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呼之欲出的答案

听到薛芳意这番话,屋内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好像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这个承诺的真假和分量。

赵氏踉踉跄跄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双手,绝望的眼睛中出现了期待。

“孩子,你真的有把握请动世子出手吗?

淼儿是我的心头肉,她若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也活不下去了。”

说完此话,赵氏便用手帕遮住嘴,不住地咳嗽起来。

谢老忙不迭地走到妻子身边,将她揽到自己怀中,同时吩咐丫鬟去将夫人的药取来。

“你是忘了自己的咳疾了吗?不可激动,不可激动,怎么不听呢?

若淼儿回来,知道你因为她而再次病倒,她要该如何自责。”

谢老口中责怪着妻子,眼中却都是担忧和心疼。

薛芳意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羡慕自己的好友,从小在一个没有后宅争斗,父母兄长疼爱的环境中长大。

恐怕也是因为这样的成长环境,也才造就了淼淼那样热烈纯真的性子。

薛芳意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一样的肆意活泼,可自从母亲去世后,失去了庇护的她,才不得不改变自己......

“淼淼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午后的阳光西斜,从门外照入室内,在薛芳意的周身晕出了暖暖的光辉。

众人看着这个被阳光笼罩的少女,眼神坚定,说话掷地有声,竟都不自觉地相信她一定能做到。

这不关乎概率,而是这个少女身上所带来的让人安心的力量。

最先出声的是坐在高堂上,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府老夫人。

她拄着拐杖,在婢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目光慈爱地看着薛芳意。

“淼儿这孩子是有福气的,能交上你这样一个聪慧果勇的挚友。

你们也别都杵在这了,该怎么商讨,怎么处理,抓紧行动起来吧。

其他房的人,和女眷都各自回房,该休息休息,人多了反而碍事添乱。”

她看了眼赵氏,吩咐她跟着自己回后宅等候消息。

没多时,房中只剩下谢太医和谢平卓,薛芳意三人。

谢太医谢源清坐在上首,用手按了按太阳穴,一脸疲惫,摆手示意让谢平卓将事情的原委说给薛芳意。

谢平卓在确认无人在门外探听后,从袖中掏出了一个蜡丸,递到了薛芳意的手中。

薛芳意认出这个是金尉楼特有的传递信息所用,小巧易藏,将信条封在丸中,通过特有的金水浸泡后,捏碎取信。

此蜡丸含毒,金水即是解毒之方,也是开封之法,并且每次蜡丸所对应的金水也不同。

“在淼淼失踪的第一时间,我就着可靠的人去了金尉楼。这颗蜡丸所传回的已是第三封。”

第三封?!

薛芳意惊叹于金尉楼的实力,仅仅一天的时间,就能查到这么多线索,更何况看谢家的态度,金尉楼的线索怕已是指出了背后的人。

“淼淼昨日听说城外兵营有比武演练,便换了男装去凑热闹。

经过核实,她的确出现在了兵营附近,在演练结束不久,还有人看到她出现在城外茶铺,那也是最后她出现的地方。

淼淼房中的丫鬟,一开始只当是自家小姐贪玩,直到今日早上仍不见其归来,才意识到出了事情,禀报上来。”

正在喝水的谢老,听到此处,将手中的杯盏往桌子上狠狠一掷,怒骂这些奴婢的愚钝。

“谢侍郎是否有去询问守城的士兵,有没有线索?她是否有回城的记录?”

“我带着画像去查问过了昨日和今日的当值士兵,只见过她出城,并未见她回城。”

“看来淼淼是在城外被人掠走。

谢侍郎还查探到什么线索,都一口气说了吧。”

“我去盘问过城外茶铺的老板和伙计,昨日由于兵营的演武比试,生意要比往日好很多。

来歇脚的公子少爷实在太多,他们对几个穿着华丽的官家小姐还有点印象,至于那些穿着各异的少爷豪杰的,并未留意。

我尝试过通过车辙痕迹来追踪线索,但是昨日那样热闹聚众的场合,根本无从查起。

虽然已经呈报了京都府衙护尉,在军营四周和沿途进行了搜查,但仍然没有找到淼淼的下落。”

薛芳意总觉得她好像脑海中闪过了什么不对之处,但一时又抓不到关键。

“所以,你们选择了借用金尉楼的能力。

据我所知,要想让金尉楼出力,可不是容易的事,除非能够提供金尉楼需要的东西,或者万金之物。”

薛芳意用探究的目光看向谢家父子,但见两人都沉默不语,便知道怕是这谢府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特别是诡谲多变的官场,若没有自己的底牌,谁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呢。

薛芳意并不执着于追究谢家和金尉楼是否有着某种联系,知道的越多,未必是好事。

“谢侍郎先前说,这是第三封密信,那前两封都写了什么?”

谢平卓犹豫了一瞬,还是将袖中两个折叠得极小的纸团拿了出来,平摊到薛芳意身边的桌子上。

两张纸条上分别写着:

“护城河向北十里,子时出现过一辆玄色楠木马车,向东行驶。”

“京都东市某府昨夜发生了盗窃案,但无人报官。”

京都东市?玄色楠木马车?

在北国能够使用玄色只有皇室或者被封爵位的高官,而楠木本就是价值千金,即便是平王府,都不敢用此木作为马车的梁柱,恐被谏官扣以奢靡越借之罪名。

府宅居于京都东市,能够使用此车的人,已经呼之欲出。

北国三皇子——薛靖盛,北国目前唯一嫡出的皇子。

谢平卓看到薛芳意脸上凝重的表情,知道她也已猜出背后之人的身份。

他怔怔地看着她,认真地问道:

“二小姐,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还要继续参与此事吗?”

他看着脸色逐渐苍白的薛芳意,生出一些不忍来。

毕竟她只是一个刚过冠礼的少女,即便是他们这些已在官场沉浮几年的男人,都不敢抗衡的势力,怎么能不吓到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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