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村民,小弟初到贵地,没想到会惹上这麻烦,这样,你们人多口杂,我也不知道应该跟谁好好说道说道这事情,你们领导是哪位,我想跟他交涉一下!”张峰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先来软的,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这个时候,人群退开,一个老头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张峰一看,咦,这不就是村口那个帮他带路的瘦老头吗?原来他是这些人的头头,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大叔,这件事情,麻烦你说个公道话行吗?我到牛大宝家做客,无缘无故的你们的村里人就到人家家里砸门,这是什么道理?”张峰知道牛大宝理亏,但是这种情况下,是绝对承认牛大宝搞人老婆的事情,如果那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缘无故,我呸!”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冲了过来,举着手里的斧头就想动手,看到张峰的手插在腰里,想起了他腰里的那把枪,他有些怂了:“牛大宝这个王八蛋,搞我老婆,我们是本家兄弟,他这么干,是要天打雷劈的!”
张峰这才正眼看了男人一眼,四十来岁的样子,比那个老头还干瘦,眼窝深陷,颧骨凸起,尖嘴猴腮,贼眉鼠眼,那样子,一看不是个酒鬼就是烟鬼,一点精气神都没有,敢情这位就是金桂的男人。
“这位大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牛大宝搞你老婆,你有什么证据!”张峰决定厚着脸皮,舌战群农。
这种事情,除非捉奸在床,否则,上哪里搞证据,难道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到体内去取精液化验吗?这村子,也没有这样的条件让他们去化验呀!
“证据,她就是证据!”男人说着,转过身去,从背后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一把把那个女人的从人群背后里抓了过来,推倒在地上:“我今天根本就没去赌钱,而是跟着这个贱人出了门,我看到她跑到了牛大宝家里,他出来的时候,我伸手的到她的骚逼里一摸,全是牛大宝那畜生的那东西,这个贱人不是去偷人了是去干什么?”男人说着,声音已经近乎于咆哮了。
旁边的那些人,也跟着起哄,朝着地上“呸呸!”
张峰一听,有些傻眼了,没想到男人居然跟踪金桂,而且还会懂得取证,张峰还想说什么,男人一脚踩在金桂的后背上,把斧头高高的举起:“贱人,你说,你都做下了什么丑事,你要是不说,老子一斧头劈了你!”
没有人拉那个男人,张峰一紧张,已经把枪握在了手里,只是藏在衣服下面,只要男人一挥斧子,他就开枪救人。
没错,是错在金桂,可他们也不能乱用私刑呀!
金桂哭着趴在地上,摇着头,只是哭,不说话。
作为女人,金桂这次是把人丢到天上去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对于女人同样适用。
放纵与堕落的背后,等待着就是惩罚。
罪与罚,从来都是辩证的存在的。
金桂不懂这个道理,却知道,不管是在村里,还是在娘家,她以后都没有办法再做人了。
张峰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一些悲凉的气息,淡淡的悲伤包裹着金桂,她的哭声,听起来是如此的凄凉。
愤怒的村民们感受不到,作为局外人的张峰,却深深的感觉到了这一点。
“说呀!贱人!”男人怒吼着。
或许,这个男人在发现金桂出轨之后,在家里跟金桂吵闹,打骂金桂,事情或许不会变成这样,现在,两个人都站在了悬崖边上,男人,正遭受着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大的屈辱,老婆偷人,而且还是跟本家兄弟,这种屈辱,能让一个男人痛苦的去死。
在场的男人,除了张峰,没有一个同情金桂的,他们的目光,充满着愤怒。
金桂,挑战了他们这些男人的底线。
金桂双手抱着头,挣脱开男人抓着她头发手,几缕头发居然被生生的拽了下来。
金桂好像发疯一样用脑袋疯狂的撞击着地面,一边哭,一边悲鸣着。
一会儿的功夫,她的额头上就一片片的血糊糊的,她好像了看到了父母怨恨的眼神,她好像听到了娘家哥哥愤怒的骂声,无数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被所有人唾弃。
突然,她停下了,她好像一条卑微的狗一样趴在地上,她甚至连头都不敢抬,她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瞟到了那在月光下闪闪发着寒光的西瓜刀,那锋利的刀锋,似乎在向她召唤。
变故的发生,只在眨眼之间,女人发疯一般的冲向了那个人,抢过了西瓜刀,把刀子架在脖子上,用力的一拉.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没有唾骂声,没有指责声,所有人都瞪大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血花从金桂的脖子上飞溅出来,喷射在她身旁的男人的脸上,这个曾经沾染她处女血的男人,此刻,沾染着她生命里的最后一滴血。
金桂脸上的悲凉慢慢的散去,渐渐浮现出了笑容,她好像听到了迎亲的鼓乐声,她穿着妈妈亲手为她缝制的新娘衣服,脸上带着灿烂的幸福的笑容。新郎牵过了她的手,两个人步入了新房,在到处都是红色充满喜气的新房里,在她的紧张无措与下体撕裂般的疼痛中,她跟同样慌张的男人完成了成人礼,他们有了孩子,盖起了新房,幸福,却在此刻,戛然而止了。
男人满是鲜血的脸,抽搐着,他拿着斧头,朝着天空大声的吼叫着,没人听得懂,他的吼声里,愤怒的多一些,还是后悔多一些。
李洁哭着扑到了张峰的怀里,张峰抱着李洁。
谁会想到,不久前,还在牛大宝在火炕上尽情欢愉,如在天堂的金桂,此刻,却堕入了无间地狱。
张峰分不清这是谁的错?
从道德的角度来看,金桂是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而她男人,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
他是她的丈夫,可他,却没有尽到一个作为丈夫的责任。
牛大宝更加有错,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帮着金桂拍响了这个巴掌。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同时,婚姻也让所有人为了忠诚,背上了道德的枷锁。
金桂就是背上了这种枷锁,她想挑战这种束缚,最终她付出了代价。
这是谁的错?婚姻的错?道德的错?不,这是人的错!
正如这个世界没有绝对正确的事情,也没有绝对的错误一样,对与错,只是相对的。
如果没有婚姻,没有道德的束缚,金桂和牛大宝反倒是适合的一对,他们能在肉欲世界里满足对方,或许他们不懂,可那却正是被很多懂爱的人所认为的爱情。
正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假设的事情可以在现实中逆时空成立,所以,金桂有婚姻,道德依旧存在,结果是,金桂错了,牛大宝也错了。
金桂的无从选择了,她本可以选择活着,她可以为自己解释,因为那个男人太没用了,她受不了这种性压抑,所以,她才会跟牛大宝一起。但是,她这样的解释,只会被人认为是荒唐,是不要脸。
所以,她只能死了,她无法承受那些唾骂声,无法承受那些指责声,还有如果活着可能会承受的她男人拳打脚踢,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颜面存活,就算到死的那一刻,她也是低着头的。
男人手里的斧头的垂落在了地上,与那把刀子紧挨在了一起。
人群慢慢的散去,只留下了几个主事人。
没有人再对张峰和李洁说什么,也没有人再围攻他们了。
一切,伴随着金桂的死,结束了。
张峰和李洁朝着金桂深深的鞠了一躬,离去了。
或许,这个女人的风流史,会伴随着她的死,在十里八乡流传很久,恐怕,所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都不会再用调侃或者嘲弄的语气,他们或许有在讲过这件事情之后,更加珍惜自己现有的生活,珍惜现在的平淡生活。
平淡是福,只有生活不平淡,不幸福,每天吵吵闹闹的人,才能明白这一点。
所以,当你觉得你的生活缺乏激情的时候,当你与爱人的性爱不和谐的时候,当你有太多不忿不平的时候,想想平淡的美好,其实,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张峰和李洁如约到了公路上,阿虎已经着急得想要回去找张峰他们了,看到他们平安归来,阿虎松了一口气。
张峰把金桂的死,告诉了牛大宝,他有知道这件事情的权利。
听到金桂的死讯的牛大宝,那一瞬间,好像傻了一般,没有哭,没有笑,他脸上的平静,让人觉得他是在压抑内心的悲伤。
牛大宝之前口口声声说跟这个女人没感情,只有性,他在骗自己,也在骗别人。
他木然站在公路边上,他平静的外表下,五内俱焚。
“大宝,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大宝摇摇头,他慢慢的朝前走着,那个方向,离家的方向,越来越远。
张峰他们跟在大宝后面,他们看到只是大宝的背影。
大宝的嘴角慢慢的渗出了血渍,他的嘴巴紧闭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他停了下来,一口鲜血喷射而出,飞洒在空中,他的双腿跪在了地上,他垂着头,放声的哭了起来。
李洁眼睛红了,眼泪滴落,她想过去安慰大宝几句,却被张峰轻轻的拉住了。
他需要将内心的悲伤与愧疚发泄出来,否则,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安心做人,这情债,会拖垮他的人生,甚至是生命。
那一刻,张峰的心,莫名的有些痛,他惊讶的是,他的眼前浮现出来的不是李洁,不是夏婷婷,也不是赵玲玲,而是美穗,或者是夏冰。
为什么会是这个女人?
他的眼睛看向了李洁,他想起那天在李洁差点失控强暴李洁的情景,那天,他看到李洁睡衣敞开了,他李洁上身只穿着一件蕾丝胸罩,下面穿着短裙,黑色的丝袜包裹着她诱人的身体。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了记忆拼图,那个时候他的头突然疼了起来,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女人的身体,还有女人求饶的声音,他看到一个男人,冲到了女人跟前,不顾女人求饶,强行占有了她.
张峰的头猛然间再次疼了起来,那个女人的样貌慢慢的开始清晰了起来。
当张峰看到那个女人的样貌的时候,他惊得差点跳起来,那个面容赫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