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谷雨。
谷雨,二十四节气之第6,春季的最末节气,斗指辰,太阳黄经为30°。
谷雨有“雨生百谷”之意,很讨喜。
从玉然集团的太极广场走回来,秦着泽心情不错。
经过费维浦和两位从武当山请来的师父的调教,仅两周时间,玉然集团公司上千员工的集体太极,已经有些模样。
费清楚秦着泽很在意千人练功这件事,他带领着武当师父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当然,秦着泽奖励激励的办法非常凑效,每天练功选出两名表现最好的,给他们发奖。
一次性发二十块钱,对于大多数员工来说,二十块不得了呀!
所以,上千员工习练的积极性日渐高涨,形成了氛围。
秦着泽跟费维浦表达过,他想让玉然集团千人练习国术成为集团公司的一大亮点,既可以锻炼员工体魄,涵养性情,又能作为一大特色用以宣传玉然集团,还可以弘扬国术,费维浦严重赞成。
回到两室两厅的宿舍,秦着泽洗了手脸,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张翠花做的水煎包咬下一口,客厅电话响了。
电话是王语柔从魔都打来。
如此早打给秦着泽,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果不其然。guqi.org 流星小说网
“秦董早上好。”王语柔虽急着说事儿,却没忘了向董事长请安,“袁舒森总裁刚刚打电话过来,他说今天上午他要把手中股份卖给我们。”
这是一个利好消息,但王语柔语气并没有多么激昂,人在经历多一些之后,逐渐走向成熟,商场如战场,随时波谲云诡,还是要沉稳为上。再者,袁舒森只是嘴上说了,尚未把股份实打实交到王语柔手中,袁舒森的百分之十一没有握到手心里,就没有过早高兴的缘由,老滑头随时可能变了主意。
“好啊。”秦着泽咽下嘴里嚼烂的包子,接过张翠花递来的热牛奶,往下顺了一口,“袁总终于想开了,以后还可以做朋友。”
秦着泽这话里面有意思,申汽未来能不能从一堆废铁华丽转身变成一个汽车制造王国,只有他秦着泽作为过来人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今天,袁舒森如果痛快一点把股份卖给我,以后,大家都在魔都做实业发大财,免不了有交集,既然曾经因缘际会过,将来有机会也会彼此相长。
简短几句交流后,王语柔挂了电话。
秦着泽继续吃包子。
嘴里嚼着饭,秦着泽心里做着盘算,除了袁舒森手里攥着百分之十一股份,还有五个小股东手里攥着一丁点。
用拿着筷子的手指头想一想也能明白,剩下的这五位小股东是在看着袁舒森的行动,袁舒森今天如果没有食言,真的把百分之十一卖了,相信那五位小股东卖股权绝对不会过夜。
如果顺利,今天或者明天将是秦着泽全资收购申城第一汽车公司的日子。
谷雨收购,好日子。
静等王语柔的好消息便是。
把肚皮吃得鼓起来,秦着泽在张翠花的协助下,开始收拾行囊。
今天,他要去一趟帝都,是时候着手搞掂亚运会广告招商事宜了。
需要带的东西刚刚装好,秘书艾米和司机叶修按时按点地过来取行李。
有了身份后,需要出席不同的高级场合,要更换的服装多一些,秦着泽又很有衣品,光衣服装了两个皮箱。
艾米和叶修往楼下拿东西装车,偶有小声的说笑,秦着泽皮鞋锃亮,背头油光,一身笔挺的休闲西装,站在客厅里对张翠花说了两句话,允许她可以回家里忙两天农活再回来上班,拉开门把手正要迈步出门,沙发旁的座机响了。
又是王语柔打来。
“秦董,袁总刚刚打来电话,他说因临时有事儿,上午没有时间,办理股权转让事宜改在下午,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变化。”王语柔语气里多了一丝疑虑。
总算熬到袁舒森松口,却忽然改时间,也许是真的有事,也许又是在试探耍花招,老家伙到底想怎样?
秦着泽想都没想,就和王语柔说,“不用理他,他再和你联系,你不卑不亢客客气气地就行,着急的是袁总才对,咱们不表现出心急来,要给他一种他那百分之十一可有可无的态度才好嘛。”
“我懂,秦董。”王语柔回道。
下楼,秦着泽钻进艾米拉开的车门,虎头奔出了玉然集团总部。
从位于内猛高原南端的沽泉一路向东南方向奔向帝都,路上的景色渐变,越走越绿。
虎头奔不是浪得虚名,劲大,配置高,一路高歌猛进,运行平稳,刚过晌午,便到达帝都。
因为车的舒适度明显好于桑塔纳等其他类汽车,坐了几个小时,秦着泽没有多少疲劳感。
到了帝都亚运会组委会所在地,秦着泽从艾米拉开的车门里钻出来,依旧西装笔挺,玉树临风。
接近五一国际劳动节的帝都亚运村,树绿旗红,大部分主体工程已经完成,一些外装修项目正在赶工,因为亚奥理事委员会主.席法赫德要在十月份到这里考察场馆,所有项目从表面上看,必须抓紧竣工,起码不能让他挑出大的毛病来,华囯是个有勤俭传统的民族,但是在国际赛事上舍得砸钱,为了有排面啊。
今天天气太好了,晴得有些对不住谷雨这个节气名儿,秦着泽从车里出来,眼睛微眯,接过艾米递来的墨镜戴上,眼睛舒服多了。
和事先来到帝都做铺垫的吴丹约好了,今天下午两点半在这里见面,并和帝都亚组委广告招商的人员谈。
“秦董好。”吴丹一身裤装,从一辆雪牌小轿车里钻出来,愈加干练,身后跟着新聘的女助手。
可能总是要跟合作方谈判的缘故,她开始化一点点淡妆,便于社交。
曾肃萍和吴丹,因为工作业绩突出,先后得到秦着泽奖励的雪铁龙小轿车各一辆。
互相问候几句,吴丹简短说了前期进展,因为亚组委提出要和玉然集团董事长本人面谈,否则不予合作,所以,吴丹才请秦着泽出山。
在吴丹引领下,一行人经过一条短短的林荫道,来到亚组委小楼前,正要拾级而上,忽然,楼门开处,出来一个熟面孔。
谁?
吕振树。
秦着泽和吕振树几乎同时张嘴,“秦董。”,“吕总。”,“哈哈。”
一个肤白貌美的披肩发女孩子挽住吕振树的胳膊弯,见吕振树偶遇熟人,她连忙放手,女孩儿不是吕振树女儿。
两位老总交流,各自的随从自动退后一步。
吕振树低声如实说了来这里的目的。
吕能坦诚相见,秦着泽不用藏着掖着,也如实简单说了这趟来帝都是为了广告招商。
吕在亚运村承包了工程项目,最近,他是帝都亚组委常客。
看他眉宇间非常舒展,估计是要大赚一笔了,亚运村为了赶工期进度,不拖欠工程款,举全国财力搞体育盛会,国家不差钱,但是,这种躺钱项目,不是随便一个建筑公司能拿到手的,说明吕振树赚钱真是有门路。
待秦着泽说了为了亚运会广告位的事情,吕振树把头向秦着泽脸边凑近,神秘地问秦着泽,“秦董,需要找关系,您尽管说话,咱朝中有人。”
秦着泽大海般的酒量,不凡的谈吐和见地,出手阔绰豪爽,加上帅到爆的外型,还有迷人的男中音,一度让吕振树钦佩有加,再后来,秦着泽一步登天,成了全国知名企业家和央视上镜率超高的商界名人,更是让吕振树以为神,吕振树说要帮秦着泽,是极其有诚意的。
可是,秦着泽笑笑,把手从裤口袋里掏出来,非常哥们儿家家地打了吕振树的大臂说道,“吕兄,谢谢美意,这项合作,前期和中期谈判很顺利,一直由我们的吴部长在做,今天,应亚组委之邀,过来做收官磋商。”,“如果今后玉然集团涉猎建筑行业,一定会请吕兄多多进行业内指导。”
吕振树说的找关系,不是打个电话说句话就算把事办成了,需要“另辟蹊径”,秦着泽有原则,宁可在打广告上多出一些钱,也绝不走后门搞行.贿,玉然集团是名企,日后要跻身品牌行列,不能有污点,能干干净净赚钱,绝不为了捷径而留下半点黑历史。
“没说的,绝对没说的。”吕振树指了指自己胸脯,很有诚意,忽然,他拉住秦着泽胳膊,“秦董,这边借一步,说一句悄悄话。”
往门口旁边挪动两步,回避开秦着泽手下和出入的人员,吕振树呲开万宝路牙,坏笑一下,“那个省掌千金,味道咋样?”
秦着泽明白吕在说谁,懂吕振树几个意思,但他一脸迷茫,“省掌千金?吕总说的是谁?”
秦着泽一句话把吕振树说乐了,“嗬,行呀,秦董胃口蛮大,搞定过几个省的千金?真真有本事,兄弟佩服哈,我说的是程镐省掌的女儿程霏儿呀。”
“吕总,玩笑了,我和程总只是在石家桩有一面之缘,还是你做局拉我认识的,后来,就再没有联系,玉然集团比较单纯,只会搞生产做生意。”秦着泽表情笃定。
不提程霏儿,咱俩还可以做朋友,又把这个秦着泽不待见的二代拎出来干嘛?
绯闻这东西,大多数老板都喜欢跟女明星呀女强人呀女官..二代呀搞出一点桃花来,并积极对外炫耀甚至扩散,以显示本事,更别说省掌千金自带权力光环而且做路桥工程财力十足。
吕振树认为能把程霏儿搞上,是件脸上增荣的事情。
但吕是吕。
秦着泽不好这口。
从秦着泽话里听得出秦着泽洁身自好,吕振树不再说女人,转而盛邀秦着泽在帝都多耍几天,被秦着泽婉拒谢绝。
多事之秋的帝都,还是避避为好,过了这年,妙日子有的是。
咱在帝都买了地和很多宅院呢,但是,咱在帝都不多逗留。
除了当初运输队的事情,跟吕振树之间的交集不是太多,不过,吕振树为人处世还算讲究,日后在建筑和地产方面,可能会打交道。
客套两句,吕振树领着披肩发女孩儿走了,秦着泽被手下簇拥着来到亚组委广告招商部。
没有花太多时间,广告合作事宜谈妥。
为何如此痛快?
广告招商部主任是个中年妇女,她的女儿去年大学毕业后,进入亚组委工作,某日,在家里嘬着帝都老酸奶看电视央视节目,忽然电视画面出现了秦着泽,听到秦着泽磁性嗓音口才极佳,人长的风华绝代,而且时不时飙几句标准英文,女儿一下子花痴了,以至于一时失神将手中酸奶打翻,洒落的奶来不及擦扫,赶紧了解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是谁,获悉该男人是玉然集团董事长,于是,女儿失落了,当在家里饭桌上从母亲嘴里得知玉然集团正在跟亚组委谈广告招商,于是,女儿跟当主任的母亲提了一个要求,虽然荒唐,但是还是得到了满足,女儿要见秦董真人一面,并希望能在玉然广告中有她的戏。
谈判过程,没有旁人参加,只有女主任和她女儿跟秦着泽谈,当提出要求时,秦着泽耐心地给女主任解释说,视频和音频广告已经录制了大部分,代言人均已确定,如果突然换代言人,会有悖玉然集团诚信办企业的初衷,日后有合适机会可以给与考虑,因秦着泽说的入情入理声情并茂,最后,女儿仅仅要了秦着泽一个签名,广告招商协议达成。
从亚组委签好合作合同出来,秦着泽心里一阵摇头,靠,上百万的合作,居然被用以为私,此事表面滑稽,实则细思极恐,官潦之风日盛,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董事长,还是您威力大,怎么谈都不成,您刚一出马,便尘埃落定。”这些天,吴丹反复谈,各种办法都想了,就是不能通关,秦着泽一来,好像她前面啥也没干过似的。
事儿成,吴丹舒出一口长气。
“这都是你们在之前的付出打好了基础,万事已经具备,我来了仅仅是吹吹风而已。”秦着泽迈下台阶,戴上墨镜,走向虎头奔。
铃铃铃。
装在秘书艾米小挎包里的大哥大叫响。
艾米麻利掏出大砖头,“喂,您好,馁位?”普通话从“哪位”到“馁位”,艾米越来越接地气了,虽然听上去有些河喃侉。
“秦老师,是王语柔总经理。”艾米双手捧给秦着泽。
听说是王语柔打来电话,秦着泽当然会想到收购袁舒森那百分之十一股权的事情。
也不知道老家伙是不是又在跟王语柔玩猫腻?如果还在玩,继续耗他绕他。今天能把电话打给王语柔,说明袁舒森有些沉不住气了。
“秦董,袁总把持有的股权全部卖出给我们。”王语柔压着兴奋,但是无法不流露。
“哦,什么时候成交的?”秦着泽嘴角微微上扬,隔着墨镜望了一眼斜在天空的太阳,一点也不刺眼,宝石磨成的镜子,果真护眼。
“就在刚刚,签字的墨水还没有彻底干呢。”王语柔回道。
全资收购,几近完成。
秦着泽想搓声响指,暗暗捻了捻手指肚,没搓。
随从们跟着,还是内敛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