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使要地,无功而返,消息传回晋国,晋王再次大怒。
本以为,凭借晋国数代的强盛,天下列国,无人敢惹,可凉王偏偏趁机夺了广陵。
这个时候,其实晋国是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的,因国内兵力大部分被牵制山峪关的原因,已不可能真的再向凉国用兵了,若是如此,就得两线作战,别说打不打得赢了,炎、灵再参战的话,那晋国就完了!
因此,这个哑巴亏,晋王不吃也得吃,凉王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取他广陵。
可即便知道这个局势,晋王又哪里忍得下这口气,那是不住在朝议大殿发着脾气,此时此刻,竹简更是早已被他狠狠扔到了大殿上。
晋相见状,小心翼翼的拾起了竹简,躬身说道:“大王息怒,战事至此,眼下局势,已经不容许我国再去攻凉,广陵一事,只能容后再算啊。”
“可战报在此!任英以优势兵力,仍迟迟破不了山峪关!桓楚两国,更是行卑劣之事!”晋王现在是恨不得马上灭秦,然后调转头来,收拾凉国,可事实并不如他愿。
晋相说道:“桓楚如此行事,实在有失盟军作为,可吴国那边,吴王却是全力攻秦的,一旦宁阳被吴军攻破,那秦主兵力不足,无法左右兼顾,山峪关也随之必破。因此,大王不必着急,可观宁阳战事。”
他说的没错,吴王确实在全力攻秦,因为他想第一个进入秦地,吞并蜀中。
而萧远在宁阳,是以夏平为将,加之三万秦军驻守,这三万秦军,是没有任何援军的!只能靠夏平自己抵挡十万吴军的攻势。
晋相的话,多少让晋王的怒火平息了一些,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宁阳。
在山峪关、广陵、宁阳,这三处战场上,这里是此次大战最激烈的地方!
夏平率三万将士,在这里一步不让,对吴军展开了凶狠的反击。
战至此时,吴军已连续攻城二十余天,却始终不得破关而入。
双方将士多次血洒城关,单是秦军,已阵亡高达两万余,仅剩八千可战之兵,由此可见战场之惨烈。
吴军因是攻城一方,损失更为惨重,阵亡五万多,重伤过万,可战之兵,已不足四万。
四万对八千,仍旧五倍于敌,这个时候,吴军主将皇甫晔,业已准备对宁阳做出最后的总决战。
而秦军那边,因大战二十余天的缘故,礌石滚木等守城器械已明显不足,明日一战,如果无法守住的话,那吴军就要全面入秦了。
议事大厅中,偏将齐聚,人们的脸上,都有些凝重。
有人说道:“将军,我军守城器械已出现不足,若明日吴军再攻,恐怕就要与他们打面对面的白刃战了。”
夏平身上的盔甲战袍,还是一副浴血的模样,他的将盔放在几案上,腰挂战剑,环视一周道:“此战,关乎秦地全境之安危,主公既将重任交于我等,那宁阳绝不可失,无论如何!守不住也得守!”
“话虽如此,可将军意欲如何作战?”有偏将忍不住问道。
这是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可夏平却没作过多考虑,当即震声说道:
“既守城器械不足,那就主动开关!全军杀出去!与吴军正面决战!”
“这……”
听到这话,众将是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
夏平又道:“根据战报,吴军攻城二十余天,兵力已不足四万,而我部,还有八千敢战之士!八千对四万,敢不敢战!”
众将再对视。
“我就问你们,敢不敢战!”夏平瞪目问道。
“敢!”这一下,众将的热血也被激发了出来。
“好!”夏平震声而言:“明日一战,本将军第一个上阵杀敌!告诉下面的将士们!此战,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一战!打赢了!我们就是此战第一功!”
“得令!”众将齐齐抱拳。
不仅夏平因战事原因,盔甲来不及清洗,一副浴血模样,秦军众将,亦是如此。
第二天上午,吴军果然准备再度攻城,开战之前,皇甫晔信心满满的说道:“观前番战局,秦军守城器械已消耗殆尽,今日一战,我军主攻云梯,对方无礌石滚木,对我军造不成太大压力,只要能上得城墙,秦军必乱,继而全面溃败!”
结果他话音刚落,没等其副将接话,宁阳城门却突然大开,紧接着,无数的秦军蜂拥而出……
“将军快看!秦军竟主动杀出来了!”
“恩!?”皇甫晔顿时眉头一拧,颇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很快,他也反应了过来,当即挥手道:“快!准备迎敌!”
城头上,鼓声开始大作。
“将士们!随我杀啊——”
夏平一马当先,手持战剑,冲在人群的最前方,他的身后,是数不清的秦军将士。
这些将士,多为老兵,前番经历二十余天的血战,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力可想而知。
而在夏平这位主将的带动下,所有人也都爆发出了一声怒吼:
“杀啊——”
八千敢战之士,其势凶狠,迎敌杀去,因没想到秦军会杀出来的缘故,吴军一时间都有些慌了神,在其将领的指挥下,亦有弓弩手开始不断放箭。
双方箭雨来回劲射,于乱箭之中,很快碰面,接着,就是短兵交接。
夏平是冲在最前面的,一经接触,看也不看,就是猛挥两剑,两名吴军士卒顿时被他砍翻在地。
大战已经爆发,战场的一角,一名秦军刚刚杀掉一名吴军,却被数根长戟同时刺中,可在临死之前,那秦军士卒,却是瞪大着眼睛,咆哮着挥出一刀,结果了面前的吴军。
秦人好战,苦寒之兵,遭列国鄙夷,今次参与中原争霸,其将士之勇,必将令人胆寒。
这一场战斗,不知道打了多久,惨嚎声充斥着全场,一直没有间断过。
时不时的,总有人被长戟刺倒在地……
地上,倒下了一具具的尸体,鲜血,溅洒的到处都是。
夏平刚毅的脸颊上,早已沾满敌军血渍,模糊了他本来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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