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佃户供奉,赵家人不事生产,也能顿顿吃肉。
为了保护自己的私产,赵家人兴建了占地几亩的大庄园。
养狗、雇长工,时间久了,就成了他家的私奴。
赵家长房长子最喜欢养狗。
不但养狗,还喜欢带着狗在田间地垄溜达。
他经常带着三四条狗,在村里转悠。
那狗横行霸道惯了,见人就咬。
有人劝他栓上绳,他就这样顶了回去。
“如果给你们的脖子上栓上绳索,你们不难受吗?”
在他的嘴里,狗和人好像没什么不同。
其实在他心中,村里除了他赵家人,都是一些贱民,咬了也就咬了。
村里有很多人被他的狗咬到,有几个胆子大的,打了他的狗,便被他带着家丁生生打死了。
于是村里人就只能躲着走。
但他似乎也找到了乐趣,时常带着狗堵截村民,美其名曰‘狩猎’。
原身小的时候,也那只狗堵住过,要不是情急之下上了树,还不知道弄成什么样子。
说过家里的事情,妇人就催促着他回去。
“还是等小妹回来吧。”
有灵性在身,陈川想着,想要看看小妹,说不定就能帮上什么忙。
推脱了一阵之后,妇人再也耐不住,她继续去磨面。
原身他爹在傍晚才回来。
他背着小妹,面带愁苦之色。
“吴大姐是,五儿这病,她看不好。”
当他注意到陈川之后,他连立刻呆住了。
“老二回来了?”
陈川应道:“师傅觉得我已经去了这么长时间,怕我想家,可怜我,就让我回家看看。”
在陈爹背上,十分虚弱的小妹,也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陈川。
陈父将小妹放下,急匆匆进了屋去找妇人。
小妹的眼睛亮晶晶的,她虚弱的喊道:“二哥。”
此时小妹的站立不稳,陈川赶忙过去扶住她。
他立马从小妹身上察觉到一丝不对。
似乎有什么黑色的东西缠到了她的背后。
陈川抱着小妹,小心翼翼地将那黑气捻了出来。
那边陈父陈母已经说过了话。
陈父率先说道:“如果你要是走晚了,恐怕刘师傅会担心。但既然来了,也总得吃顿饭。”
“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那匹丝绸太过贵重,我们不能留下。吃过饭,就把他一起带走吧!”
陈川立马摇头道:“既然已经带来了,就没有带走的道理。师傅既然让我将这东西带来,肯定也不是为了让我拿来拿去的,你们就先把这东西留下吧。”
陈父十分勉强的说道:“那就留下吧。”
几个人很快就上了饭桌,陈川发现自己的那碗饭,和他们所吃的,都不是同一饭。那饭好像是糯米,颜色多种多样。
吃饭的时候,陈川感到十分压抑,陈父陈母一句话都没有说,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偶尔会抬起头,看他一眼。
以小妹看得次数最多。
被陈川抽取黑气之后,小妹的饭量立刻好了起来,她小口小口吃着饭。
陈父竟没有注意到这些,依旧在头也不听的扒饭。
陈川在吃过饭之后,他便再也待不住了。
临走之前,他在屋里转了几圈,趁陈父陈母不注意,将装着金银的小包,放在了被子下面。
既然已经将金银、丝绸,都留在这里,该做的已经做了,他也该出发了,陈川提着一个小灯笼走上了田垄。
陈川走了没多远,小妹开口道:“我二哥不是死了吗?他是谁?”
陈父赶忙捂住她的嘴。
……
做完这件事,陈川去了一个心病,他往村子外面走。
田间地垄,此时空无一人,陈川走到垄上,小心翼翼,生怕踩到地里的作物。
一声犬吠声突然响起,一只身材肥硕的狗,走在田间,玩耍一样将地里的粟苗一个又一个拔起。
那是赵家的狗!
就是它吓破了小妹的胆!
陈川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往后退了几步,打算先行退去。
他虽然想干掉这只恶狗,但是自家手上又没功法,要收拾它,还要想些稳妥的方法。
并且此时还要应在赵家身上!
狗又懂什么对错,若是没有赵家的纵容,他岂能做出这么多恶事!
那边玩耍的狗,却是已经发现了他,把他当做了普通的农户,一边‘嗷呜嗷呜’叫着,一边扑将过来。一边跑,一边霍霍田野里的庄稼
陈川往后退了几步,却是停住了脚步,他将灯笼放在一边。
他想起前世听过的一句话。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昨晚那只巨臂猴子也就罢了,只是一只家犬,又有什么可怕的?
他这么长时间辛苦修行,磨炼出来的气血,又不是白来的。
陈川站在田垄,脚趾扣在地上。
那只肥狗一蹬后腿,跳了起来,却因为重量的关系,只够着陈川的大腿。
陈川往后退了一小步,双手接过狗的爪子,就觉得一股痛感从手臂上传来。
气血上涌,陈川的脸通红一片。
他反手抓住狗的爪子,将他摔了出去。
“嗷呜。”
肥狗背部着地,发出一声惨呼,它刚要翻身逃走,就被陈川骑到身上。
陈川一只手按住狗的头,一只手奋力击打。
陈川的手上满是鲜血,在怒气的作用下,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肥狗的挣扎慢慢小了不少,叫声也低沉了下来。
在陈川恢复神智的时候,已经没了动静。
干掉肥狗之后,陈川才想起,自己也许有更好的方式,打杀它。
那就是通过猿魔面具变成猿猴,这样才能将体内的气血真正释放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面具仿佛被他遗忘了。
也许是因为这面具太过丑陋,也许是冥冥中的一丝灵觉,让他觉得戴上这面具会给他带来厄运。
陈川从肥狗身上起身,捡起廉价的灯笼,却见里面的火焰已经熄灭。
他将狗尸从田垄上移开,将那些被压趴下的粟苗小心扶正。
他从怀中拿出那颗白玉,将灵性输入到里面,利用白玉微弱的光,往前进发。
山路崎岖,在野外的时候尤其难走,直到后半夜,他才找到卧榻之地。
还是那间破庙。
他踏着已经错了位的石阶,刚一到庙门口就听到一声呻吟声。
那呻吟声越来越小,陈川赶忙进到庙里,就见到一个农户躺在地藏菩萨像旁呻吟。
微光照耀下,陈川看到了他的情况,右脚鲜血淋漓,身体到处都是爪痕。
陈川一见他就犯了难,他没有学过什么急救,只在某些文艺作品中看过相关的情节。
洗净伤口,然后上药、包扎之类的。
而且,既然他的身上有这么伤,说明使他受伤的妖、兽,就在不远处。
倘若待得久了,说不定陈川也会遇到危险。
听了几声痛苦的呻吟,陈川再也忍不住,他走到农户身前,将他的衣服撩开。
那爪痕并不是陈川想象的,猴子的爪痕,而是较为细小的爪痕。
那爪痕,让他想起了一个动物。
猫。
知道不是那些黑影猴子之后,陈川就放下心来,他从自己的包裹里扯出一件备用的衣服,胡乱擦了几下,拿出葫芦,正要往伤口上倒。
农户的呻吟声突然停止了。
陈川用手探了探鼻息,有些沮丧的将葫芦收了起来。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