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李小花的精神状态很好。
虽然她在火车上受了将近三十个小时的罪,可依然精神抖擞。
当然,李柱也看得出来,堂妹其实也有点疲惫。
毕竟,在火车上捱了将近三十个小时,那种挤得连厕所都上不了的滋味,绝非一个刚出远门的女孩子所能够忍受的。
只不过,她是第一次出远门。
第一次到羊城这种大都市。
她是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很新奇而已。
这样,才使得堂妹的精神处在一个很振奋的状态中。
……
拿着火车票出了站口之后,出现在李柱他们三人面前的是偌大的火车站广场。
作为南国最大的都市和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羊城火车站广场的规模有很大。
整个广场的面积,足足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
放眼望去,只见火车站广场上到处都是背着或者提着大包小包的男男女女。
这些男男女女都来自全国各地。
都是南下粤省的打工仔和打工妹。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将很快会分散在粤省珠三角地区的各个地方。
然后,该上班的上班,该找工作的找工作。
除了成千上万的打工仔和打工妹之外,在火车站广场上还有许多执勤的保安和警察。
还有许多拉客的。
这些拉客的大多是中年妇女和年迈的老太婆。
她们来自五湖四海。
有的拉人去住旅店。
有的拉人去坐车。
然后赚取服务费。
当李柱他们三个刚走到广场上的时候,立马有一些拉客的妇女和老太婆过来问。
“你们是去哪里?要不要住房?”
“你们都是去哪里的?要不要坐车?”
这些拉客的妇女和老太婆都面带笑容,看起来十分和善。
胡大牛想和她们搭话。
但马上就被李柱给止住了。
“不好意思,我们不要住房,也不要坐车。”李柱厌恶的看着她们。
然后,李柱准备带堂妹李小花和胡大牛去省站。
胡大牛顿时急了。
“柱大侠,你这是怎么了?人家老奶奶好心好意的问我们要不要坐车,你怎么不搭理人家啊,一点礼貌都没有。”胡大牛责怪李柱。
堂妹李小花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用异样的眸光看着李柱。
好像这个堂哥突然变得很不近人情了似的。
“你们有所不知,这些拉客的都很坏,她们是要把咱们拉着去住黑店,坐黑车。”
“住黑店?坐黑车?不会吧!”胡大牛和李小花睁大眼睛。
“没错。”李柱点头。
然后,李柱告诉胡大牛和堂妹李小花;“你们可别看这些拉客的很友善,服务态度非常好,可当咱们真的跟着她们去了那里之后,态度就立马不一样了,她们会找咱们要服务费,如果咱们不给的话,会有一批人帮着她们出头,然后对咱们动手。”
“这么坏?”
“不会吧?”
胡大牛和李小花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怎么不会,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
“柱哥哥,你怎么会知道?”
“是啊,柱大侠,你怎么会知道?”
“呃……”李柱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撒谎道;“我是今年正月在我外婆家里拜年的时候,听我舅舅说的,再说,电视里也经常放这些啊。”
“???”
胡大牛和李小花睁大眼睛,将信将疑的看着李柱。
见胡大牛和堂妹李小花这囧样,李柱讪讪一笑。
他对这俩家伙说;“咱们赶紧抓紧时间去省站买票吧。”
“你知道省站在哪里?”
“这个?……当然知道,就在前面没多远。”
李柱一边说,一边指着火车站的左边方向。
作为一个重生者,他自然知道省站在什么地方。
除此之外,还有市站和流花车站,也都知道在什么位置。
另外,羊城火车站周围的越秀公园、清针古,墓、东方宾馆、以及南越王博物馆这些地方,他都知道在哪个位置。
要知道,在重生前,他在羊城呆了好几年。
这座城市中许多有名的地方,他都去过。
而且羊城市著名的国际鞋城,就在火车站附近。
重生前,他做了很多年的皮鞋行业。
因此,对于羊城火车站周围的地理位置,自然也了如指掌。
到了省站之后,李柱立即带着胡大牛和堂妹李小花去售票厅。
然后买好了‘羊城——东广后街’的汽车票之后,立刻到候车厅去等车。
十几分钟之后,在工作人员的喇叭声中,他们三个登上了‘羊城——东广后街’的大巴车。
然后,随着发车的时间一到,这辆大巴车立即缓缓开动了。
……
可能是太疲惫了的原因吧,在大巴车上没多久,李柱就睡着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大巴车居然已经驶到了东广后街。
这是粤省珠三角地区的一座大镇。
以鞋业闻名于世。
整个后街镇的鞋厂数量,高达好几百家。
而且都是一些大型鞋厂,其中以台弯老板投资的鞋厂数量为最多。
下了大巴车的时候,已经快中午12点钟了。
此时,大家都已经饥肠辘辘。
李柱准备先建议大家找个地方填饱肚子,然后再跟胡大牛一起去后街的白濠。
要知道,这次南下,就是胡大牛忽悠来的。
这个死胖子其实是在白濠的一家台资鞋厂里面做胶水工。
可他却在过年前回村里的时候跟村民们吹牛说,自己在鞋厂里面当管理干部,权利大得很。
除此之外,这家鞋厂是一家典型的血汗工厂来的,里面又苦又累,工资也不高。
可这个死胖子却在村里到处吹嘘,说里面的待遇非常好。
比宝庆市里面的那些国营企业里面的待遇还要更好。
再加上这个死胖子过年前回村里的时候,西装革履,领带飘飘,油光满面,头发上打满了摩丝,活像个成功人士荣归故里似的。
因此,村里很多人都信以为真,包括重生前的李柱,也深信不疑。
当他正月初八真跟这个死胖子南下之后,才发现,原来全是吹牛的。
这家鞋厂里面不但没有这个死胖子说得那么美好,而且活像一个人间炼狱似的。
要不是李柱这次重生后‘担心堂妹李小花在火车上再次失散、再次重演重生前的那场悲剧’的话,他才不会跟这个死胖子跑来受这份罪。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何况,作为一个重生者,李柱也想好好在这个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施展一下自己重生的这根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