观天了。
一个人的反应速度,既和先天素质有关,也取决于后天的武道训练,没有强健的体魄和科学的训练打底,一个人的反应再快,也没办法做到有效闪避。
简单点讲,就好比是脑子和身体的关系。
脑子:“我看到了,能闪得开。”
身体:“不,你不能。”
结果,卒!
而这种现象到了赤惊浪身上,却整个不成立了。
“难道……”
赵荣海摸着下巴,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另一边。
安庆一双拳头打的虎虎生风,鬼神避易,带着凶猛的气势不断压迫赤惊浪的活动范围,看上去占尽上风,马上就要赢了。
然而就在他和他的小弟都这么想的时候,赤惊浪不知怎么的身影一转,居然跳出了包围圈,来到了安庆的侧面。
同时,右手又扬了起来。
有反应快的小弟,已经提前感觉到了牙疼。
“速度够了,动作却太单调,还是该打!”
话音落下。
啪!
又是一记耳光落在安庆脸颊。
“啊啊啊啊啊!!!!”
这一下彻底击破了安庆的心理防线。
他双目赤红如火,状如疯虎,毫不收敛力气和势道,招招戾气十足,朝着赤惊浪的要害攻击过去,自身一点防护都没有,看样子已经是只攻不守,分寸全无了。
相比之下,赤惊浪的闪避却越发显得熟练和从容,原本还有些急切的闪避动作,此刻多了些许余裕,一举一动,看上去就好像是双方排练了无数遍的武术套路表演一样,似乎下一刻就会被安庆的拳头、脚掌攻击到,但每一次咫尺距离都会化作天堑,徒劳无功。
而反观安庆,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怒极之下动用全力,毫不节制气力,几次三番地狂攻不止,很快就气喘吁吁,周身汗水津津,步伐凌乱。
看到这里,安庆的一众小弟全都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另一边赵荣海已经带着马千山和小虎走过来,见状不无恼怒的瞪了安庆一眼:
“明明占据着体力、速度和力量方面的优势,哪怕打不中对手,只要稳扎稳打,逼迫对方不停闪避,就能发挥出耐力悠长的优势,胜利唾手可得。”
“可惜人家两个耳光就把他打的进退失据,心态爆炸。我以前几次三番对他耳提面命,要他注意修养心态,战斗的时候绝对不能意气用事,要保持冷静,可惜他明显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千山,你以后与人动手,一定要牢记今天的教训!”
“是,赵教官!”
马千山点头应下。
看着阵脚大乱的安庆,马千山心情复杂,毕竟比拼硬实力的话,他还不是安庆的对手,而安庆现在却被一个还没入门的少年耍的毫无还手之力。
赤惊浪已经看到了赵荣海,想他应该就是能够帮忙料理女人孩子们后事的人,便决定赶紧结束这场闹剧,正事要紧。
只见他再一次轻松的闪避过后,右手轻松一探,灵巧的从安庆双臂之中穿过,手指一伸,在他胸口连点数下。
“噗!”
安庆身躯一颤,动作一僵,仰头喷出一口鲜血,软绵绵的倒下了。
事实上,赤惊浪要是动用超凡之力,打败安庆实在太过简单。
但这样做了,给安庆的教训未免太过浅薄,不涨教训,对孩子的成长不好。
所以,赤惊浪凭借着超高的实战经验,再加上病维摩禅功对身体结构的精准把握,在安庆出手的一瞬间,就通过精准的判断,确定了他的动作方向,力量大小,有无变招等等,知己知彼自然百战不殆。
至于他那最后几指,确实是好心。
安庆几次三番急怒攻心,气血淤积在心脉之中,如果没有疏解排开,久而久之会影响心情,耽误武道修行。
赤惊浪便是用病维摩禅功里的手法给他疏通了心脉郁气,口喷鲜血看起来吓人,可其实邪火已经泄了,人清醒过来就好了。
看到安庆被赤惊浪点倒,口喷鲜血,旁边的一众小弟全都慌了,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大吼大叫着围了上去。
“瞎叫什么!”
赵荣海站出来,冷哼一声,朝着安庆那边一群人冷冷一瞥,斥道:“一群人打不过一个小孩子,还有脸在这里乱叫?还不把安庆带去治疗室,一个个的尽给我丢人现眼!”
一众学员眼见教官发怒,顿时个个变成了鹌鹑,不敢再吭声,七手八脚的扶起安庆,灰溜溜的走了。
“惊浪,这是赵荣海赵教官。”
马千山为赤惊浪做介绍。
赤惊浪忙道:“赵教官好。”
“好小心,果然英雄出少年!”
赵荣海换了一副脸色,笑盈盈的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无比拘谨的女人和孩子,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跟我来吧,我已经有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