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局落魄,风光照之前相比天下地下,
庙街作为香江脂粉巷子的发源地,如今到成了三流走地鸡的揽客红灯区,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被洪门驱逐出中央地带的边越仔们相互撕咬了一些时日,总算是角逐出几个镇得住场面的辣手人物,
之前被周肇龙洗劫过的场子,也换了牌面主子,如今算是这庙街中的顶梁柱,聚拢着更多抱团取暖的打手衰仔。
“啧啧,化风日下啊。”
大晚上带了墨镜,风骚的披着一身大襟风衣的周肇龙扯了扯嘴角,看着门口招揽生意的莺莺燕燕们感慨了一句。
香江虽对黄赌不是那么苛刻,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放出一群燕肥环瘦,半裸胸脯,敞开大腿高声吆喝的场景确实少见,
不知道还以为哪家把朝代的青花楼子搬到了香江,倒反天罡了简直,
“吃相着实有些难看。”
白霖笑了笑,捻灭了烟,
开夜场的讲究,头高,眼定,嘴在下,
意思是排名得要跟上,逼格奢华高调,玩的是上流场面,客户来往要端着住,坐的稳,吊着胃口才能下手掏兜,铺垫好了,上下两张嘴,换上一夜春风醉,财源滚滚。
如这种抛头露面,野鸡拦路的架势,多少有些饥不择食,掉了场子的架子,
试问那些兜里揣着点金币的“成功人士”谁会一头扎进街头的苍蝇馆子大快朵颐?
人家都是脸面人,讲究佩服刀叉,要有摆盘前调,精致甜点,
玩红苕那是谈资,玩野鸡那是笑话,
“叶导和机组人员已经就位了,咱们进去吧。”
看了眼有些蠢蠢欲动的周肇龙,白霖扯了扯嘴角,我胡汉三又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先后一行六人,阿乐名声在外,多少还遮掩了一点,
至于“边越三兄弟”那是直接入戏,
大哥阿伟在前,双手插兜,雪茄在口,半敞衬衫,走出六亲不认的犀利步伐,明摆着一副老子欠打的张狂姿态,
释仔一副古惑仔装扮,裹着拳头,路过的狗都得瞪上一眼,你瞅啥写在脸上,不用开口就知道是个暴躁悍匪,
周肇龙倒是收敛了几分,鹰视狼顾,弓肩垂背,像是蓄势待发的弓弦,随时都能搭箭杀人,
“几位...嗯?”
还没进门,就遇见了熟人,赫然是当初那个善于变脸的迎宾小哥,
“入菊龙?”
一眼就认出了几人中的周肇龙,身子一颤,满脸惊恐,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后庭,生出一头冷汗,
娘啊,怎么又来了,
“你丫的....”
周肇龙脸色一沉,入江龙的诨号如今画风有些跑偏,
当初一役,传出了众多“香艳”版本,
其中流传最广的就是洪门干将独闯庙街,扔出两条小黄鱼,一路从楼上“枪杀”到楼下,
女的被条子带走的时候,衣衫完好,完璧归赵,
男的被抬出去的时候,没一个是躺着的,全都是松着裤子撅着腚,
那头头更是凄惨,都被玩出应激性心理创伤了,在局子里表演了三天的行为艺术,肾衰竭噶了,临走都没能提上裤子,
入菊龙的名声也就此宣扬开了,一点寒芒先到,随后菊花皆残,手法及其变态,性情无比凶残,
“哎~出来玩吗,来,爷赏的。”
作为大哥的伟哥大手一挥,搂着小哥肩膀,两千块,你懂得,
小哥脊背一紧,熟悉的剧情,
咬了咬牙,脸面一转,笑颜如花,
“几位是散台还是包房?马上就会点花灯了,几位先玩着,等瞧好了红苕,咱们再开头间也不急,六位,大散中台。”
小哥安排的明明白白,几位先在场子中心砸着,砸爽了再上楼整些花活,
“不错。”
阿伟咧嘴一笑,拍了拍小哥的肩膀,很上道,
当IU路过时,一缕香风直接让小哥迷了眼,
乖乖,这女孩,俏杀个人了,
“看一眼一千块。”
白霖抽出其手中的一沓子票子,顺畅自然,
小哥顿时哭丧着个脸,不敢怒,更不敢言,
谁家外出吃席面还自带珍馐的,多少有些糟践了。
经过之前周肇龙的一番“装潢”,如今场子稍显俗气,灯光炸眼,暴音刺耳,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机位方向在侧,
周肇龙几人坐在中央,上相开戏,白霖与IU坐在边旁,躲开镜头视角,
阿伟开始放飞自我,拎着酒瓶子热舞于散台中央,哪有漂亮姑娘就过去蹭一蹭,肆无忌惮,
阿释与周肇龙耳语几句,随后便见其甩出一沓子钞票,三弟搓了搓手,一路撞开人群,拎着一位酒保的脖颈就去了楼下。
IU好像对这种场合并不怕生,左瞧瞧,又看看,四处打量,
“你好,你是男模吗?”
随机拉住一位俊俏酒保,很礼貌的问出不是很礼貌的话,
“噗!”
白霖一口饮料喷出,向着那位小哥尴尬陪笑,捂住了IU的小嘴,
“干什么?这种场合,不就是这样的吗?”
IU看了眼白霖,就许你们男人花天酒地,我们女人点个男模就罪无可恕了?
“什么场合?拍戏呢,你想参演是怎么着,给你加一段点男模的戏?要不要打码?”
白霖翻了白眼,要不说其死缠烂打,才不会带她过来,
“你有没有点过?”
IU凑了过来,夜场的音色十分嘈杂,两人只有靠在耳边才能听清楚言语,
“我没什么特殊癖好,你可以问问龙哥,他也许背地里偷偷点过男模。”
白霖笑了一声,打趣一句。
“德行。”
IU努了努小嘴,也对,有冰冰那样的大美人相伴,白霖自然瞧不上这些庸脂俗粉,
“隔壁在看我。”
IU的姿色,即使灯光昏暗,但是方才与白霖的逗笑神色,俏皮可爱,自然吸引力些许视线,
白霖撇了一眼,都是些混杂的古惑仔,火气正盛,受当年港片电影影响,成了街头混混,登不上台面,连打手都称不上。
厅内躁动音色一变,灯光靡靡,正庭中央舞台逐升,
透着磨砂玻璃,几位玲珑女子背打灯光,搔首弄姿,场中气氛顿时被点燃至高潮,
荷尔蒙爆棚的呼声口哨此起彼伏,有些急迫的汉子已经盯着台上磨砂镜框上的数字开始下注砸钱,
镜面一转,聚光灯下,身姿妖娆,丰腴玉润的女子门跨出台阁,卖弄风骚,尽显姿色,
其身后的灯光数字也随之暴涨,一位身穿长襟白衬衣,裸漏修长美腿的妩媚女子最先搏得筹码,六万拍价,向着台下众人抛了媚眼,女子扭动腰姿,转身消失在了台上,
白霖轻笑一声,人群中的伟哥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涨红的脸颊和圆睁的眸子尽显上头一秒的状态,
口水吞咽,扯开衣衫,正戏开始,
此时的白霖却扭过头看向隔壁的几桌散台,微微蹙眉,
呦呵,这年头还真有敢直面生死的“勇士”,
“美女,怎么称呼,我叫大枪,要不要去我那边喝一杯,很嗨的,免费彩豆。”
挤眉弄眼,一头杂毛,栓不紧的裤腰带,挂着菜飘头巾,
长相有些一言难尽,类似于瘦到脱水的骆驼,骡着长脸,臊眉眯眼,
周肇龙侧目看了一眼,见白霖摇头示意,便扭头看向了逐渐喧闹的台中央,站起身,吐了句国粹,
“妈的,真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