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历险记三

这下可不得了,一出门就看到好大一个阴宅大院儿,好像来到了什么乔家大院,刚才是现代风,现在一下子切回了古装剧,我伸脚出去,看着这气派的大门,上题“地府”二字,旁边摇曳着俩大红灯笼,地府旁边都是一溜儿古建筑大院儿,胖子走在前面,身上的官服相当贴合这个场景,我和九洲像误入古装剧片场的俩路人甲。

“哇哦~”我赶紧跟了上去,地府的门缓缓从里边被推开,踏过诺大的台阶,往进走是七八间不知道多少深的院子,各个房间来往匆匆地飘着各个鬼,有的抱着一堆文件神色焦虑,有的和旁边的鬼大声讨论着,“你干啥吃的?连生辰八字都算不出来?!地府人事部咋你招进来的???”

“嚯……”还有人事部呢,这地府感觉像个行政单位一样……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阎王爷后头,鬼差们见阎王爷就很狗腿地说着,“阎王爷您好!”“您这是干嘛去啦?辛苦了!”然后有鬼发现跟在后边的我,“活人??”

于是众鬼就开始互相小声说着,“人!!”“地府里的活人!!”……真的很像摸鱼的办公室人在聊八卦。

胖子挥了挥袖子,“哎哎,是活人,看把你们感兴趣的,都干活儿去。”

众鬼边悄悄看着我边继续做自己的事,窃窃声不断,“活人还能下地府呢。”“不会是罪大恶极被提前踢下来了吧。”……

跟着胖子进了大堂,胖子坐下就是一个大放松,整个人瘫在了红木椅子上,“嗨呀,这一晚上可是累死我了。”

我也坐了下来,看着堂上的大桌子和椅子,完完全全像电视剧里包青天的那种排场,就是旁边没有拿着棍子的鬼差。然后九洲在旁边惊奇地说道,“我坐下了!”

我和胖子互相看了一眼,不是很明白他在干嘛,然后我就看着他拿起茶杯,终于反应过来,在地府他是可以触摸到东西的!飘了一年的鬼魂九洲对于自己重新像个活人一样感觉还挺新鲜的,新奇地拿着茶杯喝水。

然后胖子还瘫在椅子上的时候,外面毕恭毕敬进来一个小哥,说着,“阎王爷,出事儿了!孟婆今儿不知道哪儿去了,奈何桥上排了老长的队,鬼都等的不耐烦了!”胖子听闻艰难支棱了起来,“啥???又不见了??”然后挥了挥手,“没事,你先把那些鬼安置下去,明天再轮回。”

“好嘞。”小哥得令就退下了。

“孟婆为啥会不见了?”我疑惑道,胖子幽幽叹了口气,“小事,老人家年纪大了,偶尔地就忘了上班儿了。”

还有这种操作……胖子想到什么似的说着,“正好不是去那块儿看电话亭,我们去那边找孟婆商量点事儿。”

我一听来劲了,还能见到传闻中的孟婆呢?这谁不去。立马起身跟着幽幽叹了口气“工作忙啊忙……”的胖子走了出去。

出了门,胖子站着不动,没一会儿有鬼差从侧门牵出来三架正经马车,足有一人高的车轱辘前面黑黢的骏马喷着鼻息,我瞪着眼看着胖子踩着凳子略吃力地爬上马车。然后撩开旁边的帘子探出头来,“愣着干啥,上车!”

我于是在摇晃的车厢和颠簸的路上经历了人生第二次坐马车,第一次是在北京旅游的时候坐的电动马车……

没过了一会儿,我和九洲捂着颠了一路的屁股下了马车,看着胖子又费力地跳下马车,吐槽道,“为啥这个年代了还会坐马车这种颠死人不偿命的交通工具????”

胖子不以为然,淡定地反驳:“因为我是一个怀旧的人。”我看着他身上从我们见面穿到现在的同一身官服,脸上抽了抽。

坐马车的时候我就听到了水声,哗啦哗啦像来到了河边,没想到马车真是停到了好大一条看不见对面的河的边上边,水面上笼罩着浓浓的灰雾,根本看不见水面上有什么。

马车得得得地自己走了,这会儿我才发现马车一路上就没人驾着,胖子喃喃道,“这孟婆,该不会是在家吧……”然后冲着水面挥了挥手,我往过看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水边潮的很,感觉整个鼻子里都是潮气。然后我想到什么似的,初中学过一句“上穷碧落下黄泉”,于是开口问“这儿不会是黄泉吧?”

胖子哼唧了一声“地府就这么一条河。”九洲踢着河边黑沙滩上的石子儿,居然还看见一副鱼骨,“黄泉里还有鱼啊。”

“河里没鱼这合理吗?”我笑嘻嘻地玩着烂梗,九洲一个白眼扔了过来。

不一会儿,河面上好像有一条船悠了过来,模糊地渐渐能看清模样,是一条好简单的木船,乘船人背着斗笠,是个胡子老长老白的大爷,瘦骨嶙峋的,弯着腰撑了过来,“稀客呀,阎王爷,呦……还有一个活人呐!还有一个……没喝孟婆汤的鬼?”老大爷仿佛自言自语道,喃喃说了一大串,没等人回应就转身把船掉了个头,慢慢说着“上来吧。”

胖子颤颤巍巍上了船,我亲眼看见那船沉下去五公分,在船上找到平衡的胖子招呼着我,“来呀来呀。”我心里大喊着,真的不会沉下去吗!!一边踏上去一只脚,踏上去一只,船就往哪边沉,船头的老大爷一只脚踏在船尖,手肘撑在膝盖上摸着胡子,以一副看遍天下风雨的淡定姿态看着水面,他身后的胖子还在因为我的一只脚重新左摇右晃找着平衡,一边催着,“你快上来呀!”

九洲在后面一推,就把犹犹豫豫的孩子推上了船,又是一番左摇右晃,九洲也上来了,三人找着平衡,才在也就只能坐三个人的船上缓慢坐下。船边儿还没一半儿膝盖高,伸手就能探到河里。左右窄到坐下就转不了身。

老大爷自信撑着船桨便离开了河边,晃晃悠悠向河中心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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