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平康坊里宴凌烟

李世民此时的身体状态已经容不得他白龙鱼服的游戏人间了,况且他身后还跟着帝国忠臣已然接纳的接班人,若是真有什么差错的话,大唐顷刻之间就会陷入混乱也不好说。

所以本来还人声鼎沸的平康坊,瞬间就被戒严了,被撵出来的各家纨绔与官绅豪商皆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有的裤子都没穿上就被人客气的丢了出去,属实被吓得不轻。

“这平康坊里混入通缉犯了?这么这般大的阵仗?”

“啧啧啧,商贾就是商贾,没见识就是没见识,丢你出来的人可不是大理寺的黑皮狗,那他娘的是金吾卫!幸亏你刚才没呲牙,否则宰了你都没处说理去。”

“哦?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何处高就?这里面是有什么事了?在下糊涂的紧,还请兄台指点迷津。”

“通名就免了,在下也不过是在吏部里混口饭吃,平日里办公也时常出入宫禁,通行无碍,算是有那么点见识。”

“久仰久仰,原来是吏部天官,还敢请教兄台,这又是个什么阵仗?”

“我也说不清,这金吾卫不在宫里行走,跑到这平康坊作甚?若是严打官吏作风问题,那为何又漏过了某家?只是丢出来就作罢。你看前面那个同你一般没穿裤子的,可是巡查御史!这厮金吾卫都不管束吗?呵,某家明日必参他一本,啧啧,还真白净!”

“那依兄台分析,若不是整肃官吏,那这么大的阵仗是作甚?”

那个吏部小官冥思苦想了一阵,不确定的说道:“莫非是宫里有贵人出来耍子被陛下知道了?此次金吾卫的动作乃是天家的家事?也不应该呀,等闲的皇室旁支出入烟花之地,连大宗正都懒得管,陛下也犯不上操心。

莫非是太子殿下?若是这般,就说的通了。”

“什么?什么?你是说太子出来嫖……与民同乐了?太子捧得是哪个清倌人?兄台你给指点一下,改日我也去捧捧场去。”

“我就这么一说,都是说不准的事,你激动个屁,怎的,就你还想与太子做个同道中人?”

李承乾此刻正巧出来迎接客人,听到这二人竟然敢恶意中伤自已,顿时怒从心头起:“来人,将这两个闲汉,给我丢出去掌嘴!”

话音刚落,瞬间就从房檐上跳下来两个汉子,一人架着一个就往远处走去。

“大哥,别啊,我裤子都没穿呢,你好歹容我找条裤子!”

“住嘴!叫什么大哥?咱们碰上正主了,收声吧,老老实实挨了打,赶紧跑吧,不曾想今日竟撞破了太子的糗事,老子的仕途欸,被你这孙子连累了!”

李承乾烦闷的捏了捏眉心,不知道父皇今日又是唱的哪出,非要跑到这里围炉茶话,宫里哪个地方不能用一下?为何偏偏要来这里?只盼望今日的动静不要太大,否则说不得行为不检的名头又要安在我头上,就如刚才那两个闲汉一般。

李承乾在门口没站多久,他父皇邀请的人就联袂赶了过来。

“舅父、夔国公、卢国公、莒国公,您四位怎么一同来了?”

长孙无忌捋捋胡须说道:“非也,外边围着不少衣着不整之人,老夫从里面认出了不少同僚,于是有些恼怒,上去训斥了一番,不曾想耽搁了这么一下,他们三个也陆续到了,所以老夫等人才一同进来的。”

刘弘基性子粗疏,大剌剌的说道:“太子殿下,陛下为何要在此地相招相招老臣?若是想玩几个花样,尽可让老夫招呼呀,这地方的小娘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货色,老夫知道有家画舫经营的不错,那里面皆是北地女子,皮实的很……”

李承乾苦恼的止住刘弘基的话头:“夔国公还是这般风趣哈,父皇只是突然来了雅兴,找几位肱骨之臣围炉茶话的,至于为何选在这里,想必自有父皇的考量吧,本宫也也甚明了,屋外寒凉,还请进门再叙。”

程知节看出太子招架不住刘老流氓的彪悍言辞,帮着敲边鼓的说道:“就是,就是,陛下请我等喝花酒,这是多大的脸面?你还有脸挑三拣四?你还真想真个入巷?德行!老不羞,俺老程就不挑,客随主便懂不懂?”

李承乾权当没有听见,领着三人就进入了花楼。

四人进去以后,发现此地与往日已然大不相同,平日里花团锦簇的楼子,此刻已然换了模样。

偌大的花楼里不见一个客人,每个出入口与拐角的地方都有金吾卫把守,大厅中战战兢兢的站着一排姑娘,不拘是老鸨还是未曾出阁的清倌人,此刻都如鹌鹑一般,瑟缩的立在大厅,不知所措。

刘弘基嘟囔道:“原来外面那些货色都是被赶出去的,我怎么说平康坊里什么时候生意这般好了,裤子都不穿也要在外面排队。

只是这般肃正,显得有些冷清,不热闹,不爽利。”

二楼天台处,天机拍拍有些昏沉的李世民,轻声说道:“你的客人都到齐了,别睡了,快醒醒。”

少顷,双眼昏花已然看不清东西的李世民摸索着坐了起来,说道:“人来了?那就让姑娘们舞起来,开宴!”

天机打了个手势,转头看向李世民小声说道:“你何时眼睛瞎了?怎么出了宫以后,连行动都不便了?”

李世民得意的说道:“朕双眼昏暗已经好几日了,没有光照的时候,几乎不能视物,可那又如何?你不是今日才发现?朕硬是凭着记忆,背下来了平日所到之地的所有细节,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如何?朕这脑子可厉害?哈哈哈哈!”

天机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不用如此好强的,生老病死乃自然之道,你改不了的。”

“你说过的,人定胜天!可老子放眼所见之人,不曾见过一个,所以,这天下间能做到胜天半子的,只有朕!你服不服?”

“服!服!老夫残了半辈子了,你可倒好,还让我扶?”

天机说罢,将自已身下的靠枕垫到李世民背后,调整了一下说道:“舒服点了没?”

李世民嘟囔道:“你这厮,真是嘴硬,服气就是服气,玩什么谐音梗?”

二人斗嘴间,李承乾五人也联袂走了上来,李承乾坐到李世民的身侧,而三位重臣也纷纷上前见礼,少顷各自寻了位子安坐。

“承乾,青雀呢?怎么还不回来?”

“父皇,青雀说是府中有埋藏了十年的陈酒,说是要起出来为父皇助兴,此刻想必快到了。”

“青雀这孝心还是可嘉的,知道父皇馋酒了,好!好!诸位,好酒不怕晚,我等就先不等他了,举杯,饮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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