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暗涌

“她的产业是家中最少的,只有一个花圃;她熟知自己父亲和哥哥们的秉性,所以设局进行离间;为了把自己摘出去,她甚至找了诺丁打掩护,毕竟,谁能想到有好归宿的花痴小姐,会参与争夺家产呢?”

这个答案让W43心里一紧,他下意识地说:“不可能是她……”

“W43,别自欺欺人了,你也反应过来了吧?四个子女中,最善于伪装的其实是克莉丝啊!借我们的手除去雷诺、弗洛里,如果我刚才没刹住,说出明德的名字,那么我们就是替她清除阻碍的刽子手,四个子女只剩她,家产自然是她的。”

见W43仍然紧缩眉头,只是目光显然不那么坚定,他继续抛出推测。

“如果有许多条故事线,那我接下来讲的一定是接近答案的那一条。”

他说:“克莉丝很早就在做这个计划,她知道班纳三兄弟间的矛盾,于是选择旁观。为了加一把火,她找到诺丁,陪她演一出戏……”

W43轻哼一声,“敢情故事都你编得了,说得跟真的似的。”

“是不是这样,我们看接下来的剧情就行。”

W125点点长桌,那处的模拟继续启动,将故事推向结局。

……

不知是老班纳那一棍打得狠了,还是连日的拷问折磨,没过一天,就有仆人战战兢兢过来,将弗洛里死亡的消息告诉老班纳。

听完此事,班纳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更令人吃惊的事情在后面,当仆人去收拾诺丁的房间时,发现这位富家子弟不知何时人去楼空,顺带少的还有房中值钱的物件。

“他……他还没给宝石!”老班纳怒吼一声,一口气没喘上来,给咽死了。

班纳农场人仰马翻,所有人都知道农场要完了,大家窃窃私语,终于在某一个黑夜,将主人家洗劫一空,然后各自逃路。

一朝高楼塌,班纳夫人没受得了刺激,也在隔几日后去世。明德一无所有,抛弃自己的妹妹,灰头土脸地离开小镇,不知去向。

至此,偌大的农场只剩下克莉丝小姐一人。

春去秋来,又是一日夕阳无限好的傍晚。

牛羊惬意地食草,农夫忙上忙下摘果子,麦田里的稻疯长,是脆脆亮亮的金黄色。

账房门口排满长队,春夫人噼里啪啦拨动算盘,“鸡蛋98个是吗?好的,下一个……”

视野切换,劳作一日的农民坐在田埂上,望着远处花圃中的倩影,流露出爱慕之色。

“哦,我真想成为女主人手中的花。”

“那你想想就算了,咱们的主人年轻貌美,还有一辈子用不完的财富,别说成为花,就是为她做牛做马,也有一大堆人拥着上去呢!”

“唉……”

……

晚间时刻,一辆马车哒哒到达农场,大房子里的女主人坐在主位,享用美食,旁边的管家弯身,“小姐,有客人想借宿一晚。”

克莉丝晃晃红酒杯,噙着一抹笑,“莱克,你不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吗?”

管家浅笑低头。

“对了,诺丁那的金币给足了吗?我们之前定好分期给他打表演费,可不能食言。”

“当然,前阵子已经全部给足,他也不会将这些事说出去。”

“知道我大哥的踪迹吗?”

“据说明德-班纳已经在X城定居下来,为人做小工呢!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回班纳农场了。”

“我大哥可真能跑……也罢,这样就很好……”克莉丝站起身,“走吧,作为主人,我们要真诚地迎接一下来客。”

“小姐说的是……”

……

沙盘模拟至此结束,一个个犯人被踢出长桌,状态不好的瘫坐在地上。后头的一人一鼠眼疾手快地拦住滚出来的春花。

纪淮最后看了眼长桌,捞起两只鼠,然后悄无声息地从人群后面退去。

另一边的长桌,猎犬懒洋洋地宣布,“唔……最后一回合,W125胜,所以你们打平了,恭喜你们,不用掉级,然后准备准备,下个月再开启新的模拟吧!”

W43和W125心情都不大美妙。

“真是白费一场模拟……”W43烦躁地往桌上击一拳。对于他们参与模拟的人来说,时间是最宝贵的东西,在最短时间内上升等级,也就意味着越会被上头重视和看好。

平局,相当于浪费这段时间,而同一时期,一定有别的候选人借机上去。

啧,真亏……

“如果这回模拟不是考核剧情,我早赢了!”W43不满地起身。

沈遇知:“本事没有,口气不小。”

暗讽的话入耳,W43本来就不爽,此刻怒而反笑,“现在我倒觉得我不赢也没什么,毕竟你也没赢不是?况且你那屋里的妞你还搞不定呢!论惨,似乎你赌场情场都失意,真是可怜得紧。”

沈遇知目光定定地看他。

W43一步步走过去,“你那么傲的心气,什么都没得到,很不好受吧?W125,你……不行啊!”

他重重撞了下沈遇知的肩膀,提着灯笼愉悦地扬长而去。

身边的猎犬傲慢地经过,指挥犯人各自回到监狱,间或飘来几句“怎么感觉少人了?”的呢喃。

沈遇知站在原地,神情隐没在阴影里,脖子处突起的青筋显示他并不平静的心情,半晌后,他轻笑一声:“不行?”

他拿起灯笼,向着最近的银筒有目的性地走去,“行不行,试试就知道。”

……

卫寻拉开门,撩起旁边的轻纱向外看去。

曲折蜿蜒的廊道在视线中延伸,大小不一的格子间错落,时而有影子投射在轻纱上,这一切每天都如此重复,并无不同。

她回到房间,几不可闻地叹气。

她被沈遇知带到这里,已有一周时间。在这期间,她见到沈遇知的次数五个手指都数的过来,后者也每次都来去匆匆,像是有很多要忙的事,因而她对于这个地方,仍然不熟悉。

除了最开始知道这里是妄宫、有三层、银筒是电梯之外,她再也没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就像是困在方格内,被外界隔绝。

她略烦躁地揉揉眉心,换了个方向,准备去开另一扇门,如果那里的廊道人影不多,她再试着出去,总比坐以待毙强……

卫寻没关紧方才开的门,走到另一侧,将移动门往边上推,洁净的走廊出现在眼前,紧连远处的格子屋。

似乎没人……

她心念一动,正要迈步,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令她后背僵直了下。

“你是要去哪?”

卫寻转过身,就见沈遇知站在先前的门口,隔着几步远,直直盯着她。

“没去哪啊,我就看一看。”卫寻抓着门边的手紧了紧,然后若无其事地将门合上。

见沈遇知没变姿势,她笑了下,反问道:“作为妄宫的仆从很忙吗?我上次见你还是三天前呢!”

“仆从?”沈遇知不知想到什么,僵硬的面部瞬间变换,他勾了下唇角,整个人像被按下开关键,有了动作。

“这几天是挺忙……”他转身关门,“不过之后就不忙了。”

清脆的咔嚓声响起,是落锁的声音。卫寻没来由地向后移动几步。

“你一般都给妄宫做什么事?”卫寻用问题来缓解莫名出现的令她不适的气氛,“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

沈遇知看向她,缓慢地走过来,“只要是你问的你想知道的,我当然都会告诉你,卫寻,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

怪异感又开始浮上心头,卫寻快步到桌旁,拿杯子倒水,“是吗?我的问题还挺多,毕竟在格子屋待了一个周,还挺闷的。”

“这点是我疏忽了。”沈遇知终于在离她两米远处停下,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卫寻背靠桌沿,见沈遇知没再走,略松口气。她觉得这种充满压迫的感觉和山洞那次相比还要强烈,她只能敛下目光喝水。

对面的人却突然叹了口气,“卫寻,你为何每次都对我如此防备?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倒数几个字压着喉间发出,卫寻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最近啊,有只苍蝇老在我耳边嗡嗡叫,说我不行不硬气,连个女人都搞不定。我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也没说错吧?”

沈遇知用鞋尖一下一下轻缓地打着拍子,面上的神情变得丰富起来。

更闲适,也更有侵略性。

他的目光如探照灯般从对面女人的头顶开始,往下扫,每一处都停留很久。

卫寻的面色冷下来。

“小寻啊,我自认为对你挺不错的。放低姿态追求你,你各种坏脸色我都照单全收,每一次都是我退一步……可我做到这份上,你还是无动于衷,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一个从小养尊处优,被众星拱月的少爷却偏偏总在你这里碰壁,何必呢?”

他慢慢上前,“周围的人都在嘲笑我呢!我思来想去,确实不值得。明明有更容易的方法,我却一直走难的路……”

“不过现在好了,”他笑开,目光灼灼,“都说赌场得意,情场失意,总要中一个。既然我赌场失意,那情场可不能再失意了。”

卫寻猛地抬眼,就见沈遇知面露狰狞,冲着她直接大跨步上前。

卫寻心里咯噔一声,还没来得及退到门边,手腕就被抓住,整个人往旁边带,撞上墙壁。

身后的餐具叮铃咣啷散落在地,卫寻吃痛,“沈遇知,你要干什么?”

高大的人影欺上来,背光中的那双阴鸷而疯狂的眼睛闪现兴奋的光,“我要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

他抓着卫寻的手,把她往墙壁上压。

“我觉得我还真蠢,有那么多次机会,我偏要和你兜圈子,我图什么呢?反正最后也是为了得到你,为什么不直接一点?这里可是妄宫,野心和欲望的汇集地,我何必忍着心思与你周旋?好在我领悟得还不算晚……”

卫寻右手被抓住,左手横在身前使劲阻挡那个压下来的人,她目光冷滞,“你敢?”

话还没说完,腿就被压住,右手也被蛮力给拧到身后,身上的人影恶劣地紧贴过来,“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敢不敢了。”

巨大的压迫笼罩,隔着薄衣料,卫寻明显感受到沈遇知的变化,她太阳穴突突地跳,四肢完全挣脱不开束缚,这种来源于男人和女人之间天生的力量差让她瞬间感到心慌。

嘶啦——

肩上的衣物被人撕开,一股凉意沁入肌肤。卫寻目光如椎,整个人都怒到发抖,“沈遇知,如果你今天这么做了,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

“我巴不得你放不过我呢!”男人的神情如岩浆般翻涌,滚出浓重的淫欲之色,他紧盯肩头那片雪色,迫不及待地埋头下去。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卫寻被迫仰头,心脏瞬间沉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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