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这边的局势,白霖已经借着金宝的口,暗暗给出了些建议,
黑不压白,民不斗官,
有梁莹站在洪门这边,秦杨大可以势压人,
那群过江龙既然认不得码头,靠山又在千里之外,
从某种程度而言,更像是送上门的肥猪,会爆金币的那种,
养猪也是门艺术活,太肥了篱笆圈不住,容易出来祸害庄家,
太瘦了又会引起农场主的不满,断了补给粮食,
什么时候该割上一刀,什么时候该放一放,一松一驰,都大有讲究,
带到时机到了,宰了这头猪,不光大陆那边瞧在眼里心情舒畅,黑白两方都会因此获益良多,
那位的任期近在眼前,这么一笔功绩,可是镶着金边的浓重色彩,下一个五年任期,自然是顺水推舟,
金宝听完白霖的抽丝剥茧,掐了雪茄,若有所思,
现如今洪门上下对那些涌动暗流都相反设法的一把掐死在萌芽之中,
两方对抗火热,面子里子争得面红耳赤,
白霖却反其道而行,想着将这群人当头肥猪养在眼皮子地下,
香江毕竟是洪门的地盘,一举一动都不可能瞒得过众人,
届时这钱也砸下了,力也出了,等着过年,直接将其一窝大小搬上桌,
背后那些老贵胄们怕不是会被直接气吐血,辛辛苦苦养大的狗,还没等咬人,却被人打牙祭了,
吃肉喝汤,皆大欢喜,可怜了他们主子的真金白银了。
“梁家涨面子,洪门挣里子,霍家圈金子,借着势头,可以顺道除掉许多不好动手的阻碍,日后整个香江可就更加清净了。”
金宝轻叹一声,这么一遭肃清下来,谁是贼,谁是赃,还不是他们自己说的算,
梁家那边可以明目张胆的铲除些官途上的异己,
洪门借机一口吞下旧贵胄们的地皮势力,
霍家算盘打得叮当响,能榨出一斤油水绝不只求八两,
“是这个理,以逸待劳,张着麻袋,等着他们自己进来就好,我要是秦二爷,开口要个天价,先吃上一口肥肉再说,那边就算是卖血,也乐得高兴。”
白霖咧嘴一笑,什么名不名的,两眼一抹黑,揣着明白当糊涂,就当来了一群游客,上香敬了码头,
三天两头给他们放放血,当个包租公,
日后“恍然大悟”,脸一翻,该杀猪杀猪,该下锅下锅,一猪三吃,岂不美哉?
“要不说还是你小子狠呢,脸皮厚吃个够,你是纯纯不要脸,想方设法的骗吃骗喝,亏得你没擎了那炷香,否则梁家那边睡觉都得睁着眼睛,霍小子裤裆都得缝起来,怕你伸手将其兜里那点金币摸个干净。”
金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白霖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没什么下三滥路数是其想不出来的,
“咱虽然嘴不大,但是牙口好,胃口更好,不挑食。”
白霖大言不惭,有钱不赚王八蛋,他就喜欢这种用不着左右顾忌的对手,怎么玩都在情理之中。
“得,你拍你的戏去吧,我去和老爷子商量商量。”
金宝既然得了答案,也就不多耽搁,老爷子那边还等着其回信呢,
“大哥,情谊归情谊,这地方,水太浑,切莫陷的太深啊。”
白霖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如今老爷子尚在,瞧着洪门是一片风平浪静,
待到有朝一日,没了这头卧山虎压岗,分散在各地大小千百个堂口,上下百万之众,
心思各异,地龙翻身,闹不好会有场大变动,
“我心里有数,你们几个小心点,今时不同往日,有事打个招呼。”
金宝摆了摆手,与龙叔二人相继离去,
白霖神色复杂,也没在多言,
肇龙上了车,与两人言语了两句香江最近发生冲突的两个场子,
都不在中心,其中一个与志丹借来的拍戏堂口路途不远,近在咫尺,
“叶叔他们在剧组落脚了?”
白霖听闻后随口问了一句,人家过来拍戏赚钱的,若是受了殃及,这不是打了洪门的脸吗,
“我调来了一些好手,一方面充当路演,另一方面,也可以保障一下剧组安全。”
甄志丹点了点头,剧组从上到下都是香江出身的演员,
这边的情况,多少也听到了些风声,都小心防备着,
“主演这边,我,阿龙,阿乐,良伟,释仔,女配借冰冰几个镜头。”
导火索,一部推延了数年的剧本,甄志丹对其念念不忘,一门心思想拍一部与众不同的警匪片,
“丹哥,剧本我翻看过,人选的也没问题,打戏更不用说,你筹谋数年,一招一势的演练过无数遍,有没有我来指导,其实差距不大。”
白霖敛了敛神色,这部片子,最大的特点就算打得凶,打得狠,
真正的血肉碰撞,而且请的演员,也都是舍得下功夫的老人,演技没得挑。
“我叫你来,一方面是动作方面,一方面是剧本,老叶那边也说,出自你手的故事,总是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不落俗套,让人眼前一亮,不用白不用,你大才子润色一番,冲个三亿票房,不难吧?”
甄志丹金口一开,直接就三亿要价,
“您把我卖了吧,看看值不值三亿。”
白霖嗤笑一声,若说他没记错,当年导火索筹资六千万,最后票房不过四千五万,口碑有,但是票房确实不理想,
而如今更是高丽潮流横行,赏颜时代,要是什么大噱头,单凭动作镜头硬撑,怕是四千五百万的票房都保不住。
“反正剧本塞给你了,叶导那边负责拍摄镜头和戏场,故事情节甚至我编排好的打戏设计你都可以随意篡改,阿泽,现在的华娱,太柔弱了,这样不行的。”
甄志丹拍了拍白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些莫名的意味,
他们这些一路风霜,真刀真枪拼杀过来的老一辈影视明星,看不起如今只会装腔刷帅,没有半分演技的花瓶流量是真,心痛华娱市场的泡沫潮流也是真,
就像是在某个行业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前辈一样,一生的心血都用在了蒸馒头上,
揉搓面的手法,上蒸屉的火候,几分力道,偏什么口味,都是讲究,
如今倒好,这馒头口味如何根本无足轻重,要得就是一层皮囊,五光十色,奇形怪状,
也不管里边是掺着沙子还是坏面疙瘩,一口下去,管他咸淡腥臭,眼睛饱了就行,
长久下去,正经能咀嚼出点咸淡味的东西,反而落了俗套了,没人愿意瞧上一眼,
闹不好还要骂上几句老古董的酸腐物件,也好意思出来显摆显摆?
这才是最令人惋惜的地方,糟蹋了前人一拳一脚打下来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