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冷血本性

谢绝笑着上前,故意替他整了整衣襟处的项链。

甜甜的唤了声,“殿下。”

贺兰涟微眯着眼眸,脸上露出几分享受,“怎么了?”

此刻的他,便好似一只被人撸顺了毛发的慵懒猫咪。

只是下一刻。

贺兰涟眸光一凝,脸色突变,一把抓住她的衣袖,那纤细白嫩的小臂搁在肥大的衣袖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眼神阴鸷,顷刻间变成了要吃人的老虎。

谢绝满眼笑意,知道目的达到了。

“殿下何时尚男风了?”

“虽说此人样貌上乘,可总归是男子,传出去只怕于殿下名声不利啊!”

“是啊,殿下糊涂啊!怎能此人带到大都督府上来!”

四周议论纷纷。

贺兰涟却不在乎,只是目光直直盯住她。

眼中翻涌的占有欲几乎快将他自己淹没。

良久,他总算找回了一丝理解,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胡彬从他身后跪下。

“殿下恕罪,是某未经殿下允许,便私自借给了他衣服。”

是胡彬的衣服?

胡图与贺兰涟的脸色皆是一变。

“彬儿!休要胡言!”胡图斥道。

贺兰涟十分欣赏胡彬的谋算,所以今日特地前来为他加持冠礼,但如今听到他这么说,还是忍不住黑了脸。

“你是说,你对吾的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他面无表情问道。

谢绝看胡彬颇有几分想英勇就义,顶替胡彰认罪的意思。

拉了拉贺兰涟的衣袖。

“这里人这么多,我不要面子的吗?”

他闻声,反手将她的手牵住,“是吾思虑不周了,冠礼既已结束,大都督,请换个地方说话。”

胡图听到,连忙亲自提步往正厅中去。

“殿下,请。”

贺兰涟牵住她一同跟上,他身材高大,肩膀宽厚,谢绝站在他的身侧,越发显得身形娇小清瘦,让人心生怜惜之心。

胡彰见状,趁乱偷偷溜走。

胡彬从小对他十分照顾,如今他一露出这幅模样,胡彰心中就明白了,他想要像往日一般替自己承担过错。

反正父君偏爱二哥,若是二哥替自己认下此事,殿下没准也不会怪罪了。

可没想到的是——

贺兰涟一众避开嘈杂的人群,来到后院静谧的厅中后,怒不可遏地一掌拍在案桌上,“到底怎么回事?给吾如实道来!”

“胡彬,吾与你相识多久了?”

胡彬双膝跪地,虔诚拜礼后道:“至今已有五年。”

“五年了,你当吾还认不清你是个怎样的人吗?到底是谁?”贺兰涟震怒,一把将桌上的茶盏摔了出去。

“噼里啪啦”碎渣满地。

谢绝站在一旁垂了垂眸,她是想要借贺兰涟的口惩治胡彰,但也没有想到他会为此不惜与大都督撕破脸。

胡彬不敢再瞒,“殿下恕罪,是家弟胡彰一时失了分寸。”

“一时失了分寸?”贺兰涟猛地伸手一揽,将谢绝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触及伤口,她忍不住吃痛地“嘶”了一声。

他望来,温热的大掌轻轻向下移了三寸。

谢绝一动,他便暗暗用了几分力,将她箍在怀中。

转头对如风道:“去把胡彰给吾找来。”

片刻之后。

胡彰浑身抖如筛糠被如风提溜着衣领丢在厅中。

胡图与贺兰涟一道坐在主座上,心中忐忑万分,不等那边开口就急急起身给了胡彰一个响亮的耳光,“混账东西!我胡家的脸都被你一人丢尽了!”

“孩儿知错,孩儿再也不敢了!”胡彰捂着红肿的面颊,一个劲儿地以头磕地。

贺兰涟手下用了力,眼中更是染上点点猩红,见胡彰表现出如此模样,他不敢深想谢绝经受了什么,此刻心中已恨不得亲手宰了他。

“殿下。”谢绝适时的柔弱出声,“三公子不信我是你的人,非要亲自试试。”

胡彰豁然抬起头来,眼中有震惊,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不信?”贺兰涟声音阴冷,喜怒无常的俊颜上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狠戾之色,“那吾要如何才能取信于你?胡彰,你倒是跟吾说说。”

胡彰吓得一个激灵,“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他只所以不信谢绝说的话,其实也是因为胡家与三皇子一贯交好,往来甚密。而贺兰涟不近女色的事,在日照国早就算不上什么秘密,胡图更是常以贺兰涟常年征战沙场,英勇有谋的事迹,教育他们兄弟二人。

长此以往,在胡彰心中,贺兰涟压根就不可能是一个沉湎于美色,更别说还是男色的人。

他甚至觉得谢绝方才在春兰苑说那些话,简直就是在诋毁他敬重多年的三皇子殿下。

可如今,他对谢绝的态度却令厅中所有胡家人瞠目结舌。

贺兰涟年少成名,十六岁便已能单枪匹马地率领几千兵马收复旧城,年纪尚轻的他之所以能在军中服众,只因那一手令人生畏的雷霆手段。

传言道,军中曾有数名不服气的将士当面令贺兰涟难堪。

贺兰涟一怒之下,竟让人将那几名将士丢入狼窟,整整一夜,草原上的哀嚎声响彻欲绝,自此之后,营中再也无人敢质疑他。

这些,胡彰自然都是听说过的。

不仅听说过,胡彰还曾在胡图的带领下,亲眼目睹过贺兰涟生啖人血,狂暴至极的一面。

胡彰脸上的肌肉害怕地抽动起来。

贺兰涟望着他,眼白上翻,更显冷血残酷之相。

谢绝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凶相。

一时忍不住打了个颤。

贺兰涟环住她细腰的大掌收了收,“他是用的哪只手碰的你?吾把他的双手都砍下来制成标本送给你可好?”

胡彰一惊,“殿下饶命啊!”话音刚落,胡彰身下忽然溅射出一道微黄的透明液体,没一会儿便汇成了一小滩水迹。

胡图脸色铁青,正要开口。

胡彬已跪倒哀求道:“求殿下饶恕!从今往后,某一定严加看管家弟!只求殿下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胡彰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瘫软成一团,宛如烂泥在地。

谢绝突然觉得没了意思。

“算了,反正我也只是被他撕烂了一件衣服,外加踹了几脚罢,殿下你看着办吧,我可不想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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