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鸿蒙之名,以断剑为誓,诛邪!”当凌瑀自那种玄妙的境界返回的时候,已经与之前有了天差地别,虽然他依旧处在问心境巅峰,可是他身上荡漾出来的威势足以令大君主胆寒。凌瑀左手握住断剑,喝道。
在这一刻,大君主终于慌了。身为洪荒君主,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华夏的一名圣人境修者逼迫。大君主的修为不及凌瑀吗?不,恰恰相反,大君主的修为很高,甚至足以让凌瑀仰视。而大君主此时心中的惧意却并非来自凌瑀的修为,而是对方施展的功法。三式剑诀,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玄妙功法,所有星海强者梦寐以求的机缘,就这样被凌瑀得到了。三式剑诀的名声太大了,大到让大君主单听名字,便已心生惧意。同时,大君主也懊悔不已,如果当初自己果断一些,先于凌瑀夺得通天壁的话,或许三式剑诀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如果得到三式剑诀,那么大君主还会在乎天阙之匙吗?还会在乎传说古路吗?答案是否定的!
不过事已至此,大君主已经没有了退路。无论对方掌握了何种玄妙的神通,天阙之匙他都志在必得。大君主已经错过了三式剑诀,绝对不能再错过天阙之匙。三式剑诀还有两式没有出现在星海,这就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但天阙之匙仅有九把,如果不能得到天阙之匙,那么大君主就无法打开登天路尽头的亘古天阙,也就无法求得万世的终极。所以,在看到凌瑀手握断剑,威风凛凛的势头后,大君主咬了咬牙,决定一搏。
只见大君主扬起双臂,一道道洪荒气焰将其包裹,洪荒之气呈乌黑色,将大君主的容颜掩去。当大君主动作之时,洪荒气焰将其缓缓托起,他的气势逐渐攀升,最后与凌瑀的气势不相上下。空间君主知道,这恐怕是大君主倾尽所有的修为了。为了一把天阙之匙,为了击杀这个华夏人间的小圣人,竟然将大君主所有的底蕴都逼了出来,看来华夏果然藏龙卧虎啊!之前轩辕圣帝能够自华夏飞升,一统星海,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在这时,大君主的手中逐渐多出了一把长剑。与寻常的宝剑不同,大君主手中的这把宝剑成半透明状,看起来十分脆弱。在这柄半透明的宝剑中,隐隐有云雾缭绕,仿佛被禁锢在剑刃中的洪荒雾气,随着大君主手臂的挥动而轻荡。这把宝剑乃是大君主利用洪荒年代独有的神焰炼制而成的,里面的洪荒气韵足以被洪荒古民消化数十万年。别看这柄宝剑只有四尺三寸,可是若将宝剑的道韵激活,仙尊同样不敢掠起锋芒。
望着大君主眼底的决绝之色,凌瑀眉头微皱,他能够感受到,大君主已经对自己生出了杀心。洪荒十二君主接连在华夏折羽,对大君主来说一定早已对自己恨之入骨了。如今自己又得到了通天壁中三式剑诀的传承,无异于如虎添翼,俨然已经成为了大君主的心头之刺。他与自己不死不休似乎也说得过去。可是自己能够将大君主击杀吗?凌瑀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虽然得到了三式剑诀,但与大君主之间的差距简直太大了。
“凌瑀,我其实挺佩服你的。你明知道我们洪荒十二君主来到华夏就是为了天阙之匙和你的性命,可是你为什么不自己躲起来,偏偏还要自己跳出来呢?你曾经有很多次机会离开我的视线,无论是混沌之海,还是虚无之地,可是你却没有。你的勇气可嘉,我想,如果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销声匿迹了吧!不过,我同样恨你入骨。这盘棋我在华夏整整谋划了数十万年,当年为了躲避轩辕圣帝的锋芒,我们甘愿隐于星海深处,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是那个人,给了我们复出的希望,可为什么你也要在这一世出现!你的出现成为了我们洪荒君主的梦魇,即便明知你不过是一只蝼蚁,可是那些看似巧合的事情却让我不得不谨慎对待你。”
“大君主,你说佩服我,我能理解,但要说到恨我,恐怕你有些言过其实了。身为洪荒主宰,你应该很清楚,就算你修为足以在星海中只手遮天,但华夏依旧是你无法染指之地。你在华夏布下大棋,意图颠覆祖星,成就你的无上大道,早已有违天道。所以,你今天所承受的恶果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我,更怨不得我华夏的亿万生灵。但你却执迷不悟,不仅命令天疫君主祸乱华夏,更是对寻常百姓施以瘟疫,就算我华夏修者修为不及你,那么苍天有眼,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行恶举,早晚会作茧自缚。今天无论是我,还是华夏的亿万生灵,都将与你为敌,与你仇深似海,不死不休!”
“多说无益,凌瑀,你受死吧!也让我看看,能够得到三式剑诀的人到底有几斤几两!”道不同不相为谋,听到凌瑀的话,大君主便知道,自己和凌瑀并非同路人,因为对方故土之气太浓,无法成就一番大事。
然而,就在大君主扬起手中的诡异长剑,劈向凌瑀的时候,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当然,这种静止是相对的。对大君主而言,他并未感觉到有任何的异常。东方天际将被朝阳刺破,山间的晨雾也逐渐凝聚成滴,即将滑落。一切都很正常,就连时间的流逝也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但是对于凌瑀来说,当大君主动作的时候,他的速度却要比大君主快了数千倍。而这种快,又并非是凌瑀可以施展仙尊急速,而是因为他受到了一股召唤,那股召唤,正是来自他的识海中。仅仅在大君主将手臂举起的喘息间,那一声声召唤便已经向凌瑀低诉了数十遍。听到那声召唤,凌瑀眉头微皱,他本不想理会,但是望着大君主眼底的杀意,凌瑀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神念归于了识海之中。因为刚才对他召唤的不是旁人,而是天灵珠和界。原本按照凌瑀的计划,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决心。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大君主的对手,但是,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
而当凌瑀的神念归于识海的时候,赫然发现在识海中多出了一道人影。那道人影与自己的外貌一模一样,甚至连表情动作也并无二致。只不过,那个人身着黑衣,眼中流露着和凌瑀截然相反的冷冽和凶光。而这个人,正是让凌瑀无比忌惮,却又无可奈何的另一个“自己”。之前黑衣凌瑀曾经相助自己斩杀了星辰君主,之后便被凌瑀赶走了。凌瑀对黑衣“自己”一无所知,但直觉告诉他,对方极度危险,绝不能轻易信任。
“你来干什么?”望着黑衣凌瑀冷峻的脸庞,凌瑀眉头微皱,冷声说道。对方太过神秘,也太过强大了。虽然天灵珠说对方取代自己的可能微乎其微,可是任谁的识海中有这样一尊煞神,谁都不能笑脸相迎吧。
“我来救你!”黑衣凌瑀淡淡地说道。当他看到凌瑀的目光望向界和天灵珠的时候,黑衣凌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不用看他们,因为是我劝他们将你召唤回来的。凌瑀,你有一片对故土的赤诚之心我不反对,但是你要知道,如今这副身躯可不仅仅是你的,还是我的。即便你我已经掌握了三式剑诀,但是你的修为太弱了,根本无法发挥出三式剑诀的最大威能。如果你强行催动剑诀与大君主交手的话,必败无疑!”
见凌瑀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黑衣凌瑀接着说道:“我不想打击你,但这却是实情。大君主已经动了杀意,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而且,承天铠现在又不在你的身上,凭借我们的圣龙护甲根本不够看!”
“你是想再次借助我的身体与大君主交手?”听到黑衣凌瑀的话,凌瑀终于猜到了对方的目的。他沉思良久,轻声说道。虽然凌瑀对识海中的那个人无比忌惮和反感,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的话的确有道理。
此时,外界的时光流逝如往常一样,在电光火石之间,大君主手中的长剑便已劈到了凌瑀的头顶。让大君主奇怪的是,明明是生死交锋,但是凌瑀却双目无神,好像丢了魂一样。他神色涣散,让大君主不解。
不过,大君主可不会因为凌瑀的失神而放过他。大君主虽名为君主,但却并非什么君子,虽然谈不上小人,但也绝对不会被世俗礼法所限制。强者交锋最忌分心,如今凌瑀失魂落魄,正是大君主出手的最好时机。所以,当看到凌瑀眼中的迷茫之色时,大君主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厉芒,他冷哼一声,速度在不觉间快了数倍。他知道,只要能将凌瑀击杀,那么便会永绝后患,高枕无忧了。然而,当他的长剑即将劈中凌瑀的前一瞬间,凌瑀的双眸突然迸射出一道璀璨的神芒。与此同时,凌瑀身上的圣人气息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令大君主都有些忌惮的仙尊之力。而且,对方眼中的冷漠之色是大君主从未见过的,好像凌瑀换了个人一样。
此时,长剑距离凌瑀的头颅仅剩一寸了。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凌瑀的眸中划过冷意,嘴角扬起一丝令人畏惧的冷漠笑意。他静静地盯着大君主,说出了一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大君主,好久不见!”
听到“凌瑀”的话,大君主手中的长剑突然停在了半空之中,而当他回过神来时,凌瑀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术法,已经退到了三步开外。他扬起嘴角,如一位老朋友一般,与大君主四目相对。那种感觉,很奇怪。
大君主紧紧地盯着凌瑀的双眸,好像在不停回想着什么。因为此时凌瑀眼中的神色让他感觉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了。二人在高空对峙,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大君主的脑袋突然“嗡”了一声,他终于想起凌瑀脸上标志性的微笑在哪里见过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凌瑀会说出“好久不见”那句奇怪的话了。他望着凌瑀的眼神,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咬紧牙关,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色,说道:“没想到,竟然是你!”
虽然二人仅仅对视了一盏茶的时间,可是大君主的脑海中却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一般,许多久远到时间尽头的往事一一袭来。当大君主对凌瑀会意之后,瞬间明白了许多事,关于凌瑀的举动,也关于华夏。
“是啊,我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场合下和你相遇。大君主,你受人蛊惑,华夏这步棋,你走得太失败了!”“凌瑀”轻轻地摇了摇头,对大君主一字一顿的说道。
当凌瑀和大君主交谈的时候,自凌瑀身上突然映射出一道无法用肉眼察觉的淡淡清风,它们将大君主和凌瑀包裹,使得地上的空间君主再也听不到二人的谈话。就连凌瑀识海中的本体,以及界和天灵珠,也仿佛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五感和六觉一般,耳中失去了黑衣凌瑀的声音。而在高空之上,大君主凝重的神色中充满了一丝忌惮,在望向凌瑀的时候无比小心,而他们的话,则被不知名的清风阻隔,无法再被外人探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