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宋青处得知了这件事的顾柏,亲自仔细将李来的身体检查了一遍,却找不到任何头绪,他沉吟半晌,最后一拍大手,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
顾柏带着李来离开了习武场,顺着宽阔的山路向东走去,不久后拐进了一条向右的分岔小路。走到尽头,一座绿意盎然的小山谷出现在二人面前,里面到处都是花花草草,各种鸟鸣声不时响起,令人耳目一新。一股股清香传到了李来的鼻子里,他不由得闭眼睛,仔细嗅闻。
“贝神医,在下清风堂顾柏,有事求见!”顾柏站在谷口,大声喊道。
“原来是顾老弟,请进来吧!”一个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在谷中响起,却显得中气十足,竟比顾柏的声音还要洪亮几分。
顾柏这才带着李来进入山谷,顺着一条青石小路向里走去。没多久,李来便看到了一座气派的大屋,两边各有三间小屋,左边十几块大小不一的田块,上面种植着一些他没见过的花花草草,右边十余丈处有一条小瀑布,纤细的水流正不断“哗哗”作响。
大屋前的藤椅上半躺着一个人,他身穿淡蓝色长袍,手里举着一本长长的《华佗经》似乎正看得津津有味,听到二人的脚步声已到近前,才恋恋不舍地垂下了举着书的手臂。
李来这才看到了贝神医的面部,他脸色红润有光泽,下巴处留着一寸来长的短髭,半白的头发并没有像常人那般束起,而是匀称的披在肩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柏和李来。
“贝神医,许久不见,您老又精神了许多!”顾柏客气地抱拳行了一礼,似乎对这个贝神医十分尊敬。
“顾老弟不用这么客气,还是说正事吧。”贝神医看了眼李来,淡淡地道。
顾柏把李来拉到了贝神医面前,将他修炼不出内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贝神医听完了顾柏的话,波澜无波的眼中露出一丝异色,他从躺椅上起身,把手搭在了李来的右手手腕上,随即从身上取出一个扁长的檀木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五根细长的银针,依次扎在了李来的右手手臂上。
李来见贝神医将巴掌长的细针往自己身上扎,顿时吓了一跳,等扎完了才发现一点都不痛,只是感到了一阵酥麻,随后两根温暖的手指再次搭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半晌,贝神医将李来手臂上的银针取下,用布擦干净后放回了檀木盒子,他摸着下巴上的短髭,嘴里不住啧啧称奇,随即他告诉顾柏,李来竟是少有的“绝脉”之人,所谓的“绝脉”,就是指全身筋脉天生与常人不一样,有一处或者数处堵塞不通,真气难以顺畅流转,这种“绝脉”之人若不想办法打通筋脉,一辈子都无法修练出内功。
这个消息对李来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当时他脑中一片空白,顾柏也被惊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贝神医却一脸欣喜的看着李来,仿佛在看什么珍稀的宝贝一样。
确实对于他来说,这种万中无一的奇难杂症出现在面前,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好宝贝,于是他便对顾柏和李来道:
“我可以尝试着帮他打通这些经脉,妙手谷里正好缺个配药的药童,让他留下试试吧,若是有些悟性,我便收他为徒,传授些医术与他!”
顾柏听闻大喜,当时便让李来向贝神医施礼,并嘱咐他好好在小山谷里学习医术,有贝神医的指导是他的福气,将来一样可以出人头地,受到尊重。
李来纵然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得乖乖认命,留在这个小山谷里,期盼着这位看上去很厉害的贝神医能够医治好自己的“绝脉”。
等到顾柏走后,贝神医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来,冷冷地说道:“这里是妙手谷,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记名弟子,你以后就叫我贝老。我会教你一些种植、采摘药草的常识,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疏通所有堵塞的经脉,凭我贝海川的高超医术,相信用不了几年定可以成功。”
随即他指了指着最左侧的小屋道:“今后你便住在靠近药田的房间里,先去休息一下,等下我叫你时再出来。”
说完,他转身急匆匆地回了大屋中,在里面的书架上翻找起来。
李来无精打采地来到了最左侧的小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和两个凳子,桌子上放了一盏油灯、一个茶壶和两个杯子,左侧有一扇窗户,透过它可以看到外边的药田里的随风摇曳的花草。
一阵阵淡淡的药草清香从窗户飘到了李来的鼻子里,让他沮丧的心情稍微变好了些。
“现在学不了就不学吧,贝老既然被称作神医,医术一定是非常厉害的,他一定能够帮自己打通堵塞的筋脉,那时再学武功也是一样的,既然要在妙手谷待上几年,倒不如好好学些医术,吴妈妈不也常对“小金兰”她们说什么“艺多不压身”嘛。”
李来这样想着,坐到了床上,叹了口气,似乎想把心中的郁闷吐出来。
一炷香的功夫后,贝神医把李来叫了出去,他面前的桌子上摆了数个打开着的扁长盒子,里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银针,数量足有几十根之多,看的李来头皮发麻,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见他一脸害怕的样子,贝神医神色有些不快,指了指着李来身上的衣服道:“你怕什么,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衣服脱掉,我要行针找出你所有堵塞的筋脉!”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十分严厉。
李来不敢再去看桌上的银针,只好低下头,将上衣脱掉站到了贝神医的身边,心中却在暗骂:“我看你不是什么神医,反倒像个杀猪的,不如改叫贝屠户好了!”
随即醒悟过来,这样一来自己不就成了猪么,连忙将刚才心里的话反悔作不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