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一个东西外包的多了，层次变得复杂，参与的人数过多，那么，其中开始浑水摸鱼的人，自然也就开始多了起来。
对于那些外包外包的外包来说，他们只是要钱。
刘阳的口碑烂了，没有订单怎么办？
他们不在乎，他们只在乎眼下的钱。
所以，在这种模式下，这些人会迅速的笼络那些个体户小姐！
毕竟，这玩意就和路上那些卖洗发水的大学生一样，只要能入行，那就是韭菜！
发展下线，一个下线就是一份钱！
纯纯的中介！
而且，卖银这一行是暴利！
假设，一个小姐一晚上两百，一天只卖一次，那手下有十个，每次抽个百分之二十的钱，每人一天一次也能有四百块！
一个月就是一万二啊！
03年的一万二，这不纯纯的暴利......
当然，这年头能卖两百的，长相都很漂亮，外包的外包找不到这些高质量的。
那没事，他们要的是钱。
数量顶上去，也能达到一天四百块！
更别说，这些人一天可不卖一次，四五次都是很经常的事。
躺着来钱啊......
这个价钱，就算是放到二十年后，也有大把大把的人来干！
至于那些被剥削的，会不会罢工......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就算是卖银的，也是这个道理，你不卖，有的是人来卖！
“你的意思是......”
“外包都不知道卖银的那些人是谁！？”
实习生一怔，随即抬头看着徐驹。
“那凶手怎么抓！？”
“咱们就是把所有的老鸨，都抓走，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手下有多少人，这些人又是谁，咱们怎么抓？”
这是个好问题。
不过，徐驹觉得最好是先别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驹摇摇头，韩鱼很是不解，不过也没问。
他和王盛对视一眼。
身为老油子的王盛，已经明白了徐驹嘴里的那番话。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这种事......”
王盛眼角一抽，徐驹话里的意思他领悟到了。
但是吧.....
也就是因为领悟到了，才会感觉这玩意假的很！
太炸裂了，简直是强j三观一样的炸裂！
“如果是这样的话......”
王盛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他有点理解，为什么赵顺会看一眼就被吓到记忆模糊了。
这玩意搁谁身上，谁不迷糊！？
“不是，徐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
“老大，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小张满脸的懵，他看着两个人，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盛本想开口诉说，但话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
他看着一旁满脸疑惑的韩鱼，有点尴尬。
这话......有点不适合当着千金的面说。
随即，他看向徐驹。
“先去抓人吧。”
徐驹摇摇头，鱼姐需要的是，扭曲三观的事实，而不是从嘴里说出来的猜测。
如果他猜错了，刚才那些话没必要说。
如果他猜对了，那刚才的话也没必要说，直接带着去抓人，让对方在现场看就是。
“你先把自己知道的几个老鸨信息写下来！”
王盛对着刘阳开口说道。
刘阳乖乖的照做。
见此，王盛叹了口气。
他想将脑袋里的肮脏事甩掉，毕竟太过恶心，有点炸裂毁三观。
当然，如果徐驹一开始，没有引导他们进行推理的话，大概率不会往这方面想，毕竟已经违背了潜意识和常识。
不过若是真是如此，那没有这部分推理，他们想破案，可就难了......
已经不是一般的恶心了！
“就这些了！？”
“就这些了！”
王盛拿起写着一连串名字的纸张，眼角一跳。
零零碎碎的，至少五六个。
这五六个，要是不讲武德，再进行外包......
“抓人！”
王盛没再犹豫，沉声说道。
言罢，他便带着众人，向外快步走去。
看着背影，徐驹脸上露出笑容。
要是真和他预料的第四个猜测一样......
如此想着，徐驹不免将眼神看向一旁皱着眉，宛若雪莲般清冷的韩鱼......当然，不是五毛一包的那个雪莲。
“你看我做什么？”
注意到视线，韩鱼眉头一挤。
“没什么，觉得鱼姐你挺好看的。”
徐驹敷衍着，同时内心也有点期待。
第四个猜测，别说是韩鱼了，就是普通刑警，十多年的老刑警，看到都得沉默，抽根烟冷静冷静。
放在韩鱼的眼前，放在这个还没普通人心思多的女孩眼前......
三观不炸裂，徐驹跟韩强一个姓！
这对接下来的教导课程有帮助。
至于为什么不提前给对方透露......
赵顺就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才会被吓成那样！
提前说出来，有了心理准备，那效果就要差很多了。
“好看？”
韩鱼微微一愣，随即脸色板起。
徐驹和她一起走着，凑近一看，略微有些惊讶，“鱼姐你怎么脸红了？”
“我这是上火。”
韩鱼认真的开口。
“行吧。”
徐驹没有计较这件事。
“跟上王队。”
“去看看......案子的真相！”
......
......
这一天，刑警们算是长见识了。
当然，专门负责这种事的民警，也长见识了。
好家伙，这团伙的业务能力，不去创建公司都可惜了！
一些偏远的地方，甚至他们都赶不过去，只能让近距离的民警代为捉拿。
村子里都有他们的人啊！
核心老鸨，一共有五个。
而这五个，其中有三个，是手下没有卖银女的，而是将‘订单’外包给其余的‘个体户’又或是其余的老鸨！
剩下那两个，起初是把订单给自己人。
但随着时间推移，单子多了，又没人接，自己看着眼热，便也开始了外包。
这TM比二十年后的月抛软件都方便啊！
民警都麻了。
刑警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警察内的鄙视链，刑警就是站在最巅峰的，鄙视交警，鄙视民警，但眼下，他们突然觉得之前的自己有点无知了......
民警这才不容易啊！
“我们从外包的外包，查出外包的外包外包，最终终止于外包的外包的外包。”
一个民警麻木的说道。
在场警察全都沉默了。
好家伙，这得抽多少钱啊......一百块，到卖银女的手里，有四十吗？
不过徐驹一想到后世的中介......
有点良心的，一小时22，抽12。
黑中介，不算抽成，你还得给介绍费，违约费，保险费，管理费......
老老实实干一个月，一个月给你两千块.......
更有甚者还会倒欠钱！
孙悟空来了都得被当猴耍，牛魔王来了耕两百亩地看着半个馍馍都直流泪。
这么一想，这些老鸨还挺良心的！
不过......
“不过，从目前的来看，还没找到和凶手有关的线索。”
一些老鸨，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是谁......
这怎么找线索！？
“查手机！”
徐驹没犹豫，“既然查到这些老鸨，那事情就好办了。”
“反向差手机，将位置锁死酒店十五公里内，这里面的所有老鸨，所有卖银的，把他们的手机给我里里外外查一遍！”
“就查案发当天晚上，谁在那段时间接过卖银电话！”
王盛点了点头，手下立马开始找人查了起来。
一直查到第二天。
次日，九月十六号，晚上，六点半。
几十条通话记录，包括IP地址，此时都出现在王盛等人的眼中。
“ktv，这种唱歌的地方也招女票啊......”
“啧，一家酒店，一层楼二十个房间，有七个是在女票......”
“怎么医院也能女票！？”
一些警察看着这些信息感到些许的咂舌。
IP地址不止有女票地点，还有打电话时，对方的居住地点。
扫视过几十条信息，徐驹最终将目光投在其中一个信息。
这是......
徐驹眸子微微一凝，开口，吐出三个字。
“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