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忍不住笑道:“如此甚好,是该让上京人开开眼界,让他们尝尝真正的陆酒是什么滋味了。”吃完饭赵北川去结的账,这一顿饭花了二十七两银子……坐在马车上他还没缓过神,“这点东西怎么就敢卖二十多两银子,难不成上京的钱跟平州的钱不一样?”陆遥道:“这个价格还算合理,鲈鱼本身就价高,一条鱼就要三四两银子,陆酒我看菜谱上写着是十两银子一壶,加上其他的菜,差不多值二十七两。”“甭说二十七两,这几道菜卖七两银子我都嫌贵!”马宽忍不住笑道:“听说禾宴斋那更贵,一顿饭要花一百两银子。”“上京什么都贵,我们前几日在小食肆里吃过一顿饭还花了二两多银子呢。”赵北斗附和道。陆遥没说话,他轻捻着指尖陷入沉思,在上京开酒楼太好赚钱了,但前提是怎么能搭上商会这条线。眼下他们才刚到上京,谁都不认识,还得从长计议。*第二天一早,陆遥便带着赵北川和赵北斗,带着礼物去林家拜访。上次来的时候,赵北斗没见着林母,这次因为陆遥到来,不光看见了林母还见到林子健口中那个小娘张氏。本来妾室不能见外客的,也不知道林父是怎么想的,竟然让那小妇开始主持中馈了。饶是陆遥也被林家这乱象弄得一惊,面色担忧的看着林夫人。林夫人仿佛没察觉到一般,拉着陆遥的手道:“前几日我病了,听说北斗来了都没出来见面,没想到你也能来,真是太好了。”陆遥道:“马上就要会试了,北斗一个人在上京我们不放心,索性一起来了。”“快进屋吧。”林夫人热情的拉着他进了正房,赵北斗和赵北川则跟着林父和林子健去了前厅叙话。进了屋陆遥有些担忧道:“夫人,您还好吧?”林夫人眼圈微红,强装着笑意道:“有什么不好的。”陆遥不敢过问她的家事,只聊了几句家常,打听了一下老爷子的身体。“这次来的匆忙,没来及准备东西,只给您带了一串南珠,不知您喜不喜欢。”这个时代的珍珠价格非常昂贵,因为都是纯天然的珍珠,没有专业的潜水设备采珠非常困难。光靠人工基本上一颗质地圆润的珍珠能卖数十两银子,而且越大越整齐的价格也越贵重。陆遥送林夫人的这串足足二十六颗指甲大的圆珠,差不多能卖个千八百两银子,也算是回了当年赠送发簪的礼。“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呀。”林夫人嘴上说着嫌贵,但脸上却是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这些东西。陆遥道:“这几年离着远,我那边生意又太忙,早该来拜访您的,当初在秋水镇如果没有您家老爷子,我们北斗哪里会走上这条路。”“那也是北斗自己争气,你莫要太客气。”两人说了几句闲话,下人说林老爷子起来了,陆遥便起身打算过去拜访一下。刚巧林子健和赵北川、赵北斗也朝后院走,大家便一同过去。林静贤还认得陆遥呢,打量半晌道:“小郎君做的甜食我还念着呢,什么时候有空再给老朽做一次尝尝。”陆遥笑道:“求之不得啊,我们打算在上京开食铺了,到时候您老一定要过去赏脸。”林静贤笑着点头,“好好好,我一定来!”林夫人听闻他要在上京开食肆,忍不住多问了两句,“地方选好了吗?在哪里开?”陆遥道:“铺子倒是盘下来了,但里面还没装修,听闻在上京做生意还要通过商会什么的,我还不太了解,这几日先看看。”林夫人犹豫片刻道:“你说这个商会我倒是知晓,你若方便什么咱们约个时间,我帮你引荐一下。”林夫人有几个闺中好友,家里都有商贾产业,她们对商会了解的比较多。陆遥惊喜道:“那再好不过了,多谢夫人!”林夫人摆摆手,“别客气,本来也不算什么事。”晌午林夫人要留他们用饭,陆遥以家中还没安排好为由拒绝了,林家现在这情况太特殊,待久了实在有些尴尬。等赵家人离开后,林夫人站在院子里,见几个下人正在搬运陆遥他们刚刚送来的礼品。“等一下,这些东西你们要拿哪去?”“回夫人,张小娘让我们把这些东西都搬到后面的库房里去,给老爷拿去当年礼备上。”林夫人哼笑一声,“这些东西都是人家给老爷子准备的,她倒好意思往自己屋里拿。”下人为难的抱着箱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林夫人走上前看了眼,“把茶叶和陆酒送到太老爷院里,那盒南珠项链拿到我屋里,其余的随意你们怎处置。”“南,南珠项链已经被张小娘拿走了……”林夫人已经许久没去过那小妾的屋子,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一股气直奔头顶冲上去,带着婆子就去了那边。来的时候张小娘正拿着南珠项链比划着,不知搭配什么衣裳好。林夫人身边的陪嫁婆子,伸手便扯了过来,“不要脸的贱人!夫人的礼物你也敢悄悄匿去。”要不是陆遥提前在屋里说起这条项链,可能林夫人都不知他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来。张小娘脸色难看,“姐姐言重了,不过是一条南珠项链,值得这般兴师动众的过来讨要。”说着给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去叫老爷过来。过去林夫人碍于面子对她多有忍让,如今她已经对相公失去希望,也不在乎他们郎情妾意了,挥手就给了张小娘一个耳光。“你,你做什么?!”林夫人也不说话,反手又打了她一个耳光,直接打得她两颊红肿起来。外头林父闻讯匆匆赶来,“淑芳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何又来欺辱阿月。”“老爷……”张小娘跑到林父身边,捂着脸哀哀戚戚的哭起来,“我又不知这项链是送给她的,瞧着漂亮就拿过来试了试,夫人您派人说一声便好,何必这般打上门来……”林夫人轻蔑道:“不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别人会给你送礼?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让这副项链。”张氏本是别人转赠给林父的侍妾,身份低微,被她一说顿时哭成泪人。林老爷也气的够呛,挥手就要打林夫人。刚巧林子健也听见消息匆匆赶过来,一见父亲把那贱人护在怀里欺辱自己母亲,霎时便怒了,“你们做什么!”“子健你怎么来了。”林夫人不愿让这种事影响到儿子,连忙推着他往外走。“你们两联起手欺辱我娘亲,当我死了不成?!”林父大怒,“混账东西,你说的什么话,若不是你娘主动过来找茬谁搭理她!”林夫人冷笑着看着这对狗男女道:“我知你不愿搭理我,你当我愿意看见你们吗?别着急等子健考完试咱们老死不复相见!”林父慌了一瞬,“你这什么意思?”林子健赤红着眼睛道:“我已经决定科举结束就带母亲去外地赴任,以后便别来往了。”林父松开妾室,不可思议的看着儿子,“子健,你何必这般,我同你母亲的事跟你又没关系。”林夫人冷笑道:“如何没关系?谁不知道你们林家宠妾灭妻,子健留在上京还能娶到好人嫁的姑娘吗?但凡你为子健考虑一分都做不出这起子腌臜事。”林子健恨恨的看着父亲和那贱人,拉着母亲走了出去。“老爷……”张氏察觉不对劲,小声叫了他一声。“滚开!”林老爷看都没看她一眼,甩袖子跟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逆子,你给我站住!”林子健停下脚布,回头看着紧追出来的父亲,眼底一片冷冽。林父被他看的心口发慌,“你那是什么眼神!再说谁准许你去外地的?”“我已经同祖父商量好,娘亲也同意。”“我不同意!”林夫人冷笑,心想你算个屁,同不同意儿子都不会听你的。林父走上前握住儿子的肩膀道:“子健,仕途不是儿戏,你不入内院挂职,以后怎么回到上京赴任?而且你以为地方官是好当的?弄不好前途就毁了!”“不牢父亲挂心,您若是觉得不妥,以后把张氏生的孩子培养成内阁大臣也是一样的。”“你!晴岚我知你恨我,但张氏不过是个妾,你若实在容不下大不了把她发卖了,你也不能拿儿子的前途置气。”林夫人被他绝情的话惊的浑身发抖,仿佛从未认识这个人一般。想起两人相遇相知,成亲生下儿子,一直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到如今变成这样家不像家,父不像父的模样,自己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衣冠禽兽。前一刻他还拥着张氏要打自己,下一刻又随口说出把人发卖的话,竟然绝情到如此地步。林子健也皱起眉头:“我意已决,父亲不必再劝我。”说完扶着林氏进了卧房。*林家的发生的事陆遥并不清楚,回家后便叫着马宽一起去了新盘的铺子转了一圈。新铺面上面的招晃已经拆下来,门头的匾额也是空着的,随行的小厮拿出钥匙上前把大门打开,一个古香古色的食府便映在眼前。这间铺子比昨晚去的长荷居还宽敞,最主要的是后院依旧有厨房和停放马车的地方。赵北川首要看的就是厨房,过去转了一圈回来道:“灶眼少了一点,只有三个,若是做卤味怕是不够用。”陆遥拍怕他的手,“开张前都要重新弄一遍。”一楼跟长荷居的摆设差不多,七八张四方桌子就在大厅摆放着,非常没有隐蔽性。想来普通人吃不起这的饭菜,有点身份的也不愿意坐在大堂被人围观着吃东西,这桌子摆的真是可有可无。二楼有四个雅间,比长荷居宽敞不少,里面的桌椅看着还挺新的,陆遥打算不换了直接拿来用,就是这屋子里太素了,还得重新装修一下。三楼一样是四个雅间,这八个雅间陆遥还打算用春夏秋冬和梅兰竹菊命名,简单好记。从楼上下来,陆遥道:“除了一楼其他都暂时保持原样,一楼我绘制一张装修的图纸,找人按照图上重新装一遍。”马宽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应下。“另外后院再砌一个五尺长,三尺宽的窑炉,我打算在上京添一道新的招牌菜——上京烤鸭。”“好。”赵北川好奇这个烤鸭是怎么做的,毕竟从前没听陆遥提起过。两人上了马车,陆遥跟他细细的讲这烤鸭的制作过程,“将鸭子清理干净,肚子掏一个小洞,取出内脏然后在上面刷上蜜水,再用钩子吊在炉子里烤熟。这样烤出的鸭子外皮酥脆,内里软嫩,色泽红润,肥而不腻。”“可是这鸭肉只刷蜜水没有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