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且等着有你吃腻的时候吧！”
用食指刮了一下周清灵挺翘精致的鼻头，元芳嘴角带着一丝宠溺地说道。
“啊？”
那小小的人儿听见这话，脸上的痛苦瞬间消失不见，眨巴着长长的睫毛，黑白分明的双眸里焕发出精光，侧歪着小脑子，嘟囔着：
“娘，你又在逗我了，那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吃腻呢？”
看着小人儿这萌萌哒的小模样，元芳感受到自己的慈母之心被唤醒了，不过，她一再告诉自己，那是属于原身的母性。
“好好好，那我们的清灵就一辈子都这样吃，好不好？”
眼瞅着这孩子离开程家之后，话都变多一点，元芳觉得很欣慰，摸了摸对方的头，哄道。
那门槛下的程家父女二人听见这番对话，嗓子眼的口水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心里想要把周氏哄回去的心更是激烈了。
“清灵，你就不想爹和祖母吗？”
眼瞅着前妻的态度坚决，程一明想要从女儿这里下手。
本以为对方年纪小，自己也没怎么凶过对方，应该挺好哄的，谁知道，左周清灵迟疑了一秒，便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
“爹，娘说了，做人要诚实！”
那程一明见状，心中哭笑不得：这副嘴里说着诚实配合着摇头的模样，不就是明显说了不想吗？
然而，还没等他吐血，元芳说出口的话，彻底击溃了他的自尊心：
“程一明，咱俩的婚书已经取了回来，清灵当初你也给了我，现在是周家的女儿，叫周清灵，你若是再像今日这般跑来左家纠缠不清，我定当去问问你们程家的族老，他们是怎么教育出你这种不知羞耻，上赶着追女人的败类，难道，离了女人你就会死？你就这么饥渴？”
想起程一明对原身的冷暴力还有程老夫人的那些辱骂，元芳忍不住还了一点回去。
然而，那程一明对于这些羞辱却丝毫没有听进去，只是注意到了前半句，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元芳，不解地问道：
“什么？你把婚书都取了回来？”
“你是真的要同我和离？”
“不然呢？”
与程一明的震惊不同，元芳的语气特别平静。
“所以，你把程家现在住在的院子卖了，并不是逼我来认错？”
仰着头，程一明一脸痛苦地追问道。
“哈哈！”
这话一出，可把元芳逗乐了，大笑两声，嘲讽道：
“程一明，你真是好大的脸，居然觉得我把宅院卖了是想逼你来哄我？”
眸色一冷，元芳的声音也渐趋冰冷：
“我视你们程家如附骨之蛆，恨不得早日摆脱，怎么还会想要让你来哄我？你真当我和你们程家一样都是蛆，就喜欢待在粪坑里啊？”
女子言辞犀利表情冷酷，生生斩断了程一明的所有幻想，可，哪怕如此，他还是满脸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着：
“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不会了？”
那元芳见到这程一明饱受打击的模样，顿时来了乐趣，继续讥讽道：
“你去大街上问问，有哪个女人愿意再嫁给你程一明，一大把年纪了，一事无成不说，连养家都做不到，前半生靠秀才老爹，后半生就准备靠着准秀才的儿子，当真是天下第一无用的废物，谁要是嫁给了你，就相当于是拿着娘家的银子去送给了乞丐。”
“不，说你是乞丐都侮辱了乞丐，毕竟，老娘施舍乞丐一点，他还知道点头哈腰，表示一下感谢，可是，你呢？”
眉毛微挑，女人的脸上满是不屑，看向程一明的眼神，就好似在审视着什么低贱的东西一般。
被那样的目光一盯着，程一明深受打击：
明明之前，都是自己这样看对方的，怎么现在，调转了过来？
一旁的程梦婷听见自己的父亲被前继母这般嘲讽，在一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的继母穿着打扮过于华丽给了自己压力，还是对方抨击老程家的话语过于犀利，让自己有些胆怯，从始至终，这程梦婷都在一旁缩着脖子。
还是在元芳喷完，周府赶人的时候，程梦婷才急红了眼，冲着元芳哭喊道：
“母亲，您不要我了吗？”
此话一出，赶人的都听了下来，大伙儿都看向大红灯笼下的元芳，期待着对方会怎么样喷人。
那程梦婷喊出这话，也算是豁了出去，她想明白了，要是能够靠着这九年的母女情分，从周氏这里捞到一点好处，自己的嫁妆也不至于太过寒酸。
门槛上的元芳被程梦婷这般一喊，顿时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嘴角噙笑，一脸温和地说道：
“哎哟，梦婷，你这声母亲，我可是当不得啊，你之前不是说了，能够给你当母亲是我祖上积德，想要给你当母亲的人多得是嘛，现在，我和你爹和离了，你大可以给自己找别的母亲啦！”
初初一看见衣服脸上温和的笑，程梦婷的心里激动了起来，觉得对方也是舍不下这九年的母女情缘，谁知道，后面，竟会说出这般扎心的话语，当真是，温柔刀，刀刀要人性命啊！
“母亲……”
这程梦婷想要开口替自己辩解一二，可还没说完，对方就由丫鬟婆子搀扶着进去了。
隔着厚厚的院墙，程家父女二人皆能够听见对方吩咐着丫鬟婆子，日后，这程家的人来寻，不用通报，直接赶走。
听见这话，父女二人万念俱灰。
尤其是那程梦婷，满心都是自己一无所有的嫁妆，朝着程家走去的时候，还忍不住掐了自己几下，暗暗责备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嘴贱，为了讨得祖母的欢心，就跟着欺压对自己算是挺不错的继母？
一想起在程家同自己一样没有丫鬟伺候餐餐都只能够清汤寡水的清灵回到左家之后竟然有了一群的丫鬟婆子，饮食起居又是那般地好，程梦婷的心里嫉妒得要命，暗暗在心里问着自己为什么就不是周元芳的亲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