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明确一些的要求?”桐生北斋陷入沉思。
“是啊,比方说,身高,学历,生活技能这些的。”森本浩史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循循善诱。
桐生北斋脑海中风驰电掣,迅速转动,似乎,他还真的没有具体考虑过这些,只是想着获得一个不拘泥于外在一切的纯洁的爱情。
换句话说,只确定了纲领,但没有更加详细的细则。
“什么外在都不拘泥显然是不可能的啦。”森本浩史拍了拍桐生北斋的肩膀,“那种童话里的爱情故事放在现实世界是根本不可能的,你总会有些需求的。”
“至少对方不能是个文盲吧?”他呵呵地笑了笑,似乎对自己的笑话很得意一般。
“看来我以后还要在这方面多考虑一些了。”桐生北斋笑着摇了摇头。
但他没有说出来的是,刚刚在他的心头,有个女孩的身影一闪而逝。
以妻子的标准来要求的话,对方似乎也不是不行?
“嘛,虽然不清楚桐生桑是怎么想的,但我也姑且谈一下我的标准,希望能给桐生桑一个参考。”
车速渐渐放缓,极目远视,前方已经能看见龙眠の亭的招牌,石田修吾想了想,说道。
“我是个很专一的人,森本桑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每天都会有很多想要投机的女人,冀望着通过伴上什么人,来获得资源,从而一飞冲天,我这里自然也不例外,总是能收到记着电话号码和住址的小纸条。”
“何止不例外,石田桑年少有为,那些女人怕不是巴不得往你的床上钻了。”森本浩史笑了笑。
“可惜我向来洁身自好,并不滥情,每次只和一位交往,那些女人却是打错了注意,虽然小纸条我该收的还是会收下。”一个干净利落的倒车入库,一眼便能看出石田修吾的驾车功底。
虽然停好车,几人却并未下车,而是待在车内,打算将当前的话题结束。
“所以石田桑的择偶观到底如何了?”桐生北斋发问道,“说要给我参考,我可却是还没听到呢。”
“第一个标准是长得好看,第二个标准是身材好,第三个标准是要足够温柔。”石田修吾竖起三根手指。
“所以说你就是个颜狗吧?”桐生北斋本以为对方有什么高谈阔论,结果就这?
“怎么能说是颜狗呢?难道你们没听见第三条吗?这才是核心要义啊。”石田修吾捶胸顿足,好一番可惜模样。
“足够温柔算什么核心要义了?”森本浩史冷笑。
“哪里不算?”石田修吾反口道:“一日辛勤劳碌后回到家里,说着‘我回来了’,渴望的难道不就是那一句温柔的‘欢迎回来’吗?厨艺也好,审美也罢,想要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是要找一个这样能够包容你,关心你的温柔妻子啊。”
“所以石田桑你怎么还没有结婚,不是已经和别人同居了吗,还是说对方不合你的意?”桐生北斋问道。
“啊,我觉得还没有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她,可以再缓上一段时间。”谈及到结婚话题,石田修吾张口就来,“现在这个,凑活着搭伙过日子罢了。”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现在的快活时光嘛。”森本浩史嘎嘎怪笑起来。
又闲扯了一会,三个男人下了车,往龙眠の亭走去。
迎宾的还是樱井景和,“哟,桐生桑,晚上好。”他很兴奋地和桐生北斋打招呼。
“晚上好。”桐生北斋点点头,然后侧过身,露出身后的森本浩史,“今晚是这位森本浩史桑请客。”
“啊,森本桑晚上好。”樱井景和向森本浩史鞠躬问好。
“您今晚预订的包厢在这边。”他走在前面,引导三人组前往包间。
熟悉的引导,熟悉的二楼,熟悉的门口。
站在熟悉的门前,桐生北斋有些恍惚,好家伙,森本浩史这是订了同一个包厢啊。
不觉间便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作为今天中午的报复,森本桑,这一顿我可就不给你省了。”他想起今天中午的故事,和善地笑了起来,没等森本浩史回复,便问樱井景和,“今晚依然是主厨菜单没错吧?”
“是的,大师匠今晚会当众解掉一只刚捕捞上来的蓝鳍金枪鱼,菜单内有一部分内容便与这只蓝鳍金枪鱼有关,几位客人要是想要在包厢内观看,可以将包厢的拉门拉开。”
“现解金枪鱼的表演到时候再说,先把你们店里珍藏的几瓶‘一醉千年’拿出来罢,记得,只要两套酒具,我和他一人一套。”他搓了搓手,然后指了指石田修吾,颇有几分苍蝇见到珍馐的韵味。
森本浩史心中微凛,“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哇……”
他此刻终于认识到,做错了事情究竟要付出何等惨痛的代价了。
拿自己的钱,喝最好的酒,还没有自己的份,对于酒鬼而言,这是比寝取られ更加恶劣的行为呀。
“咕嘿嘿嘿……”石田修吾也明白桐生北斋的意图,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咸湿怪笑。
一醉千年,同样是纯米大吟酿,但与店内售卖的‘黄粱一梦’有所不同,一醉千年的口感更佳,一口饮下,仿佛使人飘飘欲仙般,一股灵气直冲脑门,堪称是黄粱一梦的全方面plus超级加强版了。
然而工艺困难,原料罕见,因此店内也珍藏不多。
数量稀少,售价自然也与寻常有所不同,要比普通的黄粱一梦足足贵上十余倍。
“便是要你喝着普通版本的黄粱一梦,却见我们喝一醉千年了,嘻嘻。”石田修吾强忍着不让自己放声笑出来。
同样是好酒之人,他自然明白桐生北斋此举不可谓不诛心。
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拿自己的钱喝比自己要高上一等的酒,自己还无法提出异议,就像是苦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与黄毛当自己的面发生链接关系,甚至这黄毛还不止一人,苦主却无能为力,甚至看到情深处还要哀求着黄毛轻些。
噫,光是想想,都觉得罪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