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元。
这里以前就被鬼族屠杀过,人口本就稀薄,三万多刑徒来了之后,更是再次遭到了肆虐。
当初十万刑徒,小偷小摸、轻罪之人,诸如此类,早就趁乱跑了,能跟着余盛的,那都是罪大恶极的人。
这样的一帮人占领城池后,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虽未有鬼族之灭绝人性,但也是无恶不作的。
这么多杀人放火的恶徒聚集在一起,如果任由他们下去,不论蔓延到哪里,都是一个严重的危害。
郡府内,听闻秦军来攻,几名悍匪头子都有些紧张,余盛的脸色同样也不太好看。
其中一名头目道“没想到巫峡关这么快就败了,现在秦军进来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另有人咽了口唾沫“听说,那苏毅乃秦王手下第一统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曾大败吴楚,攻灭强晋,如今率兵五万,我们,我们如何抵挡啊……”
现在的苏毅,早已名扬天下,真正的一代名将,即便是普通老百姓,也多少听说过名将事迹。
一个军事统帅,对刑徒的震慑力,是可以想象的。
众人心慌,在所难免。
余盛虽凶,但要说他不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深吸一口气后,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沉声说道“现在桓国境内,不仅有秦军、桓军、还有灵军,如此乱世,我觉得,我们是可以和苏毅讲一下条件的。”
“大哥的意思是……”
“派一个人去,跟苏毅讲和,我们绝不会影响秦军,希望他们能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余盛道。
众悍匪头子闻言,不由对视了一眼。
此时,秦军还并未来攻,只是距离广元已不足二十里。
在余盛要求下,一名头目壮着胆子,迫不得已的寻到了秦军暂停之地。
苏毅是从连州发的兵,一路急行,连日奔波,是肯定不会以疲惫之师攻城的,因而正在作战前休整。
当天下午,得知广元方面有人求见,他也没有多想,便令军士带了过来。
头目大约三十多岁,以前作恶多端,自认也有点胆识,可进入秦军营地后,眼见长戟林立,骑兵时不时从身旁经过,却是让他不自觉的冒出了冷汗。
一个匪寇,在普通百姓面前凶凶还可以,在正规军面前,心态已无需多说。
不多时,双方见面。
帐中,苏毅位于帅位,下面两侧,站有几名偏将,见头目进来,也都自然而然的看向了他。
头目平复了一下心情,连忙上前,深施一礼道“见过苏将军。”
“有何事啊?”苏毅单手拿着兵书,瞟了他一眼,又低头看去。
“是这样的。”头目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小人受余将军之命,特来与贵军讲和。”
“哪个余将军。”
“这,余盛,余将军。”头目略显尴尬道。
“哦。”苏毅随口应了一句,又道“如何讲和,且说来听听。”
头目道“我们根本不愿与贵军有任何冲突,更希望,能与贵军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
“如此说来,尔等之意,是想割据广元?”苏毅点明主题。
头目稍愣了一下,又笑呵呵道“将军哪里话,我们也只是想在广元有个栖身之所嘛。”
“本帅明白了,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打算投降的了。”苏毅道。
“这,大家和平相处嘛。”头目道“又何必两败俱伤呢,您说是吧苏将军。”
“好,你之意,我已明了。”苏毅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摆手示意了一下。
随着他的动作,一名偏将也站了出来,朝头目伸手道“阁下请。”
不管他是谁,前来拜营,秦军这边基本的礼仪还是给到的。
头目见状,不太明白苏毅之意,动了动嘴角还想说点什么,可见如此情形,又只能干笑了笑,“希望将军能答应我方的请求,在下告辞。”
说着话,亦施礼而退。
等其走后,有偏将忍不住问道“苏帅作何打算?”
苏毅瞥了他一眼“你何曾听闻,中原土地,给贼寇割据,而军队置之不理?”
这是毫无疑问的,这三万刑徒的危害性太大了,秦军这边是不可能任由他们胡来的,萧远要治桓地,这个隐患也是必须要拔除的。
翌日。
秦军兵临广元。
五万将士,列成了数个方阵。
从远处看去,就像是几个黑色的方块。
从城头望去,那就是兵甲漫天,旌旗飘扬,满满肃杀之气。
如此军容,让城头中央的匪寇们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有人颤声说道“这,这,秦军要攻城了,如何是好啊……”
他话音刚落,一名秦军已策马而出,单骑至城下,扬刀喝道
“余盛听着!莫要逆天行事!现在,是你们最后的机会!速速开城献降!否则悔之晚矣!”
要余盛投降,他可不愿意。自占了广元后,他想抓哪个女子就抓哪个女子,心情不好了,想处死谁就处死谁,这种生活他还没享受够呢!
他亦忍不住探身喊道“请转告苏毅将军,我们愿意与他和平相处,何必非要动此兵戈,这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大胆!”秦将大怒,指刀喝道“小小贼寇!大军面前,还不自知!”
余盛闻言,脸色难看,随即朝后打了个手势。
随着他的动作,数不清的平民百姓,连同老弱妇孺,被刑徒押到了城上,仅仅片刻,已是布满了整面城关。
看到这一幕,秦将大惊,厉声问道“余盛!你要干什么!?”
“请告诉苏毅将军!如果非要攻广元,我们城内的所有人,都会拼死反抗!”余盛大叫。
什么全城反抗,这完全就是被他强押过来的,百姓怕的要死,可又没有办法,而秦将听闻如此话语,知道多说无益,扫了眼城防百姓后,一拨缰绳又回到了本阵。
等其策马而回,于苏毅身旁一抱拳,将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不用他汇报,苏毅就在大军正前方,自然早已经看清楚了。
他没再说什么,只抬起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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