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镇是一个规模直逼小城的镇子,靠山当然吃山,这里的居民原来以猎户为主,民风相当彪悍,并且十分团结。曾经有帮派企图占据盘龙山作为据点,这里的猎户们自发组织起来抵抗外敌,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帮派——盘龙帮,他们并不往外扩张,只是守卫自己的镇子。久而久之,盘龙镇成了众多帮派打探、交易情报的场所,逐渐变得繁华起来。小小的镇子上开了十几家客栈,酒楼更是有二十几家之多,每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李来和哑奴下山到了盘龙镇,打算要去镇上最大的酒楼里吃饭。现在正是午饭时分,这家“万和酒家”里却几乎没什么客人,楼上只有他们二人开了一桌,显得异常冷清。
许是因为李来只点了几个家常菜,刚刚还十分热情的店小二在他们点完菜后,态度瞬时变得冷淡起来,他慢悠悠的下楼后并没有直奔后厨,而是来到了柜台旁,小声说道:
“掌柜的,上面两个“空子”,就是来吃饭的。”
“去告诉后厨快点,赶紧让他们吃完滚蛋!今日“黑虎”杨爷要来吃饭,给他老人家看到这两个“空子”可不大好,还以为我们不会办事呢!”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道。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自然落到楼上的李来耳中,他心中一动,记得当年毛十九便是被这“黑虎”所伤,自己才会在密林里救了人。说起来,这家伙也算是和自己有些关系,顿时来了兴趣,不禁想要看看这个大名鼎鼎的“黑虎”到底长什么样。
很快小二便将菜端了上来,脸上冷淡之色更重,他在一旁盯着二人吃饭,看样子真的很想让他们赶紧吃完走人。
李来却不去管他的目光,慢悠悠地地一口一口吃着桌上的菜,他在山上每日都吃些冷菜和野果,如今有热气腾腾的佳肴,自然是要好好品尝一番的,况且他还要等着看“黑虎”呢。
小二见他一口才下去细细品味的样子,心中不禁暗骂:“不知这两个乡巴佬是哪里来的,几个寻常小菜吃的这么香!”只得拎着托盘快步下了楼。
约莫过去一炷香的功夫,楼下响起了小二和酒楼掌柜的声音:
“杨爷来了!”
“杨爷,您老人家来了,我让厨房在后院厢房里准备了上等酒席,您请!”
“不必这么麻烦,就在楼上吃吧,这鸟天热死个人,在房里吃还不闷死个人呐!”一个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看来就是“黑虎”无疑了。
“这……属下遵命。”酒楼掌柜哪里敢逆“黑虎”大爷的意,连忙应了下来。
随即便传来了上楼梯的声音,酒楼掌柜引着三个人走了上来,走在他后面的是位五十岁左右的矮壮男子,他一双眼睛像两把钢锥,长脸短鼻子,头大面阔,穿着一件黑色缎子衣服,袖子高高卷起,露出胳膊上健壮的肌肉,腰间挎着一把长刀,刀鞘和刀柄上都镶嵌着数枚红色宝石,看上去极为惹眼。
跟随在他身后的两个中年男人,同样是一身黑衣,神情冷漠,给人以凶狠之感。他们一前一后,动作敏捷,显然是身手不弱的高手。
“黑虎”看了眼楼上的李来二人,看向酒楼掌柜问道:“这两位是哪里的朋友?”
“回杨爷的话,他们……是吃饭的。”酒楼掌柜情不自禁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暗叫苦。
“哼!”
“黑虎”冷冷看了酒楼掌柜一眼,便不再说话,坐到了靠近窗户的桌子上。
片刻后,小二就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上来,上面放着七八个热气腾腾的佳肴、一个酒壶和几个酒杯。
李来见到“黑虎”的模样不禁大失所望,暗道这家伙长得还不如毛十九呢,不过那把刀看上去倒是不错,和小白脸那把自称“十大名剑”的宝剑有些相似,不知有没有江湖“十大名刀”之类的美誉。
“黑虎”和两个手下边吃边聊起来,酒楼掌柜在一旁不停地给他斟酒,随着肚中的酒水越喝越多,三人的声音也逐渐变大了起来:
“杨爷,慕容世家那个小子叫陆……什么来着……下手真黑,把我们前几日派去打探消息的几个兄弟全做掉了。”一个黑衣手下舌头有些打结的说道。
“陆杰!这小子以前差点被我做掉,最好别再出现在老子面前,不然的话……嘿嘿!”“黑虎”冷笑几声,仰头将手中的酒喝了下去。
“那是自然,杨爷的威名江湖上谁人不知,他陆杰算什么东西,给您提鞋都不配!”酒楼掌柜一脸堆笑地把“黑虎”的酒杯倒满,恭维道。
“杨爷,听说这小子的师父和师叔都被您给做掉了,他看见你还不得吓得绕着走!”另一个手下也是个马屁高手。
“黑虎”听闻此言,嘿嘿嘿地冷笑了几声,斜眼看了两个手下和酒楼掌柜一眼,他慢条斯理的把端起的酒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用手将衣股向外扒开露出胸膛,上面有一大片坑坑洼洼的疤痕,看上去十分狰狞丑陋:
“这就是那小子师叔毛十九的杰作,当时我们三十几个弟兄追杀他,被他引到了一间破屋里引爆了身上的“雷火弹”,炸塌了屋子,活下来的不到十个人,嘿嘿嘿,要不是老子运气好离得远了点,现在已经在阎王爷那里当差了!”
四人看到他的疤痕,齐齐倒抽了口凉气,连声恭维:
“杨爷福大命大造化大!”
“杨爷您定是武曲星下凡,有老天保佑!”
“……”
“杨爷您若想去阎王爷那里当差好说啊,我就可以帮你。”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杨建业那桌其乐融融的马屁氛围。
“小子,活腻了吧,知道这位是谁吗?”一个黑衣手下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刀,大有一言不合就会让李来血溅当场的架势。
哑奴已经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盯住了黑衣手下,他对这些江湖人士本就十分抵触,尤其是看到三人身上的长刀,更是心中不爽,如今这几人对李来不敬,这让他安耐不住想要出手。
李来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哑奴坐下,他面向“黑虎”等人,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他们道:
“你那把刀不错,借我耍耍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