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大事,关乎祭祀与战事。
祭天。
是稳固民心的重要举措。
城外空地上早已建起高坛,此刻,高坛已被精锐士兵重重包围。
全体民众聚集成群……
随着神圣的祭典乐章轰鸣,即便是身处最边缘的刘博也能感受到其震撼。
“居然还带着一支神启乐团?”
刘博心中暗暗咋舌,
“成为王座之主,这般威仪确实令人向往,若有机会,我也愿一试。”
对王座的渴望,刘博并非始于大秦,前世便已深植心间。
当然,那时的渴望并非源于忧虑国家与人民。
至于原因,明眼人都明白。
随着仪式推进,高台上显现一位身影,似乎在向苍穹宣告着什么。
尽管模糊不清,但刘博确信——那是创世帝王!
此情此景令他心潮起伏!
在大秦这么久,他终于亲眼见到了那位创世者。
华夏最初的帝王,帝国的开创者,独一无二的伟大存在——始皇陛下!
如果能更接近他,该有多好。
然而,想起始皇即将面临的危机,而自己也身在其中,
这份喜悦便荡然无存。
无可奈何,始皇的命运已定,保全自身与父亲才是明智之举。
此刻,已有不少民众自发跪地。
他们并非向始皇膜拜,而是向着天空祈福,
期望能过上温饱安宁的生活。
在祭典的外围,刘邦与樊哙、卢绾一同观礼,
“男子汉活一世,有这样的荣光才算完整啊。”
刘邦凝视远方的高台,幻想自己受万人敬仰的场景,不禁感慨万分。
樊哙在一旁轻蔑一笑,
“大哥,我以为自己够会做白日梦了,没想到你比我还会。”
如今他只是个屠夫,刘邦是微不足道的里长,卢绾则是略通诗书的地主。
他们三人,能每日饮酒食肉,已属难得的幸福。
却未曾想大哥竟做如此宏愿。
“你懂什么!大哥这是胸怀壮志!”
卢绾连忙反驳,随后对刘邦笑道,
“大哥,别理这家伙,他就是个卖肉的。”
刘邦淡然一笑,自然不会为此介怀。
他的话语,连自己都不全信,只是一种情绪的流露。
毕竟,他已不再年轻,曾经的豪情壮志也被岁月磨砺殆尽。
只剩一丝幻想罢了。
再过三五年,他便会接受命运。
三人继续注视着仪式,樊哙显得有些不耐,四处张望,突然,他的目光一亮。
转头对二人低语,
“大哥!那儿不就是那位金粒公子吗!”
刘邦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的韩信。
心中暗喜,回家的盘缠有了着落。
他决定祭典结束后就动身返回。
最近城中发生的事,以及在项府察觉的异状,都让他心生不安。
遗憾的是,项府庄上有一位智者张良,无法带走,只能期待未来还有相遇的机会……
在神秘的艾泽瑞亚大陆,刘邦以迅疾如风的语速低语,
“何谈小小金粒公子,此乃韩信公子!”
“休得妄言!”
随即,他笑容满面地走向韩信,
“韩信公子……”
此刻,巍峨的神坛上,司仪正用雄浑的声音诵读秦始皇撰写的祈愿文。
两侧,神情庄重的守护者侍立。
刘高、李斯和蒙毅,皆一脸肃穆。
胡亥,此刻在高台上洋溢着期待的神色。
仪式已接近尾声。
在神圣的乐曲中,司仪点燃了一盏精油灯。
紧接着,秦始皇需将祈愿文焚烧,让烟火承载文字直抵天际。
秦始皇面容凝重,将祈愿文投入灯焰,珍贵的丝绸刹那间化作一抹青烟,直上云霄。
至此,仪式几乎落幕。
然而此刻,秦始皇竟从怀中取出另一张布满文字的丝绸。
它也随之化为烟雾,飞向苍穹。
四周的人无不愕然。
即便是秦始皇,也不能轻易在精油灯中焚物。
唯有关乎帝国命运的重大之事,才有资格告诸上天。
毕竟,就连秦始皇自己的玉玺上,篆刻的也是:
“天命所归,永世昌盛!”
瞬间,几位大臣的目光同时闪烁。
此刻能让秦始皇独自禀告天庭的,唯有大秦的王位传承!
果然,秦始皇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的木盒,递给了刘高。
他说,
“此乃朕方才告知天地之事,你须妥善保管,以作凭证。”
刘高恭敬地回应,
“遵命,陛下。”
就连略显愚钝的胡亥,此刻也洞察了真相!
父皇焚烧的,关乎大秦太子之位!
为何不在众人面前明言?
胡亥的心思快速转动,
“不宜公开,因时机未到。”
“何以时机未到?因身份需保密!”
“扶苏现居北境,身份无妨。”
“高在咸阳监国,更无需顾虑!”
“那么……”
想到这里,胡亥的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唯有他!
对,就是他!
身为王子,如今却不能公开身份。
只能以这种方式,向天传达意旨!
而且父皇此举已明示于他,否则不会让他参与祭天!
更不会当着他和半师刘高的面交出木盒!
如此一来,一切豁然开朗!
果然!父皇仍然深爱着他!
瞬间,他望向木盒的目光变得炽热无比。
仪式终了,使者们将此事传遍整个大秦帝国。
始皇帝为他们举行了祭天仪式,自然要让国民知晓。
不久,秦始皇回到宫中,
“朕有些疲倦,你们都退下吧。”
待所有人退出,秦始皇对着空荡荡的宫殿轻声问道,
“消息已传递出去了吗?”
下一刻,一道身影如幻影般显现,报告道,
“陛下,消息已随信鸦传遍四方。”
“数日后,各地的暗影卫士都将传递此讯。”
“只是...您真的确信要散布这样的消息吗?”
影子犹豫了一下,他从未质疑过陛下的旨意,但此次,陛下的命令实属出乎意料。
因为那信息是,
“初代龙帝已然陨落!!!”
“你听清楚了,照办就是。”
秦始皇平静地应道,未责怪对方的疑虑。
任何听到这命令的人,都会有疑问。
何人会预祝自己的死亡?
他当然明白对方的顾虑,但他执意要将消息公之于众。
他要在最短时间内,激起所有六国残部的反动!
毕竟,这只是他清除大秦境内六国余孽的契机!
并非真正引发新的七国混战!
况且,这次出行,得益于刘博的预警,他将视线投向了黎民百姓。
才了解到,底层人民如今的生活有多么艰难。
说实在的,原先在他的心目中,并未过于关注百姓。
他乃大秦的初代龙帝!
视野远及四海,思考深远至万世。
然而,他忽视了这些卑微如蝼蚁的民众。
他们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回顾大秦历史,何时百姓能左右一国的存亡?
然而,刘博通过农耕之术,为他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刘博还要让他见识农夫的力量。
罢了,他静待观瞧,刘博能否引领这群田间农夫,抵挡乃至平定六国叛逆!
辽东受训的数千农夫,也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
沉思片刻,秦始皇淡然言道,
“巨龙航舟数日之后将至。”
“其余事务,你们需安排妥当,不可留下蛛丝马迹。”
六国余孽的策划如此周密,必然想刺杀龙帝。
当然,秦始皇的陨落,与刘博的父亲又有何干?
“遵命,陛下。”
身影迅速消失。
另一边,刘高与李斯、蒙毅离去后,蒙毅连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径直返回住所。
刘高和李斯则保持着不远的距离缓步而行,
“那个箱子里装着什么?”
李斯边走边不动声色地低问。
刘高也不看他,同样面无表情地回答,
“这是陛下交付给老奴的,老奴也不知情。”
李斯接着问:
“你不想一探究竟吗?”
刘高答道:
“陛下未曾命老奴查看,老奴自然不会擅自开启。”
李斯嘴角不由得抽动,都是大秦的重臣。
私底下若无一些小动作,那才奇怪呢!
“中车府令这是打算对老夫保密了吗?”
刘高淡然回应:
“老奴不明白丞相所指为何。”
他近来不知为何,总觉得心神不定,或许是因陛下近日异乎寻常的举止吧。
“哼。”
见刘高坚决沉默,李斯冷笑一声,袍袖一甩,毅然离去。
刘高也返回了自己的密室。
轻轻阖上门,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只古老的木盒。
盒中的秘密,众人皆已心中有数,恐怕就是陛下钦定的王储之选。
仅以一根神秘的丝带封存,一旦开启,他便能提前知晓,大秦皇朝未来的主宰者是谁!
即便他揣测此人多半是公子浪,但帝王之心,岂是如此轻易猜度?
此刻只需一瞥,他便可预作诸多筹谋,抢占先机!
否则,丞相李斯也不会表现得如此焦虑!
何况陛下交付木盒时,并未明令禁止他开启。
刘高凝视木盒许久,拿起又放下,反复多次,却始终未曾启封。
因始皇帝未曾言明允许他开启此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刘高一惊,疾步走向门前。
刚一开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挤了进来!
刘高骇然道:
“公子胡亥,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人正是胡亥。他望着刘高,眼中闪烁着光芒,带着一丝急切:
“老师,盒中可是写有我的名字?”
他与刘高尚未正式确立师徒关系,但此刻呼唤一声也无妨。
刘高怔了怔,心中暗想:
这盒中可能是公子浪,公子扶苏,甚至公子高,唯独不可能是你!
你自己的德行如何,难道心里没数?
当然,这话不能直言,他只好面色严峻地回答:
“公子胡亥,老奴不明您所指!”
“此木盒未经陛下的旨意,无人能擅自开启!”
胡亥不禁撇了撇嘴,央求道:
“老师,在这无人之处,你就告诉我吧!”
“若真有那一天,朕定不会亏待于你!”
“那时,所有事务,都听从老师的吩咐!”
面对这拙劣的贿赂,刘高自然无动于衷。
他的陛下尚在,即使要下赌注,他也会选择公子浪!
于是他斩钉截铁地说:
“公子胡亥!老奴当作未曾听见此言!”
“按规矩,你现在应已离去了。”
“请速速离去!”
胡亥见碰壁,只好悻悻离去,此刻他还得罪不起刘高。
他虽已决定依仗浪哥,但目前浪哥的实力,比起那些真正的重臣,仍相差甚远。
待胡亥走后,刘高重回密室,注视木盒,咬紧牙关,最终将它收起。
他并未察觉,屋顶狭小的缝隙中,一只灵慧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
不久后。
秦始皇平静地翻阅着竹简,接下来的几日,必定忙碌异常。
他需处理更多政事。
很快,一道人影来到秦始皇身旁,禀报着消息。
听完后,秦始皇轻笑一声,说道:
“这蠢物终究没敢打开,不过亥儿为何如此激动呢?”
\"他怎会相信自己拥有如此力量呢?\"
秦始皇轻轻摇头,无法领悟其中的奥秘。
他唤来胡亥,仅是出于测试刘高与李斯的目的。
他摆摆头,不再关注此事,毕竟该布置的一切早已妥善,蒙毅亦会作为最后的保障。
而刘博虽已渗透至六国之中,但这并非万无一失。六国间的勾心斗角,他早已洞察无遗。
若当年六国真能同心协力,他也不会成就统一霸业。
\"嗯,吩咐喜多加留意,确保浪儿的安全。\"
秦始皇淡淡地吩咐道。
\"遵命。\"
人影恭敬离去。
接下来数日,小城仿佛重归宁静。
毕竟,即便是始皇在此,百姓的生活仍要继续。
只有洞察秋毫者能察觉平静之下潜藏的暗潮涌动。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久。
一日,一名市民兴奋地奔进城中,高声呼喊:
\"快去看哪!巨舰来临!巨舰到港了!\"
瞬息之间,全城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