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吗?这种事难道不会天厌之吗?崔尧没有因为计划撞车而沮丧,反而听到做出香水之人安然无恙而略显高兴。自从听闻第一个疑似穿越者的遭遇之后,崔尧的头上仿佛带着一个紧箍。无论言行都是谨慎小心,生怕无意间泄露些什么天机,触发天谴。而后陆陆续续听闻一些奇闻轶事,更是让他将谨言慎行执行的彻彻底底。努力的模仿周围人的一言一行,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自已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存在彻底无了。恐怕时间长了,他自已都会以为自已是个彻底的土著了。
崔夫人见崔尧不说话,以为自已言语伤到了儿子,赶忙又把崔尧抱起放在腿上,摸摸头。
此时,底下站着的绣娘鼓起勇气开口说道:“贵人,可是家中没有适合我等的作坊?其实除了礼服,常服小衣、绣鞋肚兜我也能做。”末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低声说道:“其实龙袍也不是不能做。”
崔尧听完翻翻白眼,心道你可闭嘴吧,你可别把我们家埋进去。被安慰完的崔尧其实已经有了思路,既然香水被做出来没有问题,那么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很多了。不妨拿最不敏感的一些东西来试试。崔尧承认他有赌的意思,这一刻他上头了,若是一辈子畏畏缩缩,那还有个什么意思,左右白给一条命,赌了。
于是崔尧问向母亲:“母亲,若是三五人一起,闲暇时用于消遣都有何物?”
崔庭旭插嘴:“那倒是多了,可以斗茶、斗鸡、赌马。”崔庭旭正说着,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凉气入体,顿时回神,接着说道:“当然,主要是吟诗作对,琴棋书画皆可陶冶情操。”
崔尧没有理会父母间的小情趣,继续问道:“我是说桌游,就是三五人围坐一起,在桌上进行的游戏。”
崔夫人说到:“我儿说的是博戏吧,樗蒲,双陆,叶子戏也就这些了,我儿可有好想法?”
崔尧敏锐的发现,有一神物并未在母亲言中出现。继续问道:“麻将可曾听闻过?”
崔庭旭和夫人对视一眼,皆表示未曾听闻。
好命也,感谢诸位前辈留下一线生机,崔尧慨叹。
于是拿起纸笔,在纸上画下一筒到九筒的样式。崔庭旭又忍不住了,说道:“此乃牌九,我曾耍……我曾听说过。”
崔尧不理父亲不合时宜的表达欲,继续画下一萬到九萬,接着还有数根条子,只留一条空下。最后又写下东南西北、中發白板,最后想了想,其余样式过于繁琐,就没有再画。想了想把笔递给父亲,对父亲说道:“还请父亲在二条的前面画一只雀雀。”
崔庭旭拿起笔有些为难,问崔尧:“果真要画?”心道我春宫画技一绝的事儿子也知道了?
崔尧茫然,大哥不说是父亲画技一绝吗?忸怩个什么?
崔庭旭见儿子坚持,也不推辞,提笔说道:“那就献丑了。”
三两笔就跃然纸上,你还别说,栩栩如生。
崔夫人一巴掌拍在两人脑袋上,二人皆有些发傻,崔庭旭暗想,儿子让画的,你打我作甚。
崔尧心中怒骂:我让你画只鸟雀,你画个那话儿作甚?
崔夫人扭着二人低声喝骂:“你瞧瞧你都教了儿子什么?斯文败类。”
崔尧实在跟不上父亲的脑回路,遂点名主题:“父亲,还请正经一点,画个孔雀就好。”
崔庭旭也不敢反驳,想到,果然是我想的腌臜了,如此也罢,鸟雀也不是不能画。于是下笔如有神,这次总算是一只孔雀跃然纸上,神态高贵,气质盎然。
崔尧仍不满意,又道:“可否把笔画简略一些,如此繁复,恐怕不好雕刻。”
银匠、木匠闻言都伸长脖子向前望去,心道主家是不是有些小看我等,区区一只孔雀还想难倒我等?改日在桃核上给你雕一副百鸟朝凤让你看看,就问你怕不怕?
崔庭旭闻言也来了兴趣,不就是删繁就简,小意思。又是重画一幅,此孔雀不过几笔,便把神态形貌展现出来。崔庭旭左右看看,很是满意。
崔尧看后也是心中大定,此事成矣。崔尧起身拿起刚才画好的纸张向下走来,将众人引到一张案台边,将纸张放在案上,对众人说道:“我现在需要做一副牌,不是拿在手里的叶子牌,每张牌用料或木或竹,以后还有可能是玉石玛瑙、象牙犀角、砗磲玳瑁,尔等先用木料做出一副来看看,每张牌,寸半长,一寸宽,7分厚。皆按此形制雕刻。”崔尧拍拍纸张对众人说道。
木匠首先眼前一亮,心道我先来活了,合该我被主家看重。遂向前一步接下此活计。
崔尧见只他一人向前,又说道:“每个图样,我要四副,一个时辰可能做完?”
木匠顿时面露难色,开口讨饶:“小主人莫要为难小人,我一个人在一个时辰内恐怕难以完成。”
此时银匠站了出来,说到:“若只是在木块上簪刻,兴许我不比他慢。”
铁匠也凑热闹:“大料改小,我也有把子力气,抛光磨圆我也做得,左右不比刀镡难做。”
崔尧一摊手,分工都自已分好了,那还等什么?做吧。
见铁匠、木匠、银匠三人领了差事,便寻管家去了。剩下六人还立在当中,除了还不懂事的小女娃,其他五人面面相觑,心道我等不会被退回去吧?于是愈发惴惴不安。
崔尧看到剩下六人还站在这里,便开口道:“余下几人也不必忧心,家中还有其他产业要布局,定不会让各位无用武之地。今日先安顿下来,过几日我父亲自有安排。”
众人又转头看向家主,崔庭旭见众人终于认清谁是家主,心中大感快慰,说道:“众人不必惊惶,一会下去找我府上管家,让他将你们安顿好,暂时先做个仆从。若是立下功劳,做个家臣,享受我崔氏世代供奉岂不快哉?”
众人闻听家主画的大饼,也是稍感心安,遂向家主告辞回前院寻管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