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呢?”
小姑娘微微一笑,“那我只好把你还给陆子程。”
“……”
“……”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开个玩笑。”花雾打破这怪异的气氛:“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着急,反正你还得养伤。”
“……”
你不像是在开玩笑。
师余觉得她真有可能将自己再还给陆子程。
而且听她这意思,是不打算送自己离开。
师余不再搭理花雾,他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咕咕……”
花雾往他肚子瞧。
师余下意识捂住肚子。
他从昨天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她完全没给自己送饭的意思……
“啊,忘了。”花雾拍下脑门,“你等一下哦。”
花雾风风火火离开房间,过了一会儿端回来一盘青菜和一碗粥。
花雾笑眯眯地将东西放下,“将就吃吧,咱们这院子的伙食不太好。”
“……”
……
……
师余毕竟年轻,有药物的情况下,皮外伤好得很快,就连脚踝上的伤,也已经结痂愈合。
但是师余发现自己还是没力气。
第一天可以说是他身体虚弱,第二天可以是他在地下室待的时间太长,刚出来不习惯。
但第三天……
第四天……
她给自己点的香有问题。
花雾每次送药来之后,都会点一支薇芜香。
那香的品质很差。
但如果她在里面掺了其他东西,故意加重其他气息来掩盖……更可怕的是,他一点都没闻出来。
看来他要是不答应,她也会把自己囚禁在这里了。
陆子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他帮忙制香。
但师余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他根本看不透这个小姑娘。
吱呀——
房门被推开。
师余往那边看去,她今天换了一身很新的衣裳,精致漂亮的脸蛋未施粉黛,却也光彩照人。
“你给我下药了。”
“哎呀,被你发现了。”小姑娘故作惊讶。
“……”
承认得倒是挺快。
“我是为你好,大夫说了,你的伤要静养。”花雾将托盘放在他面前,“你要是跑出去,那我的钱不是白花了?”
今天的伙食不错,有肉,还有鱼汤。
但师余没什么胃口,“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花雾弯下腰,凑到他面前,唇角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你答应我不就好了,我给你自由,给你想要的一切,你又不亏。”
“……”
他现在身边什么都没有,她每次都要守着香燃完才走,一炷香的时间那么长,他不可能一直不呼吸。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离开这个房间。
师余抬眸看向她,“我有条件。”
既然跑不掉,那就只能先妥协。
“你说。”
“陆子程……”
……
……
陆子程囚禁他期间,对他做过的那些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没问题,他是该被好好教训教训。”花雾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可能是陆子程也就是打了他几次,还没有更过分的行为。
所以师余没打算要陆子程的命。
这要是再多一段时间,陆子程在作死一点,估计他就非死不可了。
花雾庆幸自己决定做得早,不然任务就凉凉了。
为了野生大哥,她付出太多。
花雾默默在陆子程的账本上又添上一笔。
“等我找个机会,把他骗出去关起来,你想打他还是怎么,都随你。”
师余:“……”
她就这么答应,师余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再怎么说,那都是她的亲人……
在师余的常识中,很多人就算是在家里受尽委屈,可是面对外界危险的时候,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站在亲人那边。
因为那是他们血脉相承的亲人。
是永远也割舍不断的纽带……
花雾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声音轻快欢愉,“既然你同意了,那就签字画押吧。”
师余目光落在那张纸上,念出最大的那几个字:“卖身契?”
“以防万一嘛,放心,期限在上面写着呢。”花雾指着末尾,“期限一到,你就自由了。”
正常‘机构’培养出来的制香师,也会有一张契约书,如果被转卖给大家族,那张契约书就会被转到大家族手里。
但是花雾问过陆子程,他买师余的时候,对方没给他契约书。
所以师余应当不是从那些‘机构’培养出来的,估计是外面抓的野生制香师。
师余盯着卖身契上的期限,好一会儿才深呼吸一口气。
不过是一张纸……
等他先恢复力气,找机会将它一起带走就行了。
这么想着,师余接过笔,在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
……
……
师余签下卖身契的第二天,他身体就恢复了力气,已经可以下床走动。
师余有些不理解,她昨晚也点了薇芜香。
“哦,我给你下药里的啊。”下药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复杂化呢!
“……”
所以是他想多了?
那香就是个次品。
他就说为什么会一点都闻不出来……
师余又养了两天,身体已经完全好转,他忍不住问花雾:“你答应我的,什么时候能实现?”
她别是骗自己的!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
花雾说走就走,让他换一身低调点的衣服,带着他从院子出去。
师余今天才看清这个院子。
很小。
不过收拾得干净,看上去也很舒服。
陆府门外已经有马车等着,花雾拽着他上车,往城外的方向去。
马车摇摇晃晃上了山。
山路难走,花雾在屁股下面垫了好几个垫子,但还是颠得她有些难受。
师余估计是习惯了,面无表情地坐在地面。
车牖微微敞着,外面大片的竹林缓慢后退,师余闻到清新的草木气息。
他真的出来了……
马车在山路上行驶一个多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花雾火烧屁股似的跳下马车。
师余慢一步下去,马车停在一处空地上,旁边有一条小路,马车上不去了。
花雾带着他走那条小路,很快就看见一座竹屋。
竹屋外的院落里,有个屠夫正光着膀子,哼哧哼哧地磨刀,旁边的地上全是血。
空气的血腥气,盖住了漫山遍野的草木气息。
师余:“……”
陆子程被她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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