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镇,某破旧小屋。
“咳咳咳……”
小屋家徒四壁,屋中仅有两张破旧的床,及几张破旧桌椅,屋子墙壁上,挂满了蜘蛛网。
一个瘦弱的老妇人,卧病在床,不断咳嗽着。
“娘,您怎么样了?”
王大柱刚从工地干活回来,还没到家呢,远远的就听到了老娘的咳嗽声,顿时心都快揪成团了。
“咳咳…孩子,你回来了,娘没事,干活累了吧,快去休息吧。”
看到孩子回来,老母亲强忍着咳嗽,紧紧握住大柱的手,当摸到他手上一道深深的疤痕时,眼泪不禁涌了出来,“我可怜的孩子,你这伤什么时候弄的?”
“没事,我打工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为此,老板还赔了医药费呢。”大柱笑笑,将母亲摩擦他伤口的手塞回被窝。
“那这老板人还挺好的,你好好跟他干啊。”老母亲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嗯,他人确实挺好的。”大柱露出一抹苦涩的笑,随即向厨房走去。
“咳咳咳…噗!”
他前脚刚出房间,后面母亲就再也憋不住,剧烈咳嗽起来,紧接着,还猛的喷出一口血来。
“娘——”
大柱立即冲到母亲床前,拿起手帕给她擦干嘴角的血迹,并一路慌慌张张向不远处赤脚大夫伍神医家跑去。
伍神医家正在吃晚饭,大柱进门时,刚好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
“神医、伍神医……我娘的疾病又犯了,她咳了好多血,您快去看看吧……”
大柱一路踉踉跄跄冲进伍神医家,就差没给他跪下了。
伍神医顶着一个油亮亮的大光头,嘴角挂着一把白胡须,看起来非常博学的样子。
但此刻,他却说出了异常冰冷的话。
“你娘这疾病都三四年了吧?反正也死不了,你还欠着我几十个银币的医药费呢,依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他嫌弃的看了一眼落魄的大柱,起身将他推出了门,“走吧走吧,别打扰我们吃饭。”
“大夫,我求您了!我娘她真的要不行了!”这时,大柱突然跪到了伍大夫面前,紧紧捉住他的裤角,声泪俱下。
“你这……唉,不是我不救你娘,而是这实在是救不了啊,你看你,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呢,更别说抓药了,我是大夫,但不是做慈善的啊!”伍大夫一把扒开大柱的手,“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老伍,别搭理他了,快进来吃饭吧。”屋内,一位保养得极好的妇人亲昵给伍大夫夹了块肉。
屋外,大柱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向镇里的药铺走去。
“老板,求您了,赊一副药给我吧,等过年我一定还您钱……”
铁柱高大的身躯,颤抖跪在药铺门口,苦苦哀求。
“唉……拿去吧,小伙子,实在不行,就换一个工作吧。”开药铺的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头,铁柱在他药铺赊过好几次药,他的情况,作为药铺老板的他多少知道些。
“谢谢,谢谢……”
大柱连声道谢,拿着药一路向家里狂奔去。
狭小的厨房里,很快就弥漫上了一股苦涩的药味。
铁柱手里拿着扇子,认认真真扇着火,眼泪,却不争气的从眼角流了下来。
“对不起…娘,对不起,是儿子没用,连个请大夫的钱都没能攒到,今年若是老板再拖工资,我就换个工作……”
“嘿嘿嘿…年轻人,你还在为金钱而苦恼吗?你想拥有力量吗,跟我做个交易吧,我会给你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时,厨房窗户突然被一阵狂风吹开,一个提着灯笼的慈祥老奶奶,突然从窗户飘了进来,笑吟吟看着大柱。
“金钱?权利?想!我做梦都想拥有这一切!”大柱一抬头,刚好对上老奶奶慈祥的笑脸,旋即惊呼,“奶奶?真的是你吗?”
大柱惊讶的发现,这个突然从窗户飘进来的老奶奶,竟跟他去世多年的奶奶,长得一模一样。
“是我,乖孙儿,帮奶奶一个忙,奶奶给你花不完的银子……”
说着,老奶奶凭空召唤出了一枚银子,递给大柱。
“这真是……银子!”摸着手里冰凉凉的银子,大柱惊呆了,旋即点点头,“奶奶想要我做什么?孙儿一定竭尽全力为奶奶做好!”
“呵呵,这才是奶奶的乖孙儿……”老奶奶慈祥一笑,满满凑近大柱耳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并递给他一瓶药液,随即一溜烟离开了。
“在水源下毒…这、这是不是不太好……”
手里装着药液的瓷瓶微凉,但大柱握在手里,却觉得滚烫异常。
“那个人不是奶奶,奶奶不会让我做这种事情,虽然他不是奶奶,但他却很有钱,事情若成了,我就可以摆脱这没日没夜的打工生活了,但良心却告诉我不能那么做,我到底……”
这一晚,于铁柱而言,注定不眠。他在与自己的良知抗争。
………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快坐坐坐,你们的到来,真是让白某蓬荜生辉啊。”
县长府,新上任县令白浩然热情招待着前来拜访的风逸,两人喝了一宿的酒,吟诵了许多知名诗句,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好兄弟…嗝……你回来了,我好开心,你什么时候再教我仙法啊?”白浩然紧紧捉住风逸的衣袖,不断打着酒嗝,“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这日子是过得一点也不安生啊。”
“哈哈,这个好说,刚好我也需要创立一个门派,当我徒弟吧,到时我不仅教你仙法,还给你招一大堆的师妹……”风逸晃着酒杯,似乎也有点醉了,“来干…大诗人!”
“哈哈哈,来干来干,今朝有酒今朝醉!”白浩然酒量还真不咋地,才喝了几壶,他就醉得迷迷糊糊的了,风逸忙趁机画饼,“进了我们门派啊,你以后就是管财务的,像什么买武器,笔墨纸砚什么的,都交给你!”
“好…一言为定!我跟你说,因为穿越的早,我早些年可攒了不少银子,当年给皇帝老儿作诗的时候,可谓一字千金……”
白浩然是真醉了,醉酒后的他,一下子就将家底全盘托出,听得风逸都震惊了。
没想到,一个被贬的诗人,竟藏了这么多私房钱!
看来,未来的门派资金有着落了。想着,他忙把醉酒的白浩然扶进了房间,又让丫鬟给他煮了醒酒药,这才在厢房睡下。
可不能让金主醉死了。
翌日清晨,两人都很兴奋的一起吃了早餐,随即找了个私密房间,讨论大事去了。
风逸跟白浩然提了下黑心工头及周围百姓工作的事,白浩然表示自己会着手处理,并表示自己想尽快走上修仙之路。
于是,风逸再次将他的门派建立计划跟他说了一遍。没有意外,他果然同意给予资金支持。
………
在两人畅谈未来的同时,大柱正拿着一瓶药液,鬼鬼祟祟向村中镇最大的一座山脉,放牛山走去。
放牛山山巅。
绿树掩翠,清风徐徐。
山巅处有一清泉,泉上流水叮咚,鱼儿嬉戏。
“真的要这样做吗?这可是上千条人命啊……”
大柱紧紧攥住小药瓶,瓶塞打开又盖上,望着眼前这一眼清澈见底的泉水,他在犹豫。
“乖孙儿,就是你不做,奶奶也会找其它人去做的,你做了,就有银子救你母亲性命了,况且,你那讨厌的工头也是喝这山泉水呢。”
就在大柱犹豫间,昨晚那个凭空出现的老奶奶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只是今天的她,少了些慈祥,多了些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