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原主要排斥男人了,这样炽烈的感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祁雪在心里暗搓搓的想着,给原主和男人之间诡异的单恋情况的原因下定论。
祁雪倒是不反感这样的感情,就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有些不适应这么热烈的注视。她想,或许是原主的残留情绪在作祟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祁雪努力压下这股不适感,尝试着伸出白皙的手,立在自己和男人之间,轻晃了晃,道:“嘿,你还好么?”
原谅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男人,她只是想要将人叫醒,就只能用‘嘿’来代替了。
眼前一闪一闪的黑影总算唤回了男人的注意,他眨了眨眼,视线很快聚焦到眼前翩翩起舞的小手上。
“做什么?”或许是太久没有出声,男人刚开口的声音有些沉,却仍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富有磁性。
听见他的回应,祁雪心下一喜,咻的放下手,嘴角的孤独越发扩大了。
“你有反应啦!”她掩饰不住激动的感叹道。
男人目光微愣,似有不解,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他刚才因为女孩的笑痴了。
面对女孩越发灿烂的笑容,他只觉得耳廓一热。
这样的反应只存在了短暂的几秒,男人迅速调整好状态,掩饰好眼底被抓包的懊恼和不好意思,刻意沉了沉眸子,故作冷淡的转移话题:“还有事吗?”
祁雪也没有死抓着不放,顺着男人的话自然的摇了摇头,接道:“我没事了。”
“只是刚才拉着你说了那么久的话,打扰你了,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你应该还有病例记录要写吧?”
最后一句虽然是问句,但祁雪心里是肯定的。
男人因为自主请命进来照顾她,以至于被划分为危险人员,跟着她一起被隔离了。
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继续外面的工作的。他如今仅剩的工作也就是照顾她,并记录她每天的身体状况,仅此而已。
或许是怕离得远了她会突然不舒服,也或许是想要跟她多相处一些,男人在她刻意缓和示好几天后,已经渐渐会在她旁边处理一些工作了。
因为见过,所以祁雪知道他还有病例记录的工作。
而这,正好可以当作借口把人支出去。
其实刚开始被盯得不自在的时候她就提醒了一次,并且尽量放柔了语气,让自己听起来像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他的工作,而不是因为不自在变相的送客。
只是男人那时候在走神,没听见。
这次旧事重提,祁雪相信,经过了发呆事件,男人多少会有些不好意思,肯定会顺驴下坡接下这个台阶的。
果然,男人在听到她的话后,马上就接了茬点头:“确实还有工作。”
他迅速起身,长腿毫不犹豫的迈开,大步走向门口的方向,一气呵成。临出门前,他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两秒才回过身,语气淡淡的又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也不等祁雪有所反应,一个闪身,像是有坏人在后面追赶一般夺门而出。
睡榻上,祁雪有些愣愣的目光注视着人去留空的门口,无奈的扬起了嘴角,心里忍不住感叹:原来高冷严肃的男人也有这么别扭可爱的时候!原主当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不见男人的好!
这瞬间,她心里的感慨完全变了方向,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在不久前她还是有些理解原主的呢。
这个例子充分的表明了一个真理:女人是善变的生物。
就这样,在经历了这次的答疑事件后,两人的关系又再次回到之前的相敬如宾见面问好状态。一晃眼,又几天的时间从指尖流走,很快就到了最后一次体检的日期。
这天大早,一群人围在男人办公室门口,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啪’的一声,实木的房门从里头开启,脸色红润的小姑娘躺在推车上,由身后全副防护武装的白衣天使小哥哥推着出来。
众人的目光齐齐射了过去,紧紧粘在小姑娘身上,目光灼灼,像是能盯出一朵儿花来。
感受着四周如狼似虎的视线,祁雪浑身一颤,只觉得一股凉意由心底滋生,并以最快的速度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寒战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冒。
偏生她这头恶寒得紧,意识那头还有个时时刻刻逮着机会就调侃她的小系统:「万众瞩目的感觉怎么样?玩家有木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院儿里最靓的崽?」
「呵呵。」祁雪冷笑回应,「最靓没感觉出来,最冷感受到了。」
被看得身心俱寒手脚冰冷。
偏偏,那伙儿罪魁祸首还浑然不觉,腆着脸一路跟着推车行注目礼直至检测室门口。
直到检测室的大门彻底关上,祁雪才总算是舒了口气。
检测室的人手足够,实在不需要这么多人进去排排站,所以只由男人和负责检测的人员一起将祁雪推进去,其他人就这么无情的被一扇房门阻隔在外,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等结果的热情。
检测的时间不算长,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因为男人贴身照顾了那么多天,所以在检测的时候,医疗人员也一道给他检测了,确保他没被传染。前两次的结果都很好,今天也是他的第三次。
两人的结果是一起出来的,双阴性,都未检测的病毒的存在。
这个结论就意味着祁雪是真的痊愈了,完全摆脱了病毒的折磨!
知道这个消息后,围聚在检测室外面的人都疯了,也顾不得这里是医院,需要保持安静,直接就原地大笑了起来,更激动的,甚至抱作一团差点跳了起来。
笑着笑着,有些人又哭了。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不是难过痛苦的眼泪,而是充斥着喜悦的表达方式。
他们等着一天等得太久了,久到差点以为这天不会再来了。
从病毒突然被发现,然后迅速在人群里漫延传播到现在,经历了几个月的时间,尽管他们日以继夜的忙碌着研究着,药品用了一批又一批,新药研制了一次又一次,可病毒变异的速度太快,他们的了解太少,能够勉强抑制患者的恶化,尽量减少死亡人数已经是最大的欣慰了。
他们一直期望着有一天能战胜病毒,可始终没有一粒成功治愈的病例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