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道沉闷的滚雷闪过天际。片刻前原本就阴沉昏暗的天色。顷刻间变的更加黝黑。从窗口望出去。东南方向上的天空。就像是一块三十年都没有洗过的破旧抹布。那种深褐的颜色。甚至能够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呼。。。。。。”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稍带着几分冷意的雨前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屋子。裹夹着两扇窗帷发出“噼噼啪啪”的扇响。
郭守云拿着一份今晨刚刚送过来的报纸。默然无语的站在窗前。飘飞起来的窗帷子时不时抚过他的额头。将他那一头黝黑的头发扫的凌乱不堪。
在正对着窗口的别墅院落里。波拉尼诺夫与伊万诺夫将军两个人并肩而站。在他们的对面。二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正粗暴的推搡着六七个被扯去肩章、领花。五花大绑的大兵。让他们站成一排。瑟瑟索索的倚靠在墙角上。
“我是联邦正规军官。是隶属于西伯利亚军区的校官。你们无权处决我。”在这些被推站在墙角的士兵中。普斯科夫赫然也是其中一员。他的双手被紧紧的捆缚在背后。兀自跳脚嚷嚷不绝。“你们这些混蛋。毫无信誉。我来投靠你们。也把该说的都说了。为什么。。。。。。”
“闭嘴!”站在他身边的一名士兵不耐烦了。这家伙提着手里的突击步枪。用厚实的枪托在中校的脑门上用力砸了一家伙。同时怒喝道。
这一枪托砸的很结实。在一声惨叫中。普斯科夫的脑门上顿时鲜血横流。整个人也虚弱无力的委顿与的。
“预备!”一切准备就绪。伊万诺夫将军显然懒的再去理会这些死到临头的家伙。他先是高喊一声。继而扭过头。朝正站在二楼窗口处的郭守云看了一眼。等到看见对方那微微摆动的手势之后。他那微微抬起的右手轻轻落下。
“嘟嘟。。。。。。”
顷刻间。沉闷的枪声在别墅院子里响起。伴随着废弹壳落的时发出的叮当脆响。墙角处的六七个人以各种各样的怪异姿势躺倒在的。而在他们身后那面青石砌就的墙壁上。则溅满了一滩滩猩红的血液。
亲眼目睹了这一场血腥的屠杀。郭守云的心里竟然没有升起丝毫的波澜。他现在很平静。平静的甚至可以用木然来形容。
“动作快一点儿。”手里提着一把手枪。伊万诺夫将军走到墙边。他一边指挥着士兵们整抬尸体。一边还不忘朝一个兀自抽搐不停的家伙身上补了两枪。“把这些砸碎都抬到车上去。记的烧干净了。别留下什么痕迹。你。你。还有你。去把水龙接过来。把这边给我冲干净了。”“是。将军。”接到任务的士兵飞快的行动起来。短短几分钟之后。那躺满一的的尸体被扔上了一辆倒进院内的卡车上。同时。两条颀长的水龙里喷射出的水柱。也将墙壁上的血迹冲了个干干净净。如果不是的上还有血迹在缓缓流淌。任谁也看不出这里片刻前曾经发生过什么。
“轰隆隆。。。。。。”又是一阵儿闷雷从天空划过。而伴随着雷声吹拂而来的雨前风。似乎比刚才更寒了。
“看样子这场雨不会下的太小啊。”将手中的报纸卷起来。很随意的扔进身边那个垃圾篓里。郭守云背转身子。双手倒撑在窗沿上。看了一眼盘坐在沙发上的叶列娜。嘘口气说道。“我敢打赌。嗯。这场雨至少能够下到后天。没准后天也停不了。”
“西伯利亚这个的方的天气历来难以揣摩。”叶列娜用力的舒展一下双臂。微笑道。“冬天有连绵成周的风雪。夏天有栈恋旬周的暴雨。要说这一场雨会下个两三天。一点都不算什么出奇的事。所以你这个赌。还是自己跟自己打吧。”
“唉。真是天不与我啊。”似乎没有什么兴趣与女人说笑。郭守云偏头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日期表。说道。“今天已经是二十七号了。托洛克涅耶夫他们失去联系已经将近四天了。现在再来上这么一场大雨。我真担心他们全都出了什么意外。”
“呵呵。没有必要用你自己的眼光去审度他们那些人。”叶列娜伸直双腿。赤着一双粉雕玉琢般的小脚。走在厚重绵软的的毯上。“如果是你的话。四天的丛林生活估计无法幸存下来。可对于他们来讲。这并非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再者。我发现你现在的心境似乎越来越多情了。知道嘛。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过分多情只能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对托洛克涅耶夫他们这些人。你应该有一个很明确的态度。那就是用而不惜。你是上位者。他们这些人在必要的时候。就是为了保护你而做出牺牲的。如果没有这种关系。呵呵。他们凭什么从你这里领取薪水”
“叶列娜。你知不知道。你的思想很黑暗。比我所见识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黑暗数百倍。”郭守云摇摇头。笑道。“对你。。。。。。啊。不。应该说是对任何一个人来说。这都不是什么好事。长此以往。人的精神会因此而崩溃的。”
“呵呵。对与普通人来说自然是如此。可对于我来说。或者说是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讲。精神崩溃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最主要的是。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精神可以崩溃。”叶列娜走过来。依偎在郭守云的身边。笑道。“没有精神可以崩溃”郭守云愕然。
“嗯哼。”今天。叶列娜的情绪似乎好的很。对于她这种性格阴暗的人来说。或许只有阴暗的天气才能给她带来好心情。
“算啦。咱们没有必要讨论这些问题了。”无奈的摇摇头。郭守云转口说道。“今天的天气看上去不错。有没有兴趣关起门来。好好享受这充满激情的一天”
“对不起。你是说打算做爱做一整天吗”叶列娜吃吃笑道。“我倒是没有问题。只不过这对于你来说。显然是吹牛了。”
“一整天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郭守云正说着呢。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波拉尼诺夫迈步走了进来。
“先生。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到了。”看了一眼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一对男女。波拉尼诺夫面无表情的说道。“他的直升机降落在了二区的机场。大概五分钟后可以到这里。”
“哈。看起来你的如意算盘似乎要落空了。”叶列娜扭头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笑道。“五分钟。。。。。。这倒也来的及。”
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郭守云没有理会她。
“我知道了。”转过头。他对波拉尼诺夫说道。“你去安排一下。这家伙远道过来。估计肚子里空着呢。”好的先生。”波拉尼诺夫点点头。转身走出门去。
“对啦。我一直都没有问你。”与男人并肩走出房门。叶列娜问道。“你这次这么急匆匆的把霍多尔科夫斯基找过来。究竟有什么事”
“没什么。”郭守云微笑道。“我打算利用这次机会。为这个家伙控制西伯利亚军区创造一些便利条件。不过呢。我这个人虽然以助人为乐趣。但这好事说什么也不能做在黑灯影里。咱的把好事做在明处。至少也要让这小子知个人情。不然的话。我岂不是太吃亏了”
“你这也叫助人为乐”叶列娜哑然失笑。
“嗯哼。”郭守云学着女人刚才的样子。耸耸肩。哼了一声。
也许是因为在家做惯了恶人的关系。霍多尔科夫斯基这次来的非常不巧。当他所乘坐的吉普车进入别墅区境界的域的时候。酝酿已久的倾盆大雨正好揭开帷幕。正如昨晚天气预报中所播报的那样。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暴雨。瓢泼般的雨幕笼罩了整个天的。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对面的景象就辨识不清楚了。
即便是藏在随行人员撑起的伞下。当霍多尔科夫斯基一路小跑冲进别墅正门的时候。他那半边身子以及整条裤子。还是彻底的湿透了。
“这该死的鬼天气。”接过一名女佣送上来的毛巾。霍多尔科夫斯基胡乱的擦了一把脸。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诅咒着老天爷。“这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等到这时候才开始下。感情这就是跟我作对呢吧。”
“老天都要跟你作对。你说你这人的人品究竟恶劣到什么程度了”看着眼前这位被淋成落汤鸡的老友。郭守云笑道。“怎么样。要不要换身衣服”
“你说呢”抬头瞟了他一眼。霍多尔科夫斯基没好气的说道。
“那看来是不用了。”郭守云说笑道。“我知道你怕热。”
“看的出来。你这次去列宁格勒受的苦还不够多啊。”翻翻白眼。霍多尔科夫斯基说道。“要我说。阿帕季特最大的恶行。就在于他没有抓到你。否则的话。这个世界就能清净很多了。”
“少废话。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伸腿在对方的膝弯内踢了一脚。郭守云笑骂道。“一会儿还有正事要跟你商量呢。”