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赚的不多,但臣也知晓,六年没有朝廷拨付银两,能维系镇南军现在的这部分精锐,殿下掏空了自己的所有,臣佩服的无以言表,那就将纯利润的一成给宁王府,如何?”
宁王上下看看周泽,一身的白袍那么整洁,脸上带着如此真诚的笑容,不过说出来的话,真的是噎人。
“唐门所有作坊,不单单是龙井茶或者某个作坊。”
周泽点点头。
“这个自然。”
“还有黑火弹。”
周泽一脸惊诧,带着不解的目光看向宁王,仿佛受到侮辱一般。
“殿下,制作黑火弹的时候,臣可是无偿提供的,所有的费用,也是臣自掏腰包,那是臣全家被杀之后朝廷给的抚恤。
毕竟,不能让王十二的作坊承担损失,这不是父母官能做出来的事儿,再说黑火弹是王家的产业,跟臣无关啊!”
宁王摆摆手,知道占不到什么便宜了,这才站起身。
“下次来,给宫里准备几份龙井茶,不用量大精致就好,本王要送给父皇还有几个皇兄皇弟。”
周泽知道,这是明着来挑衅了。
“臣定会准备妥当,可有女眷?”
宁王一顿,抓起桌子上的盒子,砸了周泽手臂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
“别动这些东西的心思,如此东西送过去,不用争夺储君之位了。”
周泽一脸正经,朝着宁王躬身施礼。
“殿下误会臣了,送礼讲究的是贴心,殿下不是也想着礼轻情意重,不然干嘛选龙井茶,放心臣不会准备这样的东西,之后送到宁王府来,让殿下过目之后再做决断。”
宁王点点头,朝着水榭的亭子外面走去。
“也好,那本王就不留你了,记着按月将银子送来。”
周泽躬身施礼,宁王独自走了,手背在身后,握着那个盒子,刘成走到周泽近前。
“周长史,属下送您出去吧!”
老徐一听愣住了。
之前周泽可说过,来了这里有饭吃的,现在怎么就说几句话要走,进门的时候可是很拉风的,这有点儿虎头蛇尾吧?
“不是要吃饭?”
周泽赶紧朝着这货眨眼,丢人啊,太丢人了,心里就想着吃,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还有要事,我们先走一步。”
刘成朝着后面摆手,几个小丫鬟快步行来,一个个手中捧着的都是各色食盒,老徐顿时不闹腾了。
“这......”
刘成朝着周泽露出一个笑容,常年不笑的人,如此动作让人看着跟脸抽筋没啥区别。
“这是殿下吩咐的,他猜到您可能不去参加宴会,所以让属下准备了吃食,给您带着,还吩咐了一句话。”
周泽心里骂了一句,卧槽老子又被套路了!
这货早就想好了两手准备,如此一来显得自己非常的运筹帷幄,失策啊失策。
“愿闻其详。”
刘成咳了一声,学着宁王的样子说道:
“别让本王失望,在荆州城可以随意折腾,不过要多赚银子,本王等着你的银子丰盈内库。”
周泽脸颊抖了抖。
呸,臭不要脸!
“臣遵命。”
刘成也没再废话,朝着周泽一躬身,随后引着二人朝着正门走去。
此时陆陆续续还有人来,周泽没让刘成送出去,毕竟太招摇了,就今天他进来的那一出,不知道捉妖司还有各方人物是否能探听到消息,出来挡枪他还没这个觉悟。
老徐拎着六个食盒,一出来三宝已经在不远处接着,赶紧帮着拎着两个,他们朝着东侧一拐,走到合江商会后门。
直接来到楼上,阿筝和小白早已在这里等候,小白一脸的不解。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难道事情有变?”
周泽摇摇头,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阿筝第一个松了一口气,拍着手脸上的笑意有些藏不住。
“给多少,是我们说得算,所有仆役还有各种进项做进去,即便是老手也看不出来,这个公子不要担心,账目的方面你放心,一定滴水不漏。
我现在担心的是,今晚文香阁举办的诗会,怕落了下成,几个花魁倒是决定参加,公子给的词曲她们也都练习了。
不过三人分别表演,显得气势上有些不足,尤其我昨日看了她们准备的歌舞,只能说是一般,缺少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
老徐听着她们说话的功夫,已经将吃食摆好,小白第一个坐下,朝着老徐呲牙。
老徐一脸无辜,看了小白两眼。
“你们不是吃过了?”
小白哼了一声,将周泽拉到身侧,给他放置了碗筷,又推着阿筝坐下。
“别管我们,周泽没吃呢,你敞开了吃,都没了!”
老徐没多说啥,很斯文地吃了起来,小白给周泽布菜,边不布置边嘟囔道:
“你们这些太麻烦,要不我跟老徐晚上走一圈,带着小黑,荆州城所有富户官宦人家,有多少存起来的银子都能清理干净,何必这样折腾?”
周泽看向小白,他知道小白在关心自己。
“银子来的要正大光明,虽然我们不缺银子,可这些银子见不得光,如若能够掌控南境的经济,何乐而不为,况且这不过是第一步,打开局面,阿筝他们做什么都会容易很多。
而且,在整个大唐,如若不是因为跟西周的局势紧张,大军压境,军资都不能按时发放,这几年下来,宁王也把自己掏空了,他现在需要回血,我能帮他回血,岂不是在其心中更重要?”
阿筝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几分。
要知道她平日不怎么在县衙,在周泽面前也是个若有若无的存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周泽很看重她,而且是非常的信任。
阿筝抬眼盯着周泽,控制着内心的波澜,如若小白不在这里,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出点儿什么。
老徐抬抬眼皮,看向周泽。
“争储不是那么容易,太子李弼监国已经有两年了,虽然皇后去世多年,他的位置还是稳固的,嫡出的皇子,当了十几年的太子,根基深厚,支持的大臣众多。
二皇子李禹文采出众,十九岁时,曾经隐瞒姓名参加科举,还夺了状元,在读书人心中,他的地位相当之高,还笼络了百余名学士,编纂《五经正义》、《故训汇纂》、《册府元龟》等等。
四皇子虽然平庸,不过也有一技之长,对机关之术非常感兴趣,宫中一些殿宇的修缮都是他来主理的。
五皇子六皇子此刻都在读书,母族一个在东夷,一个在西北,也都不弱。
至于最得宠的七皇子,虽然才五六岁,可其母是柳贵妃,执掌后宫也好几年了,他祖父是皇帝的帝师,长子是太子的太傅,虽然都已亡故,可这份情谊,谁比得了?就是太子也要给三分面子。”
周泽一顿,抬头看向老徐。
“你记忆恢复了?”
老徐点点头,将一片肉送入口中,动作还算优雅,但吃得极快。
“都想起来了。”
周泽叹息一声,五百两银子的事儿,看来今后不能提了。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周泽看了一眼小白,脸上显得有些担忧地问道:
“这个柳贵妃和我们遇到那个柳家,可有什么关系?”
小白摇摇头。
“当时我问过老徐,他不知道我们遇到的柳家,是谁的祖宅,不过这个柳贵妃的柳家,是洛阳柳家,很有名望的大家族,应该不是同一家。”
老徐点点头。
“你们说的那个柳家所在之地,两百年前是一个小国,后被大唐吞并,按照时间上来说,不会是为了在大唐祈福,只是家族兴衰的护佑。”
周泽呼出一口气,毕竟柳宅经历的事情,给他的影响很深。
“不想这个了,先说说诗会的事儿,你们找的花魁影响力如何?”
阿筝一顿,思索了一下周泽的词汇。
“公子问的影响力,是追捧他们的文人墨客是否多吗?”
周泽点点头,阿筝接着说道。
“年前,荆州城举办了花魁大赛,我找的这三位花魁,就是参赛获胜的三甲,稍微用了一些手段,逼迫老鸨,倒是都参与了这次诗会,十日前在城中各处张贴了布告,应该都能知晓。
不过这三人大多都是淸倌儿,就是卖艺不卖身,我们那些内衣还没有方式展示,所以我找了一些不是淸倌儿的姑娘们。
现下,只是不知道在诗会的什么时候展示?如何展示?还请公子出谋划策,毕竟文人虽都喜欢这个调调,可毕竟自愈清高。”
周泽笑了。
“人在哪儿?我见一见,让她们带着自己的衣物,至于你说的压轴戏,我想我知道怎么选了,你的琵琶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