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公孙暴富这么久,南秀也学会了凡事多动脑的习惯,龙神暴毙本来就不正常,由此分析一些情势,既合理又正常。
最主要得懂得揣摩“经理”的意思,这才是下属该做的。
暴富哥既然不让他俩跟去,显然另有深意。
联想此前种种,猜测此去一定凶险,或许暴富哥是担心他二人所以才让他们留守。
但报喜不报忧,决计不能跟龙秀说实话,让其徒增担忧,只道静候命令见机行事。
同时在龙秀面前,他也想装一把厉害的样子,不让龙秀再将他当作小孩。
果然,龙秀擦了擦眼泪,道:“你是说龙神的死另有原因,公主驸马为了谨慎,特意让你我留守在此么?”
公孙南秀点头道:“若不是这个缘由,这般大的事情为何不带咱俩同去?”
此时此刻,他觉得应当在龙秀跟前以成熟稳重的姿态来安慰她。
龙秀瞧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盯了半天,忽然觉得这个平日里视作小屁孩的南秀仿佛变了。
变得她不认识了。
好像短短半个时辰就长大了一般,懂事成熟。
念头思及,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其怀中。
顿时羞然。
想要挣开,没想到公孙南秀却将她紧紧搂住。
更令她羞愤难当。
“小小年纪如此轻薄,快放开我。”
公孙南秀正兀自出神,猛地感觉怀里温软香柔的身躯在挣扎,又听到一声斥责,不禁吓了一跳,触电般松开。
“姐姐,误会误会,我真不是有意为之。”
赶忙解释。
说来也怪,龙秀脱身以后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那生气之心荡然无存。
以至于她都怀疑刚才自己真的在生气么,怎的现在回想方才一幕竟娇羞不已心底如同小鹿乱撞,甜甜的呢?
不敢再待,红着脸跑开了。
整的南秀大为尴尬,却又禁不住回味刚刚的感觉。
一路上,敖爽哭得死去活来。
公孙暴富只能搂着她,轻声安慰,给她一个坚定结实的胸膛。
再多的言语都显得苍白,不能抚慰一个痛失父亲的女儿内心。
这一刻她的世界轰然崩塌了一大片,那个最爱她的父王再也没有了。
龙宫外的海面上戒备森严,几乎出动了所有战船。
数十艘大小战船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
在这个关键时候,一切看起来似乎很正常的防范外敌举措,却令公孙暴富嗅到一丝不安。
恰逢天气骤变阴沉,大有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征兆。
望了望天,下意识搂紧敖爽,此去龙宫无论如何凶险,他都要闯一闯。
原本以为龙宫里早已笼罩一片悲云。
按来使的说法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龙宫应该早就悲嘁嘁了。
但岂料龙族子民们还跟往常一样,街道熙攘,该干啥干啥,丝毫没有一族之王陨落的悲伤氛围。
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还未来得及细想,龙妃派的人已经来接夫妇二人。
十个龙兵只好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水晶宫里也是照旧。
仿佛龙神的死是个谎言一般。
又或者其他人都不重视。
这令公孙暴富有人走茶凉的感觉。
然而一入主殿,赫然便是盛放敖烈尸身的水晶台。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祭品之类。
就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敖爽一见之下,当即双腿发软,大声哭喊“父王”,跌跌撞撞扑向水晶台。
扶台痛哭起来。
公孙暴富心有戚戚,抬眼往敖烈尸身瞧去。
此时的敖烈已然被人换上了龙族黑色葬服,躺在水晶台,面色安详,好似睡着了一般。
暴毙,难道碧波草毒发身亡?
就待要再上前仔细观察一下。
忽然,一阵踏地有序的脚步从两侧内宫方向传来。
数十名身穿甲胄手执兵器的龙兵列队从两旁冲出来,呼啦将夫妻二人包围。
虎视眈眈,仗器针对。
氛围明显不对劲。
公孙暴富心头咯噔大震,糟糕。
敖爽泪眼汪汪,大声训斥龙兵道:“尔等干什么,还不滚开。”
但龙兵们不为所动,丝毫不给面子。
“没听见本公主的命令吗……”
此时她发现那些龙兵没有一个熟悉之人,全是生面孔,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母妃……大哥……”
她大声朝内宫方向叫喊。
公孙暴富攥住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
便在这时,龙妃太子等人趾高气昂的现了身。
与其说趾高气昂不如说满脸狂笑。
落在公孙暴富眼中一副小人得志的狂妄。
“母妃,这是作甚?”
到现在敖爽还对龙妃抱有希望,期望只是虚惊一场。
“混账东西,害死你父王,还有脸回来!”
龙妃脸色突变凛然,言语冷酷。
“啊???~”
敖爽倒吸凉气,只感双腿发软,身子不由靠上水晶台。
她下意识望了望敖烈那安详的面庞,一股寒意袭来,转而道:“母妃你胡说什么?”
心下明白,一个阴谋在针对她二人。
公孙暴富心头冷笑,果然奔他夫妇二人来的。
龙神刚死,风尘轻就翻脸,玩的真溜,看来是一点都不怕公孙暴富知道她的秘密呀。
倒要瞧瞧,这个骚货能玩出什么花来。
就听龙妃五官扭曲,大声怒道:“闭嘴,本宫没有你这般与夫勾结害死生父的女儿,忤逆伦常,尔死不足惜。”
这话出自生身母亲之口,任凭敖爽再如何做好心理准备,闻言还是脑袋嗡然,意识瞬间模糊。
要不是公孙暴富搀扶她一把,就得跌倒在地。
“母妃为何如此诬陷我?……”
后面的话被糟心痛苦悲伤控制,张了张嘴,说不出来,只能使劲摇头。
“四弟修炼出了岔子,本就有所内伤,是以长期服用碧波草茶养身子。但他听信你夫妻二人妖言,断了茶饮,强行修炼导致旧伤复发,暴毙而亡。”
伴着说话声,一人从西侧连廊缓步而至。
风召!
公孙暴富吃惊定睛一瞧,不是西海龙神风召还能有谁!
“贤侄女,你说害死你父王的是不是你二人呢?”
风召背负双手,面无表情。
“放屁,你们胡说什么!”
敖爽气急,管他什么长辈不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