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有时候也是好事。猴哥,你知道当初你不满弼马温私自下界,太白金星为你付出多少吗?”
王多余另辟蹊径,说起了天庭往事。
“这点,俺老孙还真的不清楚?王老弟说来听听。”
“一句话他几乎跑遍了整个天庭。从二十八星宿宫到武德星君…最后又到托塔天王府。而这只是解决了你私自下界的麻烦。
他猜猴哥想要更大的官,又去了文曲星君…南极仙翁…福禄寿……赤脚大仙……甚至月老那里都跑了一趟。”
“果真如此?”
“猴哥,我说的都是实话,可当着天道老爷的面盟誓。”
“而且……”
王多余停顿下来,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而且什么?还麻烦王老弟说出来。”
孙悟空双眼通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其实……玉帝心知肚明,知道你是冤枉的。”
“什么?王老弟你说什么?那玉帝老儿明明知道俺老孙是冤枉的,为何还要下旨捉拿俺老孙?”
孙悟空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猴哥,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你就没想过六耳猕猴为何能假冒你成功地毁了蟠桃宴,还能盗走老君的金丹吗?你就没想过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吗?”
“三界之中,能让玉帝吃个哑巴亏的是谁?你就没想过吗?”
“不,俺老孙想过。可想通了又能怎样?拿什么去斗呢?俺老孙说破天也就是一只石猴。”
“猴哥,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猴是猴他妈生的,为何偏偏猴哥你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
窗户纸既然捅破了,那就全部捣烂换个新的。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不破不立莫过于是。
“王老弟,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猴哥,我说的都是实话。”
王多余很想说那块石头乃是女娲娘娘补天用的五色石,可话到了嘴边就像被下了闭嘴咒,根本说不出来。
“俺老孙相信!”
孙悟空说完陷入了沉默。
王多余也不继续说下去了,有些事情只有猴哥想明白才有用。
否则他真的可能回复被灵山驯化,灵山多了一位斗战胜佛,三界缺少了一个齐天大圣。
好,还是坏?
王多余也不知道,但他喜欢的是孙悟空而不是斗战胜佛。
是眼中揉不得沙子的齐天大圣,而不是六根清净的灵山佛陀。
这是他的私心,或许也是直播系统出现的原因。
试一试,再坏的结果还是去灵山当个斗战胜佛。
但……
万一,赢了呢?
三界会变成什么样?
也许……真的会产生新的秩序。
也许……更加的混乱。
也许......
......
时间像是过去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孙悟空的眼睛多了一丝光亮。
“王老弟,俺老孙觉得你是个好人。黑熊精罪不至死,这和它向不向佛无关。如果只因它偷了师父的袈裟,就一棒打死。俺老孙和那杀马的神仙有何区别?不怕王老弟笑话俺老孙只想自由自在地快活下去。但......”
“猴哥说得对,我只是说熊掌的味道应该不错。”
王多余笑了,正义的光出现在猴哥的眼中,这一刻蜕变后的大圣回来了。
他再也不会像原先那样糊弄了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
......
“悟空,前方有个寺院,咱们去借宿一宿!”唐僧喜形于色,过去一个月卖龙泪挣的钱,全部花在了吃住上,白花花的银子进来,又白花花的银子出去。
如何让他不心疼?
终于,佛祖开了眼,让他遇到了寺院,可以完成出发时许下的宏愿,逢庙烧香,见寺扫院。才不是因为可以白吃白住哩!
“好哩,师父!”
孙悟空对唐僧越来越有好感了,虽然唐僧压榨徒弟的做法不提倡,但对待普通人是真的好。
有了银子之后从来不开口化缘,无论是吃饭喝水还是住宿,都会相应地付银子。有时候遇到很穷的人家,讨碗水喝也会多付上几枚铜钱。
他也问过师父,为何不直接好事做到底,多给人家一些银子。
这个时候唐僧总是骂骂咧咧地说:“悟空,师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哩,小白龙你别瞪,今天的任务做完了吗?再等为师还让你大师兄收拾你!一夜暴富对他们是祸事,你是神仙自然不懂人间的难。钱太多可能会招来灭门之灾。真要到了那一步,为师就不是在做善事了,而是在造杀孽!”
“为师知道,你总是看不起为师贪财,又是佛门高僧的风范。可为师除了是个僧人外,首先是个人。是人就要吃饭、喝水、穿衣、睡觉!”
唐僧双眼泛着晶莹:“你怕是没感受到饿的滋味,为师曾经三天饿九顿,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话都不想说。所以师父不喜欢化缘,因为化来的可能是别人家的口粮,用钱换来的,他们还是能再去买点。莫说积攒了功德,为来世修了福报。为师不信那些,只修今世!”
“懂了吗?悟了吗?悟空、悟空,你这名字起得不好,悟了一场空,岂不是白瞎了!”
孙悟空看到了师父身上的光,那光不亮,却是黑夜中的一盏灯,能照亮很远很远的路。看到观音禅院四个鎏金大字,孙悟空还是很吃惊。
和山下那些贫穷的村子,破落的小院相比,这里太奢侈了。
若非亲眼看见,谁敢相信高高的山岗上竟然坐落着好大的一座寺院?
孙悟空走上前敲了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清脆,在夕阳的余晖下倒有了几分不似人间。
看门僧拉开沉重的柳木门,看到孙悟空还是吓了一跳。
“贫僧乃是东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经的和尚,路上过贵院,可否借宿一晚?”
唐僧赶紧上前,自报家门。
“原来是东土大唐来的高僧,赶快请进。”
看门僧头前领路,自有师弟前去禀告院主。
“悟空,你且去把马拴好,莫要乱跑!”唐僧又对着看门僧笑道:“我这徒儿,模样虽然不好,心地却很善良。”
“高僧说笑了,倒也不怪,离院二十里处住着一位黑熊精,它也是一位向佛的好妖,还认了院主为师父,偶尔也来听经悟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