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江警官，我就是气不过……我承认错误，愿意认罪，江警官您别、别生气。”
张千磕磕绊绊求饶，江阳冷哼一声，让他接着说。
“那天我瞎溜达，碰巧看到黄毛几个在小路口不知道摆个摊子卖什么，”他深吸口气，哆嗦着道：“我就蹲着随便看看，顺带跟他们聊聊天。”
“别看这些小混混平时不学好，到处搞事，但知道的事情也多。我还挺喜欢听他们吹牛皮的，来我店里消费也很守规矩，从来不乱弄。”
“有时候其他不认识的混混进来找麻烦，那几个小混混还能帮我唬唬人。”
张千说的就是汤业他们。
江阳跟曾高杰对视一眼，听他继续讲。
“那几个小子也是闲的慌，拿他们卖的小册子给我炫耀。我没当回事，但是仔细一翻竟然看到黄芬和张清清了！”
“一开始我是生气的，以为黄芬被偷拍。我琢磨着该怎么说这个事儿，毕竟我不想把关系搞的太僵。”
“可能是我盯着看的时间比较长，姓汤的以为我感兴趣，居然给我把黄芬以前的事念叨出来了！”
张千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气的不轻。
他说：“姓汤的小子是黄芬以前的常客，跟她好过很多次。而且跟张清清也搞过，那几个小混混告诉我她俩是可以一起的，可惜现在不干这活儿了。”
“我当时就懵了。我心心念念想要带回老家结婚的姑娘，怎么能有这种背景呢？我觉得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恨不得立刻把黄芬杀了！”
“还有张清清！竟然也是这种肮脏的人！我居然跟她说过话，也不能让她活着！”
话音落下，曾高杰惊讶不已，敲字的键盘都停顿了一下。
监控室的众人也是一样，都没想到原来张千的目标一直是两个人。
只有江阳，仍旧沉着脸盯着对方。
“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这口火气压下去，憋的我肺管子都要炸裂。后来我直接把小册子买了，打算回去质问黄芬的。”
张千坦言，“我是最近才知道，原来昌华坊的住户大多数都清楚黄芬和张清清的所作所为，但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往外说，最多是私下里讨论而已。难怪我浴室开到现在，都没人在背后嚼耳根子。”
“都怪他们，搞得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不过那时候我还不清楚，我想的是如果属实，我不仅要杀了她，还要杀了张清清！我不能忍受我有这样的污点。凭什么我认认真真谈恋爱，她跟我来这一套！”
江阳看着他激动的样不客气的哼笑，“你杀了三个人，都是为了让自己的人生看上去更完美。别给自己脸上贴光了，你有真的了解过黄芬吗？”
“你只是找个‘合适’的女人，其他你都不在乎。只要不符合你的标准，你就把人杀了泄愤。”
他每一句都戳中张千的痛处。
“懦弱又无能，只能找弱势的欺负。为什么忽然想结婚，为什么盯上黄芬，还不是因为你知道她没有家里人可以依靠。”
“张千，你不是真正的谈恋爱，你只是满足自己的私欲，黄芬对你来说只是一件物品。重男轻女才是你的真面目，我没说错你吧？”
话音落下，整个审讯室安安静静。
江阳的威慑力笼罩在张千身上，他又受到技能效果的影响，完全没法说谎，一张嘴全是实话。
“我知道错了江警官，我心术不正，故意杀人泄愤。我不允许给我人生打上污点的女人活着，女的不配骑在我头上！”
“黄芬戏弄我，在看到小册子的那一刻，我就在想怎么把她杀掉了！”
一口气说完，张千大口喘着粗气，双眼通红。
“详细描述你的杀人过程，从计划到实施，一个字都不许漏。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最烦不老实的人。”
江阳冲张千笑了一下，明明没多凶，但是却吓的他双腿一紧，又想尿了。
“我是开公共浴室的，店里形形色色的人特别多。隔壁马路施工团队，几乎每天都到我这儿来泡个澡放松。我无意中听他们提起，道路施工有点困难，老私房的总电线埋的很浅，再动肯定会弄坏。”
“然后有个工头一样的人说没事，跟上级请示过了，如果真挖坏了直接换新的，刚好可以一起搞定。”
张千抿抿唇，“我忽然就来了想法，不用特意等到回老家了，直接借着挖总电线的机会，我就能把黄芬杀掉。”
“回老家确实可以不留痕迹的杀人，到时候往山里一扔，谁会发现？可是我如果一个人回去，怎么跟张清清说？怎么把她骗出来弄死？”
“再一个，我知道张清清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等现在还没有结婚，万一时间拖久了，两人真的扯证我就更不方便动手。”
“这两个女的我都是要杀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我特意挑在施工队要动电线的那天，去找黄芬。我对昌华坊熟悉的很，也知道大家伙儿的作息时间。很轻易的避开人就到她家，但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墙上安装了摄像头！就藏在挂画的背后，要不是我觉得有反光，事后检查了一遍，差点就暴露了！”
提起这事，张千自己都惊讶，“我没想到黄芬这么自闭的人，居然会弄这一手！我担心的不行，干脆把墙壁上的画全都拿下来检查了一遍。”
张千的行凶过程，和江阳推断的差不多。
进门跟黄芬闲聊几句，等她放松了一刀毙命，扎的又狠又准。
黄芬甚至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剁骨头这种事，张千也不是头一回接触，熟练的很。
足够借着外界的噪音短时间内处理完。
而且总电线损坏，修复需要时间，昌华坊的住户都去外面溜达，聚在一起聊家长里短。
谁都不会想到，这种时候会发生命案。
王水这种东西，张千自己买了材料回去配。
他在山里长大，老一辈的不懂化学，但自有一套法子。
自己配置的效果肯定是比不上正规厂家售卖的，但是对于张千来说够用。
曾高杰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将他的口供一字不落的记下来。
同时，江阳拧眉听完他的叙述，问了一句：“你的杀人工具呢？藏在哪里了？”
“就是我平时切菜做饭的那把刀，我用完就放回厨房。没有人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我利用王水腐蚀黄芬的尸体，是给自己留下的后路。等警察想通，我已经逃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