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见漏牙走了之后,阿赖仍然被气得胸膛起伏不定,这就婉言相劝了一番,随后才道:“赖叔,这件事情既然是这样的原由,那你还是低调一点处理吧?”
阿赖余怒不止的道:“可是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我要是咽下了,以后我怎么面对我水房的那些兄弟。”
人们常说“人为一口气,佛为一炷香”。
这面子谁都要的,而黑社会就尤其讲究这个,面子丢了,别人就看不起,也甭想出来混了!
何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掏出了手机,走到了旁边,显然是要把事情汇报给她的父亲何大拿。
过了一会儿,当她走回来的时候,脸上的温柔神色已经不见了,换成一脸的肃然,“赖叔,我已经把事情跟父亲说过了。父亲说他刚才的时候接到了警方高层的电话,询问他是否知道水房在四处找人,同时想让父亲出面调停,父亲推说不知情。但让我转告你,最好低调处理这件事。”
阿赖道:“可是……”
何云抬腕看了一下自己的表,也不管阿赖还要说些什么,没有什么表情的道:“赖叔,父亲的话我已经转达给你了,怎么办,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不再管阿赖,径直离开了房间。
当房门传来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响之际,阿赖就狠狠的砸了一下桌面,恨恨的道:“低调处理?草尼玛的,你儿子被人这样欺负,你低调处理一个给我看看?真是神经病!”
当他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腹头马光头强立即迎了上来,“老大。”
阿赖问道:“现在情况怎样?有那姓严的消息吗?”
光头强道:“消息是有的,只是不知准不准确。”
阿赖喝道:“说!”
光头强道:“有人看见,那姓严的进了吕家。”
阿赖疑惑的问:“吕家?哪个吕家?”
光头强心说老大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奥门总共有几个吕家啊!但他还是道:“就是吕先生家!”
阿赖愣了一下,一阵之后又自顾自的冷笑起来。
光头强一头雾水的问道:“老大,你在笑什么?”
阿赖神色一沉,“我笑什么关你什么事?”
光头强:“……”
进入电梯,要离开葡京大酒店的时候,阿赖突然又道:“我笑那姓何的真是个傻逼,他让我低调处理这个事,就是怕我得罪洪兴社,从而使那姓严的靠向那姓吕的,可是洪兴社与吕家早就公海上合作开赌船了,那姓严的和那姓吕的早就打得火热了,他要是跟姓吕的开家,洪兴社绝对会站在那吕的那边。玛勒隔壁的,现在不挺我,到时候他真跟姓吕的开火,休想我会挺他。”
光头强道:“可是咱们不挺他的话,赌场放数这个活儿,他还会交给咱们吗?”
阿赖的神色一窘,在他的头上狠敲一记道:“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的!”
光头强捂着头,吃痛地龇牙咧嘴,可还是道:“老大,我说的是实话!”
阿赖又在扬起了手,喝道:“你还说?”
光头强忙躲闪开去,不敢再吱声了。
离开葡京大酒店,阿赖坐上自己那辆奔驰的时候,看见仍恭立在一旁的光头强,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你确定姓严的真的进了吕家?”
光头强道:“据说是有人看见那姓严的坐上了那吕大小姐的车,然后那车驶进了吕家地带,之后就没出来,而人是不是还在车里,不敢确定!”
阿赖沉吟一下道:“那给我盯紧了!”
光头强问道:“那找到了他呢?”
阿赖的神色一沉,“那还用问吗?发现他,立即给我乱刀砍死。”
光头强弱弱的问:“这样做,何大爷那边会不会不高兴?”
阿赖冷哼道:“想得通,他会高兴。想不通,他会不高兴。不过真要把那姓严的砍死,最后他还是会高兴的。”
光头强听得一愣一愣的,“老大,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阿赖摆手道:“你不需要明白,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光头强:“……”
另一头。
吕妍已经穿上了骑士服,防护背心,带着皮帽,手执马鞭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慢悠悠的在草地上骑行着。
这个时候的她,看起来真的不是一般的妩媚英气,让倚在栏杆外的严小开看得阵阵出神。
古人骑马他是看多了,现代美女骑马在床上他是看得不少,但在床下,他确实是没见过。
吕妍骑着马走了一圈之后,回到严小开面前,勒住缰绳止住马后,指着侧边的几匹马道:“我让人给你牵一匹马来,让你骑一下?”
严小开摇摇头,没说什么。
吕妍疑惑的问:“你不会骑马?”
严小开又摇头,“不,我要么不骑,要骑就骑宝马!”
吕妍失笑道:“我家养的马都是英吉纯血马,是世界上速度最快,身体结构最好,最勇敢,最敏感,热血又倔强的宝马,最适用于赛马,之前的时候,我还捐了两匹给塞马协会呢!”
严小开笑着摇摇头,“在我眼中,它们别说宝马,连马都算不上,顶多算是家畜罢了!”
吕妍愕然道:“呃?”
严小开道:“因为它们已经被圈养的失了野性,失了野性狼成为了奴性的狗,失去了野性的马为人驱驶的奴隶,所以你说它速度再快性子再烈,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有限公司!”
“公司不都是有限的吗?什么时候有无限公司了?”吕妍有些恼,因为她对这些马投入了极大的心血与精力,请专人侍候,用最好的草料,平时除了工作之外就是把时间放在这些马上了,可是引以为傲的宝贝到了严小开面前竟然被贬得又一文不值,越想就越生气,这就冷哼道:“我看你就是不会骑马,所以才这样说!”
严小开失笑道:“我不会骑马?我骑马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
吕妍道:“你吹牛都不打草稿的!”
严小开道:“我什么时候不打草稿……不,我什么时候吹牛了?”
吕妍道:“你今年几岁了?”
严小开道:“马上二十四了!”
吕妍道:“那不过和我差不多大而已,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我没出世就会骑马,难道你在娘胎里就开始骑马?”
严小开无语,很想问她一句,一千年前,你出世了吗?
当然这话他是没法说出来的,说了有谁信,不当他蛇精病才怪哩!
吕妍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在装死,眼珠转了转,一个有心想他出糗的鬼主意就冒上心头,张嘴道:“哎,姓严的,咱们来打个赌怎样?”
严小开睁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迟疑的问:“你要跟我打赌?”
吕妍道:“不错,你敢吗?”
严小开乐了,“我这辈子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跟人打赌,尤其是女人,特别是很漂亮的女人!”
吕妍哼道:“行,那咱们来赌一场。”
严小开扬起手道:“等一下,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上次咱们打赌的时候,你还没兑现赌注呢!”
吕妍道:“上一次我输得不服气,这一次你要真的赢了我,我就真的心服口服,你想要我怎样我就怎样。”
严小开道:“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我有什么理由不成全你。说吧,你想赌什么?”
吕妍伸手一指马匹之中其中一匹赤红色的马道:“你看到那匹马没有,那是一匹刚长成的公马,从未上过鞍。我也不要你驯服它,你只要骑在它身上,坚持五分钟不掉下来,我就当你赢!”
严小开一下就乐了,“我还以为赌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
吕妍挑恤的道:“你敢来吗?”
严小开道:“有什么不敢的。”
吕妍道:“那你去准备吧!”
严小开道:“准备什么?”
吕妍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穿上我这样的骑士护具啊!”
严小开摆手道:“用不着!”
吕妍警告他道:“姓严的,你别不以为然,这匹马性子可烈了,我的好几个伺养员都被它踢成重伤进医院呢!”
严小开一挺胸膛,“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骑马就要骑烈马,喝酒就要喝烈酒,女人就要玩烈女!”
吕妍秀眉一蹙,当起当初他在香江说的一句对白,照本宣科的道:“有性格,可惜我一点儿也不喜欢!”
“你会喜欢的!”严小开嘿嘿的笑着说了一句,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窜过了围栏,飞窜向马群。
马群见有人冲来,受惊之下立即鸟作四散,横冲乱撞。
吕妍见他什么准备都没作就奔向那匹赤红色公马,也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
呼声未停,严小开已经陡然加速,然后身形猛地拔地而起,凌空飞跃间几个筋斗连翻,落下之际已经坐到了那匹赤红公马的背上。
赤红公马一感觉被人骑住,立即就疯狂的奔行起来,一边狂奔,还一边四肢乱蹬的弹跳,躬身,摇摆,显然是要把背上的人甩下来。
那人仰马翻,险象环生的场面直叫人触目惊心,吕妍也惊得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严小开伏在马背上,虽然好几次都甩得东倒西歪,险险掉落下来,可他的双腿始终紧夹着马腹,整个人像是一块顽固的狗皮膏药一般,以常人不可能有的毅力牢牢的缠着马身。
马,被人类称作为最通灵的动物之一。
马有着丰富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通过对它的眼睛、耳朵、脖子的观察就不难分辨出马的各种情绪。喜、怒、哀、乐、紧张、恐惧、舒适、信任、怀疑、好奇、顽皮...等各式各样的感觉与情绪,这些感觉与情绪充分的表现在它脸上的表情、肢体语言与声音。
严大官人是古代来的,虽然不精通马语,却精通骑术,能通过马的表情与举动来判断其中所蕴含的意义!
千里马虽少,但伯乐更少,只有真正的了解了马,才能更好的驾驭马。
一分钟,两分钏,三分钟……
吕妍目瞪口呆的看着狂颠在马背上始终没掉下来的严小开,着实有点难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因为在这之前,她曾请过好几个经验丰富,资质深厚的驯马师来给这匹马上鞍,可是那些驯马师有的根本翻不上马背,有的翻上去最多坚持两分钟就被掀落下来,可是眼前的严小开,竟然用一种完全没有技术含量的方式牢牢的黏在了马背上,这在谁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严小开是什么人,再烈的女人都征服了,更何况是一匹马
不管是在古代战场上还是在现代大床上,严大官人都是骑马高手……
当她终于有所回神的时候,抬腕看看表,不由又吃一惊,因为已经十分钟过去了。
发现这个事实,吕妍的神色不由一黯,因为自己输了,又一次输给了这个家伙。
尽管心内忿愤,但愿赌服输,这一次她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抱怨了,于是就想张嘴叫严小开下来。
只是她还没张嘴,一直都紧伏在马背上的严小开突地坐了起来,一手拖着马颈,一手猛地一拍马背,那匹原本不停的狂冲乱撞,原地转圈的赤红公马就突地朝前方狂奔而去,仅一会儿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